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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九歌(3)+番外

不管如何那人总是奶奶的亲生儿子,也没有和奶奶脱离关系,在法律上,那人确实有第一继承权。

想到那人以后铁定会来闹腾的嘴脸,牧九歌真的很想跟她奶奶说,不就一栋老房子吗,给那人算了,省得他以后来闹个没完。

牧奶奶很了解孙女儿,看她不开口,摸了摸她的长发,道:“你啊,是不是想要干脆把奶奶的遗产都给他?”

牧九歌笑了下,坦白道:“我嫌以后闹起来难看,这事跟普通事情不一样,因为我是利益涉及方,又是晚辈,就算事实于我有利,真闹起来也丢脸,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苦不到钱买房。”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牧奶奶摇头,“你这孩子倔,什么都靠自己,也不喜欢跟人纠缠,你爸如果真的跟你闹,你可能连争都不会争,不是你不能争,而是你不屑争。但是你甘心吗?就算你甘心,奶奶也不甘心。”

牧九歌当然不甘心,那人一点孝道都没有尽到,还给家里人带来那么多痛苦,凭什么他还有脸来要奶奶将来的遗产?

但是房产和存款都是奶奶的,奶奶想把自己的东西给谁都是她的自由,她确实曾想过奶奶有可能把东西都留给她,但如果不留给她,她也无所谓。

牧奶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咧嘴笑了下,“你爷爷那天也发火了,说他逮不着那畜生,逮着了就打死他给你除条祸根。”

“爷爷这脾气,多少年了也没降下点。”九歌噗嗤笑了。

“你爷爷这个人……我知道当初他回来我接受他,你和你妈还有其他人都不理解,我这人也许耳根软,但并不是傻子,你爷爷他毛病多多,但心眼不坏,平时家里烧饭做菜都是他,体力活他也肯干,我病了不舒服了,他也知道照顾我。我当时也快六十了,人说老来伴老来伴,与其两人都凄凄凉凉地过日子,还不如凑合到一起互相还有个照应……”牧奶奶看表情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牧九歌也不打断她,老人都喜欢回忆往事、絮叨往事,做晚辈的哪怕已经听过无数遍,也继续听着就是。

牧奶奶说了牧爷爷很多事,有怨怼,也有甜蜜,最后她总结道:“你爷爷啊,眼花心大、天生不安分,看别人赚大钱、做大官,他就眼红,觉得自己也行。可是他也许缺了些运气吧,努力大半生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当他创业时间长了点,最后失败告终而已。”

“唷,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呢?”牧老爷子开门,扯着嗓门就喊了一声,“我说老太婆,你天天把过去那点事翻来覆去拿出来唠叨我还不够,九丫头牺牲休息时间来看咱们,你还跟她说这些,你也不怕九丫头烦你!”

牧奶奶堵他,“我孙女儿才不会烦我,她看你才烦。”

牧九歌大笑,“爷爷,您冤枉奶奶了,她不是在说您,是在夸您呢!”

牧九歌笑着上前接过老爷子买的菜蔬,然后跟他解释了下奶奶为什么会提到他。

牧老爷子一听是儿子的事,立刻就变了脸,骂道:“那个畜生!如果不是你奶奶当初挡着,我早就打死他了!他还好意思跟我们要钱要房子,那天接电话的不是我,要是我,骂不死他!你奶奶那天给他气得要吐血,那畜生……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牧爷爷骂儿子骂了半天,看九歌开始洗菜,他连忙住口,跑进厨房指导九歌怎么处理牛肉。

牧奶奶趁孙女不注意,把牛皮信封和牧爷爷刚从银行取回来的五万块钱塞进了她的背包中。

丫头倔,不肯告诉他们银行账号,每次塞钱都给退回来,这次有理由了,就说她心软,与其把钱留着让不孝子一点点磨去,还不如拿给她去给她妈看病。

九歌在爷爷奶奶家吃了顿愉快又美味的午餐,饭后陪两老散了会儿步,见他们午睡了才离开。

回到家,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牧九歌突然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

咦?对过有住户搬进来了?

牧九歌回头,吃惊叫道:“是你?”

提着垃圾袋的高大男子抬头,见是昨晚的公交车司机,便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呵呵,邻居,你好,我叫牧九歌,就住你对面,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您贵姓?”牧九歌转过身来跟新邻居打招呼。

“免贵姓花,花无意。”男子淡淡道。

“花无意……那您一定认识花无缺和小鱼儿啰?”

☆、韩妹子的试探

花无意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不认识。”

牧九歌囧,一下就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咳,那是小说绝代双骄中的两位男主角,您的名字很出色,那个……吃过中饭了没?”

花无意一顿,抬头看她,“你要请我?”

“……”我这是日常问候啊,大爷!牧九歌看到男子偏浅棕色的眼珠和头发,已经认定对方九成是刚归国、没常识的混血儿。

花无意拎着垃圾袋像在等候牧九歌回答。

牧九歌超窘地干笑,“是啊,你刚搬来,我作为邻居一定要请你吃饭的嘛,你想吃什么?”

花无意抬腕看了下手表,表情认真地道:“中午不行,我还没有收拾好,另外约了人谈点事情,晚上可以吗?除了莴笋,我吃什么都行。”

“……好,那就晚上六点,我去敲你的门。”牧九歌想了下,索性道:“还是五点半吧,趁天亮,我带你到附近走走,认认路,路上你看到顺眼的饭店,我们就进去吃晚饭。”

“好,谢谢。”花无意迈开脚步,又收回,看着牧九歌的眼睛没有表情地夸奖道:“你是个好邻居。”说完,下楼扔垃圾了。

牧九歌,“……”

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把积累的待洗衣物和床上用品等全部扔进洗衣机清洗,洗洗擦擦中时间到了两点,韩恬芳过来学刺绣了。

都是熟人,牧九歌也没跟她多客套,把人让进她特意腾出来的绣房,让她挑个新画样刺双面绣,接着就详细解说了下如何藏线头的技巧。

韩恬芳一边听一边问,就像个最好学的学生,其中有不少涉及到双面异色异形绣的问题,牧九歌听了也没觉得怎么奇怪,只当她另外又找了师父学习,便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一个小时后,牧九歌过去看了下韩恬芳正在绣的双面绣,赞叹道:“你很有天赋,刺绣这东西虽然只要细心和耐心,按照图样慢慢绣总会绣出个模样来,但有天赋和没有天赋还是有区别。”

“是吗?”韩恬芳捏针抬头轻笑,“我也觉得我在刺绣方面很有天赋。”

牧九歌摸摸她的头,韩恬芳忍住没有避开,可惜她今天新作的发型了。

牧九歌只摸了一下就放下手,韩恬芳的头发上有定型水,也不适合她多摸。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说你才学刺绣没两年,就凭你这手娴熟的技巧和落针丝毫不犹豫的动作来看,更像是做了十几年的老绣工。我给你一张新绣图,你看几眼就知道怎么分配颜色、在哪里用什么针法,都不用我怎么提醒,你这样子已经完全可以出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很好的绘画基础?”

韩恬芳心中微惊,她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忘记藏拙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已经没有藏拙的必要,当下眼底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傲意,小小自夸了下,接着便貌似十分随意地问道:“九歌姐,照你这么说,我都可以出师了,为什么你还说自己学的不到家?”

“因为我老妈严格嘛,她没说我出师,我哪敢说自己出师。”牧九歌笑,坐回绷子前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下手,等手干了才开始挑选合适图样的绣线。

韩恬芳明知道对方这是为了保护绣线不染脏,但还是感到了几分不愉快,就有点故意的面带同情地道:“可是你妈妈已经得了阿兹海默症,都已经忘记你了,那她还怎么让你出师?”

牧九歌手下一顿,抬头看向韩恬芳,“你怎么知道她已经忘了我?”

韩恬芳心中一跳,立刻诧异地挑眉,“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我跟你说过她生病了,但没有跟你说过她得了什么病。”牧九歌疑惑道。

母亲的详细病情她连韩嘉睿都没告诉,只说她现在身体不好住在某疗养院。不是她不想告诉对方,而是韩嘉睿并没有细问,只一副大款的样儿说他可以帮助找更好的疗养院并承担相关费用,她不想花对方的钱,更有点反感他口气中那种优越感,也就懒得说明了。

“也许是我听你邻居说的?”韩恬芳眨眼。

“这附近的居民更不可能知道我妈/的病情,我从来没跟他们说过。”

牧九歌不是碎嘴的人,也不喜欢和别人聊自己的家事,而且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母亲得了阿兹海默病。苏艾现在得了该病住进疗养院治疗的事目前只有极个别关系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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