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驾崩了(126)

“何必呢？”顾昇终于回头看她了，入眼红裳，他不由得有些晃眼，似乎看到了那凤平殿里那比朱砂还要艳丽，比牡丹还要雍容的人。

他终究还是输给她，没有走到与她并肩同行的位置，他就再一次被她踩在了脚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能与殿下同生共死，燕儿很是欢喜。”陶燕温柔的笑着。

“不，黄泉之路，我一个人走就好，你还有未来。”顾昇不愿意再拉一个无辜的人陪葬。

陶燕摇了摇头，“此生我也已经是殿下的人，殿下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雪又继续飘落了，一片片的像是鹅毛一样，一阵清风吹来，雪花被风卷着慢慢的凝聚出一个人形，一眨眼人影已出现在了台阶之下，是勾玉，她依然是素衣红带，裙摆随风轻扬，她一步步的朝着台阶上走来。

晶莹的玉钗在她的发髻上轻轻的摆动，青丝红颜，她很美也很冷，比这风雪还要的冰凉。

“颜誉，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个困扰了他大半年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答案，看着她莲步窈窕，纤姿若仙，他还是再一次的询问。

“三春芳华尽，不及顾郎颜色好。”勾玉已经上了台阶，和顾昇隔了三步之远。

这是那一夜，他初到凤平殿时，锦玉说的话，她知道，所以她，“你是锦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勾玉摇头，“锦玉是锦玉，我是我，不过，在凤平殿见你的是我，要你立誓的是我，放你离开的也是我。”

“什么意思？”

勾玉没有再解释，只是看着顾昇，“那天，你立誓，若有违背，便是天诛地灭，我说过，即便是天不罚你，我也会来要走你的命。”

顾昇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像极了锦玉，却不是锦玉，可却是她做了那些事，她不是人，或许是仙或许是妖魔，她要的只是他的命。

“这一切，你早已知晓？”

“对，我知道你必会违背誓言，所以才要你立誓，我知道你一定会反，所以我放你回来，锦玉要的是整个大盛，而我要的，是你的命。”

事情已经到了了结的时候，勾玉不介意将一切说给他知晓。

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也别无选择，任他怎么的努力计划，她们却是高高在上俯视得一清二楚，他在她的棋盘上，任她摆弄。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一生啊，他太可笑了。

陶燕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她惊讶于这个人就是曾经在宫里小住的颜姑娘，更是惊诧于她不是寻常人，看她字字诛心，陶燕一步上前，“你若要殿下的命，那也拿走我的命！”

“她爱你，甘愿同生共死，可是你心里，除了复国大业，对她只存利用之心，何曾有过一点温情。顾昇，你这一生求不得，苦离别，爱难全，生死恨，真是悲哀啊。”

勾玉还是冷言冷语，彻底的击垮着顾昇的内心。

顾昇的双眼有些红，红血丝有些狰狞，他将陶燕拉到了身后，伸手要去抓勾玉，勾玉退了一步，让他抓了个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概，是你前世，欠我的吧。”勾玉微微一笑，一伸手，抽出了顾昇腰间的佩剑，长剑一指，剑尖点在了顾昇的心口。

“城门已破，血流成河，以其屈膝俯首在锦玉面前，不如一剑了结了，这一剑，你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呢？”

仙姿佚貌，偏偏是铁石心肠，好似妖魔索命。

顾昇苦笑了几声，“我真是傻，我竟然会盼望着让你平等的看我一眼，竟然会想着有一日你眼中有我，可笑啊可笑。”

“世间傻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勾玉松开了手，剑落到了雪地上，“我不想脏了手，你自尽吧。”

再多的愤懑再多的悲哀都已无用，顾昇知道今天自己一定会死，自尽倒也死得干净些，他慢慢的弯腰要去拾起剑，陶燕却抢先一步将剑拿起，举剑就朝勾玉刺去。

“妖女！要死就一起死！”

勾玉一甩袖，风雪迷住了陶燕的双眼，她脚步一顿，手中一空，剑已被勾玉夺走了，而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张口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

“放过她，我求你，放了她。”顾昇几步上前，挡在了陶燕面前，哀求着勾玉。

勾玉只将剑递了过去，“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顾昇接过了剑，“好，反正我终究要死的，这一条命，我给你，从此后，前缘旧怨一笔勾销，来世，但愿你我，莫在相见，若是苍天无眼，再世相逢，我必要你的性命！”

勾玉微微翘起了唇角，“这话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