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白昼(9)
她统统满足。
陈醉看着池藻藻闭着眼睛,睫毛煽动,包裹在眼皮里的琉璃珠子不断滚动。
明明是怕的,却偏要做出勇敢的样子任他采撷。
真可爱。
他知道她喜欢他,却没想到她这么好掌控。一时间连虚荣心都满足了个彻底。
陈醉松开池藻藻,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走,送你回家。”
她还小。
“嗯。”
月光柔和,操场上空无一人。
两个人话都不多,一时间更静了,远远地听见礼堂里开始唱校歌。
池藻藻走在后边一点,看着陈醉颀长的身子披上一层朦胧的月光。
岩岩若孤松独立,其醉也。
像是遇上了潮汐,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不听话的到乱窜。
想摸一摸他。
陈醉闲适地走在前面,腰间布料时不时凹进去,摩擦到肉。
有点痒。
低头——
一截白嫩嫩的手指怯生生地在他腰间勾弄。
像是含羞草,一点异样就要缩回去。
“别乱摸。”
他皮肉娇气,不禁痒。
“哦。”
池藻藻轻轻应了一声,带着点不满和委屈,手指起了勾往回缩。
“我牵你。”
食指被握住。
像是炎热的夏天兜头一盆凉水。好安静。
每个人的心里都装了一头小狮子,它不停狂奔,咆哮,暴躁不安。她把它困在一个笼子里,看着它撞变了形,成了一头漆黑的怪物。
“陈醉。”
“嗯?”
“我的小狮子安静下来了。”
他在的时候她就像顶天立地的英雄,有世界最坚硬的铠甲。
陈醉停下来,正撞见她晶莹闪烁的眼睛,像是黑洞撕毁恒星的那一刻,异常美丽。
“笨。”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池藻藻生了一对楚楚可怜的小狗眼睛。
圆溜溜,湿漉漉。
好想给她喂骨头。
“吃小鸟吗?”
“啊?”池藻藻抿了抿唇,年级第一的脑子实在没明白他突然的大拐弯,语气有点弱,“鸽子汤算吗?”
真是个小傻子。
“我今天没开车。”
陈醉目光灼灼,盯得仔细,她真的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真纯。
“我家近。”
陈醉两周前满了十八岁,直接去提了好几辆跑车。但是他却从来不会开到学校里招摇过市。
池藻藻觉得他是为了让所有人觉得公平。
陈醉其实很温柔。
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岂止是白驹过隙。
小区门口。
林城一中在老城区,周围的小区样式很老,树影绰绰,没什么人影。
陈醉皱了皱眉,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总归不算太坏。
“你爸妈在家吗?”
都是高中生,要是送到了家门口,难保不会被告到学校。他无所谓,但是她应该会在乎。
池藻藻愣了两秒,嘴角绽开一朵小花,
“他们不在。”
瘫痪在她眼里都不算人,更不用说死人了。
池藻藻大着胆子蹭了蹭陈醉的胳膊,扬起小脸,撒着娇,
“你送送我好不好?我害怕。”
蹭的他火起。
晚风吹散的燥热突然就汹涌起来。
“只送到楼下。”
她家没人,但是他要做个人。
楼下。
“好好睡觉,有事就过来找我。”
话虽然这么讲,但是他觉得这个小女朋友应该不会有事找他。
“明天我来找你。”
“嗯。我在一班……”
池藻藻还想说两句,陈醉却突然接起电话,向她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开。
走了?
鼻尖突然有点发酸。
“晚安。“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陈醉挂了电话,得益于军队里一年的训练,他的洞察力变得更加敏锐。
转过身,
正看见池藻藻巴巴地看着他。
有那么丁点可怜。
张开双臂。
“扑通。”
倦鸟归林。
池藻藻蹭了蹭陈醉的胸膛,
“陈醉。”
珠贝般的银牙一口衔住他的下巴,舌尖顶了顶,像是某种标记。
这是她的人。
“我叫池藻藻。你要记住了。”
要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的骨血里都将刻上这个名字。
避无可避。
池藻藻?
陈醉怔住,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栀子花味儿,还好,还没酿成大错,
“嗯。我记住了。”
等空了再收拾景灿那个狗东西。
“听话,我还有事。”
逐客令?
恰到好处的撒娇才能让男人怜惜。
池藻藻心满意足从陈醉怀里出来,也不犹豫,蹦蹦跶跶的就上楼。
来日方长。
陈醉等着池藻藻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在黑暗中等了整整三分钟才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