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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男神(35)

孤单的祖孙俩一直聊到很晚,乔小行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乔奶奶拿过被子给她盖好,看着她那张与老伴儿相似的脸型,乔奶奶长长叹了口气。

化疗第三天,陆辛打来电话说去北京了,伴娘礼服选好了,完工之后之后让人给她送来,还叮嘱她最近一定要加大美容力度,婚礼那天美呆呆的闪瞎众人的眼,乔小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来,花大价钱请个有画皮般手艺的化妆师势在必行。

随着化疗次数的增多,乔小行强撑的活蹦乱跳开始撑不下去,化疗加上口服药物,刺激的胃里每时每刻翻江倒海一样,想当然脸色会很差,但即便没有力气,乔小行每天早上还是认认真真给自己化个妆,对着镜子里越来越瘦的自己说声“加油活下去啊乔小行”。

她依然每天刷着朋友圈和微博,没表现出一点异样,暖暖的午后阳光照醒了午睡的乔小行,她爬起来,忽然很想把自己和苏颂的故事记录下来,咬了一下午手指头,电脑上只写出了短短几段字,乔小行识相的放弃了这种做法,后来有精神刷网页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癌症晚期作者用漫画记录生病以来的点点滴滴,乔小行觉得有趣,但苦于自己不会画画,脑子一拍,淘宝了一套手指画颜料,她是不会画那么可爱的,但她可以画简陋的呀!

乔铮大假放完了,平时没人陪乔小行了,她就每天伏案玩手指画,画高兴的苏颂就是太阳的黄色,生气的苏颂要么是黑色要么是蓝色,眉目不清的一团,画完了用笔写上几句话然后小心翼翼收在档案夹里。

第32章

日子很难熬,身体上的心理上的都度日如年,这时候发挥阿q精神也宽慰不了呕吐的心了。乔小行很少出病房,就算出去也包裹得亲妈都认不出,就怕遇到熟人,顾澈常来,经常看见乔小行搬一椅子坐在窗户前,面朝天空晒日光浴,但是脸却一天白似一天。

三月的第二天,林翊宣风尘仆仆飞回来了,打给乔小行,乔小行推说自己出差把见面日期后延到一起去北京,接下来,她慎重的和奶奶、爸妈商量北上的行程,严善从原本是可以陪她去,可以一个早已定下的医疗支援小组正好在六号出发去西宁,在奶奶的坚持下,常如请假陪乔小行前去。紧张的全家人如临大敌。

严善从很有些担忧,他觉得就算是好朋友的婚礼,在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条件下缺席,朋友应该会体谅,乔小行冲他笑笑:“不是朋友,是亲人,姐妹。况且,一辈子病生那么多回,朋友才结一次婚啊。”

等到四号,乔小行打电话催陆辛,说好的伴娘礼服呢?陆辛说晚上就送到,让她在家等着,送个礼服搞得神神秘秘,乔小行很狐疑,她是没那个力气回去等着,到时候让乔铮或者严善从帮她去取好了。

临近七点钟,乔小行费大力气吃下晚饭窝在床上动也不想动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传来了一句深情的“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来世今生最想要回的人……”原本睡眼朦胧的乔小行猛地睁开眼睛,见鬼受到惊吓般看着手机。

苏颂?苏颂居然主动打电话给她?按苏颂的脾气,她那么不知好歹的离职,苏颂应该跟她老死不相往来才对!不会是手机被盗了吧!

犹豫了一会儿,乔小行用一种要摸上高压电线的姿势小心接通电话放到耳边:“苏颂?是你吗?”

“不是我难道是鬼?”苏颂站在自家客厅望着对面楼乔小行的家,仍旧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人回来的迹象,自从乔小行爷爷去世,她就回来过一次,还是匆匆又走掉,苏颂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要卖房子搬家了,现在,电话那头乔小行又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语气让他更加不爽。

电话里乔小行很小心翼翼问他什么事,苏颂眉头一皱,一股无名火慢慢在心头燃烧,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陆辛让我拿给你的礼服,一会儿给你送过去,你最好在家。”

电话里静默了。

苏颂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下,显示还在通话中。

所以说,和他说话都已经觉得别扭了吗?

“不回明天自己来取。”苏颂硬邦邦说完就挂了电话,啪的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在空而大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刺耳。

苏颂从冰箱拿了罐啤酒,他不嗜酒也不酗酒,只是自从过了年他总是烦躁莫名,喝罐啤酒似乎能舒服点。冷静了下,苏颂不得不承认刚才和乔小行发火实在莫名其妙,自己的烦躁完全是来源于即将和白伊文结婚这件事。

曾经和叶修远说过自己没他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可事到临头,真的心有不甘,他没有过爱情,也不对爱情抱有期待,更不认为婚姻一定要有爱,白伊文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他是不讨厌她的,所以他甚至还弄清自己到底在不甘个什么。

苏颂到底是个自律自控的人,一罐啤酒入腹他已经可以平静的打开电脑冷静的工作,直到门铃被按响,苏颂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八点零一分,这个点儿敢毫不顾忌按他门铃的要么是警察要么是秦许,如果不是叶修远在筹备婚礼,他铁定以为是叶修远。

在可视门禁屏幕里鬼头鬼脑的是乔小行!苏颂没吭声按了开门键,外面暗没看清,等一开门看到乔小行的脸,苏颂眉头迅速皱起。

这一脸的大浓妆,夸张的眼影,血红的嘴唇,还有腮上的高原红,看起来就像刚从夜店回来。看苏颂的嫌弃表情,乔小行忙解释:“公司五周年庆典,要求穿礼服走红毯,妆不浓一点上镜不好看。”

“好像你本来好看似的。”苏颂说道。

“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把你吓坏了。”这句是嘀咕的,下一句才敢大声,“我来拿礼服。”

眼见苏颂穿上大衣又拿了钥匙,乔小行立马笑着说道:“那个,苏颂,你不用麻烦给我送了,我拿上衣服还要回我奶奶那儿。”

苏颂没理她,自顾自出门,乔小行也只得跟上,进了电梯苏颂才说“在后备箱。”

电梯缓缓下行,乔小行挖空心思想找话题,脑子里却空空一片,好容易搜肠刮肚想出一个问苏颂:“苏颂,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苏颂看她一眼,乔小行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要跟你一起,你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电梯已然下到车库,乔小行迈着小步子跟在苏颂身后,这才几步路,乔小行腿已经有点发软,还好,车位不远,否则乔小行觉得自己今天就得露馅。

礼服的包装盒子十分精美,显然价格不菲,乔小行正要伸手去拿电话响了,严善从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这么久还没下来,乔小行说马上马上,挂了电话发现正苏颂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车停在哪?你家楼下还是我家楼下?”配合表情,语气也很不耐烦。

“你家。”

苏颂大步向前,好像忘了要放慢脚步等待女士这一条了,乔小行跟得直暗暗做深呼吸,她还在心里庆幸,亏了学过跆拳道底子好,要不这会就得面条一样瘫在地上。

从车库一直到楼门口,苏颂就没再跟乔小行说话,就连严善从接过东西对他说谢他也仿佛没听见,转身就走。

“苏颂,谢谢你。”乔小行对着苏颂的背影说道,苏颂却恍若未闻。

严善从小心翼翼把礼服放到后排座,又小心把乔小行安置好才发动车子离去。

回医院的路上,乔小行表示了担忧:“这么一会儿我就有点腿软了,陆辛婚礼那天我要是不争气可咋办?”

“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吧。”严善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正忧心的乔小行猛地侧身看他。

乔小行很懊恼,她已经克制了啊,难道还是表现得很饥.渴?

“明明别人顺手帮你办到的事,你非要亲自折腾一趟,还做了那么精心的准备,别说是怕朋友看出来啊,那位林先生归国你都没见他一面,还有妆……”

“我在医院也每天都化妆啊!”乔小行这句明显底气不足。

“会每天找不同的借口吗?”

“……”

“乔小行你知道吗,你看别人的时候,眼睛从来不躲闪和犹豫。”

“说得好像你懂似的。”

“当然,因为我也遇见过用和你刚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女孩子。但是她去世了。”严善从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缓缓将车在路边停下。

“悲剧。”

严善从慢慢跟乔小行道来,那个女孩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上学,从没分开过,可是高中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生病去世了,所以原本约定一起读生物学的严善从选择了医学院。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她并没有受太多的苦痛就离开了。”严善从说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所以,还是忘不掉的,我理解。”

“和你相亲,真的只是想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平平淡淡无关情爱白头到老。”严善从看着她,“就像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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