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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停,绿灯行(7)

反正俩人是胡扯白漾顺嘴就跟着胡诌下去:“姐姐我这些年净站在尘土里看着时尚飞驰而过的背影儿了,这次咱也赶把禁忌之恋的潮流。三十五岁的男人,正是鲜花怒放的时候,诱人啊!”

“小心站风头浪尖掉海里,那里可没有杰克给你逃生的机会。”瞿琛似乎颇不赞同。

白漾与她闲扯了几句爬上床准备睡觉,但一想到胃溶液里那白色沉积物她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又是一天,白漾蹲在病理室里,又把那白色沉积物送去毒化室检验,下午快下班结果出来了,白漾做好了鉴定报告拿去给米狄过目,顺便问了下如何申请住宿,米狄说让她先忙着他替把表填了就好。

白漾走出主任办公室的门还觉得恍惚,稍稍侧个头余光看米狄,发现他也正瞅她吓得白漾几步就窜回病理室了。想起来给魏鸣时打个电话报备,魏鸣时说,你一个小姑娘家住什么外面,将来找了老公再说。

申请批下来了,白漾抽空过去看了看,房子是老了点儿总算还干净。

白漾这种常和不喘气的打交道的人是不信什么黄道吉日的,跟兄弟们讲了声要挪动挪动,于是周四被“挟持”至学校后街那间赫赫有名的骨头馆宰了一顿,好在她的荷包是猪后肘,不至于这么一顿就成了小汤骨。

兄弟们拉着白漾喝酒划拳,罗既也不插嘴,没啥存在感,瞿琛看不过去偷偷掐了白漾一把,白漾毫无防备疼得嗷了一声,瞿琛努努嘴,白漾顺着看过去,哦,师弟啊,拿了瓶啤酒走过去一把拍在罗既肩头:“小罗啊,老魏不怎么好伺候,不过你也别怕,老魏这人吧,面恶心善,别怕,不用总顺毛摩挲,该顶的时候别客气,呵呵,他不记仇,心大着呢。师姐我这次有点不地道提前撂挑子了,你担待着点儿,来,我敬你一杯。”

罗既杯子里还有一半儿的酒,白漾哗啦啦给倒满了,因为倒得急,泡沫溢出来不少,沿着玻璃杯子外壁慢慢滑到桌面上又慢慢地液化了。

对瓶吹其实不怎么舒服,得仰着脖子,喝得急了还可能呛着。罗既杯子毕竟小,倒满了也就半瓶儿的量,换了两口气也就进肚了,白漾最后一口也吞下去了,哥们儿起哄似的热烈鼓掌。

吃吃喝喝闹到十来点钟,喝高的不少,白漾还成,意识还算清楚就是腿有点发飘,想抓瞿琛,瞿琛正被一个刑侦系哥们儿柔情蜜意揽在怀里呢,她还迷蒙着小眼神跟罗既说麻烦他送白漾回去了。

出了骨头馆的门大家早已经做鸟兽散了,40瓦门灯下白漾和罗既被单独撇下了,白漾往地上啐了一口哼一句:姥姥个熊猫,一群不仗义的。

“走吧,白漾。”罗既说着手自然握住白漾的,不过也仅仅是一秒钟,也许还不到。

白漾抽回了手,神色也变得防备:“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罗既也不介意只是轻轻笑一下:“那好,你自己走吧。”

白漾走两步站定,反应过来了,都回一个地方送跟不送有啥差别?

“罗既,来,咱俩说说话。”白漾说道,她不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那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想吃片药却不小心溜进了气管,溜进去还不算还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早晚憋死人,尸检的时候会被人笑。

“好。”罗既应着,从她刚才防备的神情里他大概猜得出来,不过,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女孩子不是么?无论怎样小心翼翼都会让她把全身的刺竖起来,所以,不如说开了,到时候慢慢抚平她的刺,总比时不时提心吊胆着她是否炸毛的好。

白漾选的地方是小树林,因为天寒风大,平时经常来光顾的情侣们也不来了,阴森森没有路灯的地方看起来就有点月黑风高夜谋财害命无人知的味道。

白漾说:“小罗,你对我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分了?我可记得你说你对活人没什么耐心的。”

罗既对于她开门见山的说法没有表示异议:“我对活人是没什么耐心,但也有例外,我的家人、朋友、爱人除外。”

北风呼呼地刮,似乎要扫平这树林子里那些还死命逞强挂在枝头的不知好歹的叶子们,偶尔有两片被当成了北风的武器吹起——“呼”地贴在了白漾脸上。

白漾听清楚了这三个类别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大力拍出一掌在罗既肩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对我好我肯定也对你好,以后有啥事跟师姐说。”

罗既被她这样豪爽的“收马仔”的动作和语气逗笑了,不过,她的话他并不完全赞同,他伸出手按在肩头那只柔软的手上然后像收网一样把那小他不少的手握在了手掌之中,嵌合度刚刚好。

“白漾,我从来没想过把你当朋友。”罗既开口。

天太黑,看不见白漾的脸色,但想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的手正奋力想要逃走。

“姥姥个熊猫,浪费小娘子我的感情,白白抒了次情。”白漾说道一边还手上用了力,可惜那力气早就被酒给化成浆糊了,“快松手,别拉拉扯扯,否则不客气。”

“别动,否则我亲你。”罗既手上一用力就把个醉鬼扯到怀里了,不顾脚上正遭受的暴力袭击罗既的声音还是心满意足,“白漾,我来法医系是为了你,所以,别跑了。”

白漾本来就有点运转不大灵活的脑袋因为这句话更加乱纷纷:“为了我?罗既,我没解剖过你家谁吧?没仇吧?”

“有,所以我来了。”罗既声音低沉下去。

“你……不是要解剖了我吧!”白漾问道,他亲戚?她解剖了那么多人哪个是他亲戚啊?再说,她也没干违背职业道德和良心的事儿他怎么就找上她了?罗既这家伙斯斯文文的,可这类人往往更下得去手。

“白漾,你脑子里除了解剖人就没有别的想法么?”忍不住叹口气罗既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用了点力气,“比如,恋爱、结婚、生子?”

“那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不做。”白漾说道,太不真实了。如果说因为“英雌救美”或者诸如“回眸一笑”之类的原因他看上她还有点可信度,可——她解剖了他亲戚导致他这种行为只会让她头皮发麻。

一般不是精神异常的应该不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吧。

也许,她明天该向米狄请教请教。

“现在不考虑也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开始考虑我为止。”罗既腾出一只手拢拢她被吹乱的头发,“我会很有耐心一直等下去。”

“等吧,到老了变成孤家寡人别赖我就行。”白漾“啪”拍掉他的手,黑夜里显得特清脆,“小罗,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像我不爱吃韭菜,怎么做我都不会爱吃。”

“拭目以待。”罗既说道。

听得白漾脊背一阵发凉。

她不喜欢罗既这种斯文少言寡语型的男人,或者说,这种男人和女人,话少的人总让她觉得心思重,心思重的人一般都不好相与。

白漾回到寝室还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她不喜欢罗既那样肯定的语气,如果不是小树林那边太暗她想自己一定会看到罗既那猎人般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科学研究表明,经常留言有助于减肥哦!

第8章

周五一天,白漾头晕晕的,好在这一天也没出现场也没有不期而至的“顾客”可以轻松下偷个懒。

不过晚上还有个“告别被动流氓”的发布会,头疼。

下班之前米狄来找她,问她房子收拾好了没有以及什么时候搬,白漾说周末,米狄点点头然后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说:“下班了,你回学校?我送你。”

事实上,白漾这些天已经被米狄如此“亲切”的关怀弄的有点懵了,如今这老头又在下班之前几分钟故意找她说话——让她不往“追求”这个字眼上想都难。

米大主任虽年方三五,但“据说”由于眼界太高到现在还没在灯火阑珊处扒拉着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殷勤备至,如果他不是她爸爸……那肯定有想法。

“呃,我和人约好在市中心见面,大概不顺路。”白漾说道。

结果米大主任说他正好去市中心见一个朋友,白漾祈祷那朋友是个雌性,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每天瞎揣测了。

外头冷就显得车里暖和,白漾寻思往后能拖拖就拖拖,他又不是罗既,话不可能说的那么直接,最关键的是,人家啥也没说,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还不要被他笑一辈子。

可白漾怎么也没想到米狄会这么直接,他问她可否允许他追求她,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

“如果我拒绝你的话你不会给我穿小鞋吧?”白漾问道。

米狄笑笑,白漾发现他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少了严厉。

“也许会。”米狄说。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白漾说道,心里头迅速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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