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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90)

李怀宣扒着门框往里瞧,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林玉娇见他在门口磨蹭半天,遂朝他招招手:“怀宣,咋不进屋?”

李怀宣扭捏着走到林玉娇跟前,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小声道:“娇儿姐,这是我大哥送你的年礼。”

林玉娇笑着接过:“替我谢谢怀骋哥。”

往常李怀骋也借着林玉致的光,每次都添些东西一并送来。每次也都十分敞快的给林家人带礼物。林玉娇也没觉得有什么。

倒是李怀宣,早先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自打他收到大哥来信,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搅黄了娇儿姐的婚事,他才猛然惊觉,他大哥‘心怀不轨’啊!

“怀宣,还有事儿?”

李怀宣猛的抬头:“啊,啊,没没没啥事儿。那个,我去找瑾哥儿了。”

瑾哥儿也是不同意娇儿姐这么早就下定的,不过瑾哥儿明显是看好程先生的,还卯足了劲儿想要撮合娇儿姐和程先生呢。

其实他也觉得程先生很好,但奈何大哥所求,他不得不应。

“唉!爱情啊!”李怀宣背着手摇了摇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林玉娇正在屋里拆李怀骋送的礼物。只见一个精巧的盒子里放着一柄檀木梳子,尾端坠着一条穗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胜在精致又实用。林玉娇把玩了一会儿,颇为喜欢。

“娇儿!”

程钰在门口喊了一声。

房门敞着,也没什么避讳,林玉娇随手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请人进屋来坐。

“程先生有事儿?”

程钰笑道:“没什么要紧的,这不是过年了么,我来给咱们娇儿姑娘送礼来了。”

林玉娇脸色微红:“哪敢劳程先生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承蒙娇儿照顾,总要报答些许。”

“你是瑾哥儿的先生,照顾你是应该的,何谈报答。”

“好了,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利害,我不与你攀扯。你和瑾哥儿都有份,莫与我推辞。”

“那,多谢程先生了。”

程钰挑眉一笑:“不必与我这么客气,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程钰送她的是一根玉簪,浑身通透,翠绿欲滴,外形质朴典雅,不似凡品。

林玉娇惊呼一声,忙推却过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程钰又推了回去:“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若嫌贵重了,日后多做些我爱吃的菜便是。”

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林玉娇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手里玉簪的触感温润,可她却觉得好似烫手山芋。

坐回到梳妆台前,她小心的将玉簪放回盒中,仔细的收了起来。

砰!砰!砰!

村子里已开始放炮竹了,伴着小孩子的笑闹声,热闹极了。

“二姐,快出来放炮竹啊!”

林玉娇应声出去,见蹿高了不少的林玉瑾穿着棉袍,捂着耳朵直往后躲,笑的见牙不见眼。

往常都是阿兄放炮竹呢。林玉娇如是想。

————

北秦大军围困,灵州城自不像秀水村那样热闹,但比起那些已经被北秦踏破的州府来说,也算过得了太平年。

军中也添了几个好菜,甚至还分了酒水下来。只是数量不多,不过是给军士们解解馋,应个景罢了。

“大人,临江城有信到。”

李怀骋甫一收到信,便急匆匆送了来。

林玉致撂下手头军务,忙拆开信来看,但见信中内容,猛一拍几案:“好你个姓傅的!”

李怀骋被她这么一吼,吓了一个哆嗦,小心的瞥了眼林玉致,竟发现她眼中带泪。

姓傅的,说的是傅公子么?

“大人,你,你没事儿吧。”

林玉致犹在恍惚之中,怀疑是一回事儿,真正确定了又是另一回事儿。

他还活着,他真的活着!

泪水浸湿了眼眶,信中的字迹也跟着模糊起来。

傅家公子犹在,常活动于徽州一带,几月前消失于凉州,不知去向。

她将信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燃了油灯,将信烧毁。

“傅公子身体怎么样了?”林玉致问道。

李怀骋见她又没事儿了,一时有些捉摸不定。

“哦,大夫说傅公子本就身子骨虚,又染了风寒,病势汹涌,恐一时难以恢复。”

自打上一次傅辞送了几大车鞋垫后,便时常于洪关和灵州之间往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亲自过来向林玉致征询意见。

冬日天寒地冻,这一来二去的,把自己给作的病了。

洪关城又没有像样的大夫,林玉致只得将人留下,命薛绩和柴亮知镇守洪关。

这人平日瞧着正经,病了以后反倒越发粘人了。若自己一日不去看他,他就拖着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来看她。看的林玉致心里直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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