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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白(117)

“说话注意辈分。”李明澜捏住李深的脸,“跟大哥学什么面瘫,把女孩都给吓跑了。快,给我笑一个。”

“李明澜。”李旭彬从阳台进来,手上拿着一把钳子。他有一个小柜子,常年放在这里,锁头生锈了,刚才正在外面钳锁头,他看着妹妹:“你背着我说坏话。”

“大哥,被你听见啦?”李明澜扮了一个鬼脸。

“什么岁数了,还没大没小。”李旭彬看了看时钟,“差不多时间了,出去饮茶吧。”

李深:“我不去了,中午约了朋友。”

李旭彬两手各自拔着钳子的两个把柄,“深仔,你最近早出晚归,忙什么?”

李深:“今天约了朋友谈事情。”

“一天到晚,哪这么多事呢?”李旭彬合上了钳子,“我们有工作有家庭的,都没你这么忙。”

“大哥,深仔是大人了,你少说两句。”李明澜插话说:“他以前没几个朋友,你说他孤僻,独来独往。现在朋友多了,你又不满意。朋友是要交际的,你以为人际关系和你钓鱼一样,抛一个鱼饵,就坐着等上钩啊。”

“李明澜。”李旭彬看了妹妹一眼,“我还没说你,你反而教训起我来了?”

李明澜双手投降,“大哥,我不敢。”

李旭彬拧起袖口:“深仔才吃几口盐,他是大人了?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整天跑出去吃喝玩乐,成何体统?”

“他长大了,长大了,他知道,知道。”李明澜推着李旭彬出去,“走了,走了,哥。”

她回头向李深眨眼:“深仔,玩得愉快啊。”

李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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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约了杨东培。

或者说,杨东培约了李深。

杨东培被蒋湄给逼烦了。

蒋湄追求李深,胆大又霸道。在朋友之中,李深像是被她刻上了归属权。哪个女的看一眼,蒋湄都有意见。

李深开始拒绝过蒋湄,她当是耳边风。他后来不再多说。

李深凉薄的样子,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态度。可偏偏蒋湄中了魔似的,非得给李深编一个“冰山底下烈焰似火”的爱情观,认为他爱在心口难开,放不下面子。

对于发小的一头热,杨东培只得感叹,恋爱的人脑子进水以后,是听不进劝的。

昨天晚上,蒋湄见到李深跟着一个女孩走了,当场就发飙,拉起黄毛酗酒。

黄毛心里那个苦。

等杨东培赶到,蒋湄醉得一塌糊涂了,拉起他的手就哭,哭得死去活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些青梅竹马的仗义。杨东培也火起,给李深打了好几通电话。

李深没有接,后来回了一个:「有事,勿扰。」

杨东培回一个:「明天中午见。」

与此同时,李深还收到了一个短信:「提头来见。」约的时间也是中午。

李深赴了第二个约。

陈立洲没有约在咖啡厅、西餐厅这些情侣胜地。他和李深见面的地方在公园。

常有老人家在这里散步、唠嗑。一群穿着太极拳衣的老人在山那边练剑,更高的山上,还有开嗓唱歌的。

凉亭里的两个少年,分外养眼。

陈立洲穿着浅蓝休闲上衣,深蓝牛仔裤。

李深还是黑衣黑裤。太阳大,他带了一顶棒球帽。

陈立洲早就候着了。他坐在亭台,靠着亭柱,曲起了右膝,右手搭在上面。见到李深,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以为你不敢来了。”

李深抬了抬帽子:“陈师兄邀约,荣幸之至。”

“你可知今日所为何事?”

“略知一二,但也愿闻其详。”

陈立洲冷笑,“昨晚的来龙去脉,我在乌夏那里听到了一个版本。我还想听一听你这边的说法,免得说我帮亲不帮理。”

李深:“她性格实诚,说的就是真的。”她的版本肯定省略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乌夏心眼实。但昨天在电话里和我说了谎。”陈立洲心有不甘。

“她一时情急,担心陈师兄受不住刺激。这是善意的谎言。”

陈立洲:“上次我警告过你,别接近乌夏,你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李深,我可饶不了你。”

“哦。”李深发音,表示自己有在听。

“你那些招数,唬得了乌夏,骗不过我。”将李深这段时间的言行举止联系起来,陈立洲已经有了判断。“乌夏是很有道德感的人,见到你一个天之骄子自甘堕落,哪怕当年的事她没有过错,她也会心软,把部分责任揽上身。这就是你的目的,在乌夏面前装可怜,装凄楚,等她主动向你道歉,跟你和解。你真潇洒,丢一个鱼饵,就等着我们小乌夏上钩了。”

“陈师兄改行当推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