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牧九歌(18)+番外

牧九歌给了花无意一个歉意的眼神。

花无意没看她,他正在努力夹菜,可用筷子夹了几次都没夹起来,还撒到了桌上。牧九歌看得一脸疑惑。

花无意对苏艾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我不太习惯用筷子。”

苏艾微笑,“没关系,你可以让服务生送刀叉过来。”

“不用,我要学会用它。”花无意继续努力认真地“学”用筷子夹菜。

看到花无意比她还要笨拙的模样,苏艾自在了很多,有时不小心把饭菜吃到碗外面,也只是自嘲一笑,没有了之前那种在陌生人面前羞愧到无地自容似的窘迫。

牧九歌眼含感激地看了花无意一眼,转而对苏艾开玩笑道:“老妈,你和小花一起向我拜师吧,我教你们用筷子。”

“李杏!”苏艾突然轻叫了一声。

“妈?”

“当!”

“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苏艾勺子脱手,喃喃自语。

“老妈?”

“李杏!李杏!”苏艾眼中忽然流下泪水。

“妈!”牧九歌惊得一把推开椅子,起身抱住苏艾的肩膀,“老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花无意也起身,走到苏艾面前,忽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脸。

“你干什么?”牧九歌莫名其妙。

“你看苏姨的眼睛,她在做梦。”

“什么?怎么可能?”牧九歌凑上去看,发现苏艾的眼珠果然在不规律地转来转去。

“我妈还睁着眼睛,她怎么可能睁着眼睛睡着?刚才她还在和你说话。”牧九歌焦急,“我能叫醒她吗?她这样有没有什么危险?”

花无意在心中默算苏艾眼珠转动的频率,很快道:“不要叫她,这是浅眠,她很快就会醒。”

果然没一会儿,苏艾就“醒”了,她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睁着眼睛做了一个梦,在摸到脸上的泪水时,表情十分讶异。

牧九歌蹲在地上,抬头问她:“妈,你刚才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哭了?”

“我哭了?”苏艾偏头想,“我不知道,我……”

苏艾忽然捂住心脏,“我这里好……难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很难过。”

“没事的,老妈你别想了。”牧九歌起身,挤出一个笑容反过来安慰苏艾,又给她擦了擦眼泪。

“去吧。”苏艾点头。

“嗯?妈你说什么?”牧九歌手一顿,没怎么听清。

“她叫你‘去吧’。”花无意听得很清楚。

“去吧?去哪里?”牧九歌一头雾水,但也没怎么在意,她还记得刘护说过她妈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顿饭吃得不算多愉快,但好歹没出多少岔子,花无意把她们送回家也没多留,很快就回去了。

之后几天,牧九歌带苏艾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又到那家疗养院和院方谈判,最后院方答应减免苏艾两年除医药手术费用之外的护理住宿费。

苏艾重新回到疗养院,牧九歌也拿到了苏艾的体检结果。

张医生看着苏艾的体检报告,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张医生?为什么我妈海马体附近的瘤会增生这么快?”牧九歌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张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着体检报告翻来覆去地看。

半晌后,张医生沉重地道:“我需要给你母亲做一个特别测试。”

“什么特别测试?”

“我怀疑……你母亲在离开本院后的这段时间内,有人给她服用过一些不太妥当的药物。”

牧九歌唰地站起,“什么?!”

“你先别急,我还需要做一些检测。我暂时无法判断你母亲曾被用过什么药,但你母亲这种情况,自然增生和病变至此的可能性很小。”

牧九歌紧紧握住双手,眼中满是怒火,“张医生,您能不能大概推断出我母亲有可能被用了什么药?什么药会导致她病情变糟?”

“很多。”张医生随口报出一串药名。

“等等,我记一下。”牧九歌拿了纸笔,她有一个猜测,虽然这个猜测很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

离开疗养院,牧九歌飞奔回家,一回家就上网搜索那些药名,一直搜到一种叫做异戊巴比妥钠的药物,她停下了。

张医生在报出一连串药名后,重点提到几种药,其中就有这味异戊巴比妥钠。张医生说他开给苏艾服用的常用药中,有一种和异戊巴比妥钠药性冲突,并且该药使用不妥当会致使脑病患者大脑病变加深加速。

在看完该药的药理药性和某项特点,牧九歌原地静坐十分钟后,给韩恬芳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起。

“我说谁呢,九歌姐,你是不是觉得钱不够又想来敲诈一点?好吧,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多的没有,千儿八百总是有的,你给个帐号,我明天打给你。”韩恬芳旁边似乎还有别人,她也不知道和谁说了什么,电话中透过来的语气十分无奈和鄙视。

“韩恬芳!”牧九歌一直等到对方话落,才对着手机大吼道:“你们要有多残忍、多卑鄙,才会给脑病患者使用吐真剂!你们还是人吗?李杏不是说我妈是她亲生女儿吗?她就这样对待亲生女儿?用药迫使她说真话?你们想要刺绣技艺来找我呀,给我妈用药算什么!她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她是大脑生病已经想不起来了!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对面的韩恬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发出笑声,“九歌姐,你不能因为你妈妈是我奶奶的女儿,就以此为理由三番五次找我们家要钱。苏姨身体不好,奶奶把她接过来照顾,你偏又硬要把人要回去,不就是想利用苏姨多跟奶奶讹点钱吗?不过九歌姐,做人要知足,奶奶已经给你两百万了,你还想要多少?还有,听说你在外面跟人家乱说,说你才是李家刺绣的真正传人?还搞出了什么苏家传承?唉,九歌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你真得感激奶奶没有报警。”

“你没有否认。”牧九歌冷冷一笑,刚才的激动和怒意就像假象,这时的她看起来冷静无比,

韩恬芳话说得那么难听,都似没有刺激到她丝毫。

韩恬芳在电话对面似乎也为牧九歌的突然冷静而惊讶,“九歌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姑娘,别跟我玩花样了。”牧九歌平静地道:“韩恬芳,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但今天我想我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什么事?”韩恬芳那边安静下来,大概走到了一边说话。

牧九歌把头发顺道耳后,道:“这事就是……其实我并不怎么在意苏家传承,甚至很讨厌刺绣,所以我才选择去做一名与之不相干的公交车司机。当初如果你们肯诚恳地找上门,老老实实地表示你们愿意花钱买苏家传承,我在出师后有九成可能会卖给你们,两百万勉强算是我能接受的价码。”

“是吗?既然如此……”

牧九歌打断韩恬芳道:“可是你们偏要玩些弯弯绕,你和你哥骗我的事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怎么吃亏。但你们真的不该绑架我妈,更不该不顾我妈/的病情对我妈下药,如今还这么急着给我泼黑水。”

韩恬芳的声音变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牧九歌轻笑,“我想说……韩恬芳,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你们既然种下了因,就等着收果吧。”

☆、围观前奏曲

奶奶和她和整个韩家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苏家传承,为此等了一代又一代,好不容易等到苏家主支落败才在如今看到效果,结果唯一传人的牧九歌竟然对他们如此重视、如此渴望的传承如此不屑一顾?

韩恬芳气得浑身发抖。

她知道牧九歌说得都是真的,那不是气话。跟牧九歌接触了半年时间,至少对方说的是不是心里话,她自问还是能感觉出来,可就是这样,她才更加愤怒。

还有,牧九歌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苏家传承不止那些?可是根据奶奶打探所知,苏家绝艺确实就是牧九歌教给她的那三样以及那一盒纸样。

那就是牧九歌教给她的刺绣技法有问题?可是她都一一试验过,确实都能绣出预计的效果。

那么到底是什么?牧九歌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语气可以那样笃定,就好像笃定他们将来一定会后悔,一定会……

不说韩恬芳那边如何被反过来气得吐血以及各种怀疑和揣测不安。

且说九歌挂上电话后就开始查询9屏道联合其他地方电视台一起举办的全国大型刺绣类技艺竞赛的相关详细内容。

想要报复这些人渣,到处哭求、到处举证屁用没有,对付这些人渣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他们攀登到最高峰的时候,让他们当着全天下的人面前,从高处狠狠摔落下来,还是脸先着地。

上一篇:馄饨摊 下一篇:相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