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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采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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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采薇 作者:姬泱

作者:姬泱

爱一个人,不需要太多。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足够。所以祈王温柔的呵护,虽然只是一种义务,却足以掠去一个女子的心。难道祈王真的甘愿为红颜舍弃一切?

芙,真心的对他。他们的相遇是他人的安排,他们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芙从开始遇见他,没有什么是自己的选择,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爱上他!

故事在继续,祈王他?愿意吗?

你能想象一个故事中没有恶人,没有恶事甚至没有一句恶语却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吗?

你能品味清谈如水,却深入骨髓;没有血腥,却揭示了人心中最血腥的权力之争的那种震撼吗?

故事很细腻,也很感人,或许因为同是女子,有同样的悲哀,所以有很多感触。

蜗牛姬大的文字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给人很大的遐想空间,很耐看。好似一杯清茶,细致的青器,绿叶袅袅,值得慢慢的品茗。喝罢,唇边有甘露,舌尖有余香,心田有暖意。饶是一杯茶的光景,心思回绕,百转千徊……

郑王长玙十九年,春。

京城的位置是郑开国那个传奇年代的星象师祭天选择的,风水极佳。整个京师处在青翠叠嶂山峰的包围中,不但可以在京城的郊外一带形成一些峻秀的景致,更重要的是可以调节这里方圆数百里气候,风调雨顺,百姓也安居乐业。也许当真托了这个地点的福,开国至今百余年下来,虽然也有一些叛乱变动,可是整个王朝还是盛世繁荣景象。

五王子永嘉总是喜欢清朗安宁的季节,所以他不喜欢春天。这样的季节由于带了一丝浮动的浅薄而让人总是感觉到动荡的不平静,仿佛心中存在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欲念,无法安下心来。和春天相比,他更喜欢秋天,秋雨过后,如水一般的长空淡薄明净,似乎可以让他的烦躁不安沉淀下来一样。

如今的山野,草长莺飞,勃勃生机中孕育着躁动,让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情更添了几分动荡的感觉。

今天,是太子带了未来的太子妃到太庙祈祷的日子。

其实,他本不想来的。他并不想看那个已经到绝境的太子懦弱的反抗和幼稚的挣扎。可他必须来,因为目前为止,那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中的哥哥依然是帝国的储君,而且,他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无论在什么时候,太子旭和带着未来的储妃出门都是不合适的。也许现在他已如同惊弓之鸟,太需要神灵的安慰了。当太子旭和看似随便,实则很郑重的从主祭祀大人手中接过平安符的时候,永嘉的心情有些仓皇的波动。可是他随即摆脱了这样的感觉。

不然如果旭和真的登了基,他就是帝国的主宰,不要说前程命运了,连身家性命都在旭和一人手中,他可以放过一直和他分庭抗礼的兄弟吗?

不能。

生于帝王家,本就是你死我活,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不到死亡的那一刻是无法平息的。

祭祀典礼结束后,永嘉向太子和未来的储妃敬酒。旭和平静的喝完了杯中酒,挑眼睛看了永嘉一眼,随即问道,“二弟凌日呢?”

凌日和永嘉一母同胞,不同的是,凌日不如永嘉在朝廷上光辉夺目,他总是很沉静的做着一些其他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听到旭和问,永嘉端着杯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回答道,“快到桃花汛了,二哥连日劳碌,提前调拨银子粮食到往年溯河泛滥一带,防止到时候措手不及。”

太子旭和听了有些不屑,说了一句,“永嘉,权力总是隐藏在帷幕之后”然后竟然扔下了储妃,独自离开了。

储妃和永嘉都很尴尬。

永嘉自然明白旭和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表面上是永嘉和太子分庭抗礼这么多年,可旭和真正的对手却是凌日。永嘉充当的是一种类似先锋和保护者的角色,他愿意这样做。他喜欢明刀明枪的反抗,至于凌日嘛,真正的王者永远要远离是非的漩涡。

想到这里,永嘉看了看面前的储妃,意外的发现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永嘉自然知道储妃的出身来历,她是姚丞相的掌上明珠,而姚丞相则是太子太傅,姚氏一门是太子党的中流砥柱,姚相本人和永嘉可以说也是很熟悉的。姚相的样貌只能说是平实方正,并且十分不讨人喜欢,没想到他的女儿竟是这般。

削尖的下巴,白皙的面容,一双黑色秀致的眉。恩,还有嫣红的唇带了些喜庆的味道。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

整体看她的样子,美丽倒是美丽,也很精致,就是没有什么感觉。

倜傥儒雅的永嘉有不少红粉知己,对于欣赏女人也很有心得。此时他想的是,“是个美人,就是少了灵动。隐约透露出一种刻板,真是姚家的女儿。”

……,不过,当她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睛看永嘉一眼的时候,有一种从眼底流露的光亮,仿佛春天的湖水一样,很温柔惬意。

她应该是一个文静的女子吧。

永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她说,“多谢储妃,愿你和太子万事如意。”她拿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浅浅的笑了。只是这一笑带出了一种不合适在这种阴谋与权力聚集的地方出现的表情,那是仿若孩子一样的纯真而快乐。

她的年纪还很轻,好像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突然间,他有一种很淡的厌恶感觉,分不清楚是对谁的,然后他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似乎有些无礼。

太子终究也没有成婚,三个月后,郑王一纸诏书宣告天下,废除太子旭和的一切王族身份和荣耀,永久流放。

诏书中没有说是因为什么,而永嘉知道,这是他们的陷阱,一个挖好了等待猎物不得不跳的陷阱。太子在绝境中决定一搏,带兵逼宫,企图提前继位。可是他算错了对手的实力,也许,他没有算错,只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吧。

太子一党全部肃清,姚丞相因为参与谋反而致使姚家灭门,只留下了女人和不满十六岁的男孩发配边境或入宫为奴。

煊赫一时的太子和姚家至此完全没落。

那天在跪接诏书的时候,永嘉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气,已经到夏天了,……

在面临变革的时候他的心情竟是如此的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是成熟了,还是,已经苍老了?

不知道,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日,我们的时代已经来临。

六月的京城孕育了一场暴雨,也隐藏了一场血腥的变动。一切都在黑夜的掩盖下如此的安静的发生,也同时结束了。存活下来的人都记得,那一夜,厅前的红牡丹开的格外的艳丽。

郑王长玙十九年,夏。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永嘉把圣旨和御林军带到了姚相府,同时带来的,还有死亡。

这是永嘉第二次看见储妃,不,她已经不是储妃。她在花名册上登记的名字是,姚芙葭。

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她曾经是姚丞相的掌珠,太子的未婚妻,未来的储妃。还有,也许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就是郑朝未来的王后。不过现在的她只是罪臣姚文崇的女儿。

永嘉捧着圣旨进来的时候,看见她一身白衣,安静的跪在姚文崇的身后,半垂的脸看不清楚表情。

他并没有多注意她,只看了一眼之后就当众宣读了郑王的诏书。这份诏书中列举了姚文崇的罪过,最后还有死刑的裁决。原本是很残酷的事情,可是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用蝇头小楷写在丝绢上的字而已。

永嘉突然有了一种类似荒谬的感觉。真奇怪,……

姚相很平静的听完圣旨,却没有接过宫监捧过来的毒酒。他抽出了侍卫的剑,最后看了一看浩淼的星空就切断了自己的喉管。

血,喷了出来,飞溅到了四周,也有一滴溅到了后面跪着的她的脸上。

她只是安静的跪着,没有动。

然后姚家的男人们全部用剑结束了生命,在他们的心中,剑是一个男子选择的方式,如果喝下那酒,发黑的面孔和腥臭的腐烂将是对他们生命的亵渎。

她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像其他妇人一样伤心哭泣。永嘉原本以为她可以如此淡漠的看待生死,可是就在姚家最小的孩子也学着父兄的样子举起剑的时候,她突然扑了过去,抱住了那个男孩子,“炎,你还没有满十三岁,你可以活下去。”

男孩子抬起晶亮的眼睛,“姐姐,我不可能像一个奴才一样的活下去。也许生命是最珍贵的,可是在我心中,尊严更重要。我是姚家的孩子,我不能辱没我的血统。”男孩稚嫩的手握紧了锋利的剑,一下刺穿胸膛,然后他最后向她笑了一下,瘫软在她的怀中。

姚家的妇人和孩子哭成了一片,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永嘉却感觉眼前是安静的,只有禁卫军手中的火把,和被火光照的忽明忽暗的她的脸。

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始终都是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