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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974)

武勋的作为,他始终理解不了。

虽说一旦家里孩子多了,做父母都很难一碗水端平,偏心是常有的事,可是共事了几年,陆之训对武青林也是有所了解的。

有他这样出色的儿子,对哪个做父亲的来说都应当是件引以为傲的事。

虽然武青钰也不差,可是——

就为了爵位的归属问题,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对一个并无前科也无劣迹的儿子下杀手?

陆之训总觉得这里面是另含着隐情的。

若在平时,他会紧守本分,把嘴巴闭死了,一个字也不会多问,可现在既然武勋要推他出去做替死鬼——

他不想做个糊涂鬼!

武勋闻言,目光就是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

陆之训紧盯着他,一副誓死要弄个明白的样子。

武勋与他对视片刻,就往旁边移开了视线,同时冷声说道:“因为他不听我的话!”

陆之训不由的愣住。

武勋就又进一步解释:“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太聪慧和太有才干的人往往都太有主见了,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说是在说武青林,但这又是个变相的警告和威胁了!

武勋这人的性格确实很乖戾,并非善类。

他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他容不下武青林的原因,陆之训也不是完全的不能接受。

只是——

让他填上这条命去替武勋遮丑度过这一劫,他终究还是有所顾虑和迟疑的。

帐篷外面,武青林和左副将说了会儿话,好像是有什么事,两人又一起匆忙的先离开了。

陆之训转头朝帐篷门口看去,捏着拳头,神色纠结。

武勋斜睨他一眼,眼中有冰冷的厉色一纵而逝,不过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逼迫——

话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以他对陆之训的了解,这个人是一定会就范的!

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帐篷里血腥味和草药的味道混合弥漫,十分难闻,总会叫陆之训想到战场上那些肢体不全、血肉横飞的尸首,他又垂头丧气的坐了一阵,就觉得喉咙里一阵一阵的反胃。

转头,见武勋在闭目养神,神色纠结的盯了对方片刻,就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武勋听见了动静,偏头看过去,见他幽魂一样出了帐篷,就又闭上了眼,继续养精神。

陆之训一个人漫无目的在林立的帐篷之间溜达,转眼间天色已经将明。

他抬起头,天际的那颗启明星分外的明亮。

陆之训正发愣,他派出去的那个心腹就神色匆忙的找了来:“爷,您在这呢,让小的好找!”

陆之训勉强定了定神,转头朝他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

那心腹士兵擦了把汗,脸上去是一副唏嘘又凝重的神色:“小的听您的吩咐去请二公子和曾先生,结果二公子说曾先生根本就不曾去寻过他,后来问遍了他那边的所有人……曾先生根本就没去二公子那!”

“你说什么?”陆之训的眼睛圆瞪,这下子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再次确认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说曾先生……”

那士兵道:“很奇怪!曾先生若不是有什么私事赶着去办私自离开了,那么就是……失踪了?爷,您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啊?”

陆之训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被抽离,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曾文德就是为了躲避武青林身边那个葛老六才匆忙出城去武青钰那里避难的,这就是天大的事,怎么可能因为私事就招呼也不打的跑了?

曾文德是武勋实打实的心腹,武勋不会针对他,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武青林对他下手了?

对方若是连曾文德都下得去手,那么诚如武勋所言——

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陆之训突然之间就深刻体会到了人在绝境的悲哀和无奈。

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的了!

他转身,脚步踉跄的快速前行。

“爷!”那士兵喊了两声无果,毕竟对方是主他是仆,也就没再追上去,摇着头走开了。

片刻之后,陆之训离开的方向出现一匹战马,他头也不回的打马出营去了。

武青林带着木松站在林立的帐篷中间,远远地看着。

木松问:“要派人盯着他吗?”

“不用!”武青林摇头,“他这个时间离开,无非就是回城,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不用再费这个心了。”

木松却还是不很放心,思忖道:“世子您真觉得他会豁出命去替侯爷遮掩此事?”

武青林从远处收回目光,与他对视一眼,冷笑:“弃车保帅的戏码而已,不新鲜。不过这样最好,燕北说的没有错,武勋现在还不能死,他突然死在这里,对我来说会很麻烦。现在既然他们自己安排好了脱身的计划,也省得我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