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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离婚(40)+番外

“我和付俊去拜过两次年,老太太还好,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

曾岑沉默,不管当初秦易是为什么娶她,秦家二老是诚心相待。

“下次,你再去的时候,替我带份礼。”

冯冉冉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个‘好’字。

“你怎么样,这四年都在哪儿?”冯冉冉终于还是问到曾岑最不想说的话题。

曾岑避重就轻大概讲了下她这四年在国外的经历,还好,冯冉冉没有多问,大概觉得孩子是她的禁忌,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

楼下,两个大男人在花园抽烟,很久没有闻过烟味了。付俊家有孩子,秦易喜欢带孩子,所以烟是违禁品。

今晚重新翻出来,因为心里太苦闷。

“对不住啊兄弟,今晚这事儿我没办好。”付俊检讨。

秦易重重吸一口烟,被呛到,咳嗽摇头,“不怪你,是我积恶太深。”

“唉,你也别这样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当下。”

当下?秦易无力笑笑,现在对她,松不得紧不得,举步维艰。四年前,方峤要他放手,四年,足够忘记一个人,可他不但忘不掉反而扎根愈深。也许,四年前他还不懂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只知道想要得到。时间是检验感情的利器,现在他懂了,却无从下手。在乎一个人才会不知所措,智商降为负值。

他扔掉指尖的烟,眼中坚定,“我想过要放手,所以不去打听她的消息,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但她自己回来了,这次,不会让她再离开。”仅管他还不知道要如何留下她,决心已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第二天,曾岑一早就搬离冯冉冉家,留在那里不是明智的选择。她走时没看见秦易,大概他半夜就离开了。

冯冉冉也没特别挽留,她了解曾岑的性子,而且曾岑和秦易的事外人真帮不上忙,越帮越乱。

曾岑拦上出租车直接去天井房,那里大概是记忆中唯一有过温暖的地方。

院门残旧,锁却是崭新的。房东是方峤的朋友一眼就认出曾岑。曾岑付了一个月房租,租一个月已经是看朋友的面子,她要说租两星期估计要被轰出去。

事实上这房子早就是秦易的资产,连方峤也不知道。

房间还和四年前一样,太久没住人有股霉味,她把窗户全打开透气。用力过猛,有个窗户插销坏掉了,真的是太久没住人了。她给房东打电话,房东住在城内,答应明天一大早来帮她修,她觉得一晚上也没事。

衣柜抽屉都干干净净,一件宝宝衣服痕迹也没有,秦易猜到她会离开冯冉冉家,半夜就来把东西清理干净。

她收拾好屋子,去了趟超市,要买的东西很多。等她安置好,已经日薄西山。冷风掠过,空气里有潮湿的味道,她赶紧关窗户,想着明天一大早一定要把坏的插销换好。

吃过晚饭,天已大黑,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呼呼的响。她有些不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去找个师傅先把窗户修好,这要晚上雨下起来就晚了。

她才走出巷子,雨就落下来,狂风卷着暴雨,她又急急往回走,放弃找人,先回家躲雨。突然一条巷子的灯全灭了,老城区电路故障是常有的事。

天空突然劈开一条口子,曾岑加快脚步,轰隆一声巨响。她捂着耳朵,脑中闪过机场里男人扬着带血的砍刀朝她过来,然后是一声巨响,男人直直倒在她面前,地上都是血。

又一阵雷声震耳,“啊——”她在雷声中恐惧惊叫,雨中摔倒,她紧紧捂住耳朵身子缩成一团没有力气站起来。这就是警局里医生担心的事故应激反应,当人在经历目睹重大灾难事故后存留在心里的恐惧感,会因为突然的刺激激发出来。

“曾岑——”黑暗中有人喊她,声音越来越近。曾岑已经害怕得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用尽所有力气撑起身子,紧紧抱住来人,一个人在黑暗里太可怕。

☆、第四十二章 夜

“没事,没事了。”秦易试图抱她起来,曾岑抱他太紧,他根本动不了,“雨太大,我们先回去。”

雨声太大,曾岑深陷恐惧,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说不管用的时候就要用做的,黑暗中秦易精准找到她的唇,柔软相交,他试着用这种方式慢慢平复她的恐惧。他轻轻磨着她唇瓣,潮湿却温暖。两人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严丝合缝的拥抱在黑暗中感观被放在一百倍。他的吻逐渐炙热,像渴望已久的人尝到新鲜的蜜果,粗鲁的想要揉碎了尝一尝那饱满的甜汁。舌尖探入,缓慢而坚定,贝齿间的躲藏,吸引他进一步深入。

舌尖突然传来疼痛,所有的热烈在那一瞬停止,她咬了他,理智归位。

秦易脱下湿透的外套搭在她头上,“抓紧我。”抱起她往小院跑。

坏了插锁的窗户被狂风刮开,屋里一片狼籍。没有电,也没有蜡烛,只有曾岑的手机可以打亮。

秦易放她站在门边,“你站在这里别乱动。”他捡起地上包装绳过去拉上被风吹开的窗户,缠紧插销,绳绷紧绑在窗边的桌腿上,这样暂时可以挡一阵。

他过去窗边的时候踢到地上有玻璃碎片,应该是摔碎的杯子。

“我抱你去房间换衣服。”

幸好有黑暗的掩盖,曾岑不用被他看到脆弱和尴尬。

“你怎么会在这里?”黑暗中她的声音是防备。

“路过。”他平静回答,简洁又让人无从反驳。

房间,秦易背对着站在门口。曾岑手里拿着干衣服,虽然身处黑暗,这样还是别扭,她没法换衣服。

“你出去。”

“屋里这么黑,什么也看不到。”他声音一本正经,好似真的只是曾岑一个人想多了。

曾岑也觉得自己这会儿有点矫情,不再作声,闷闷脱衣服。褪拉链的声音在黑暗中特别响,秦易的湿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身体里的热气都散不出去。

等了半天,“换好了吗?”他问她。

“没有!”曾岑有些恼。

秦易在黑暗中皱眉,忍着要回身的冲动,“还没好?”

“卡住了。”曾岑的声音无奈又焦躁。

“什么?”秦易没听明白。

“拉链卡住了。”她裙子背后的隐形拉链褪了一半卡住。

秦易回身过来。

“你干什么!”曾岑后退一步。

“帮忙。再不把湿衣服换下来会感冒。”他都不给她拒绝的时间,转过她身子让她背对他,他摸到拉链头,使劲往下拉了两下,卡得真紧。

他跟那拉链较上劲了,手伸到衣服里面去摸是不是有布料夹进去,冰冷的手指碰到她肌肤,她身子一下僵直,要扭开。

“别动。”他另一手掐在她腰上,眯着眼睛凑近她后背,“小小一个拉链还治不了了!”灼热的起息洒在她背上,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自己弄。”曾岑扭着身子要拉开距离。

“别动!我都拉不开,你就别想了。”他认真跟那拉链较劲。

曾岑僵着身子配合了他半天,还是没办法。

秦易耐心用尽,“这衣服对你有没有特别的意义?”突然问她。

“一件衣服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曾岑没好气。

“那就好。”秦易直起身子,大手捏住衣服两边,用劲一撕,衣服破得彻底,完全成了两瓣。

曾岑猝不及防惊叫着双手捂住胸口不让衣服滑下来。

这一撕一叫,一男一女的配置在这样的黑夜透着某种禁忌的暧昧。

直觉,房间温度在直线攀升。曾岑不敢动,更不敢回头,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触碰到那根已然绷紧的欲、望之弦。

静默,外面雨声,一声比一声急,像此时他的心跳。

雷声起得毫无预兆,轰一声,地动山摇似的。曾岑捂住耳朵,身子往他怀里缩,衣服滑落在地,他那根绷紧的神经就在那一瞬断裂。

微凉的唇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她毫无招架之力,蹬掉的鞋子,揉皱的床单,一切凌乱而疯狂。

“啪——”黑暗中脆亮一巴掌,所有的热情嘎然而止。

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来,来电了。明晃晃太刺眼,曾岑闭着眼睛,嘴唇微肿,眼泪流下来。秦易一瞬不瞬看着她,她的眼泪硫酸似的他心上灼了个大窟窿,他低头吻干,“对不起。”

曾岑感觉身上一轻,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她身子蜷成一团。

秦易没有走,在屋外站了半宿,等雷雨停了才离开。曾岑不知道。

狂风过境的客厅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曾岑扔了昨晚那件被撕坏的衣服,地上全是玻璃碎片,她仔仔细细扫了三遍,给房东打完电话才出门。她得抓紧时间办正事,办完事马上回去。

第一站去探望老园长,老园长看见她像闺女回来了似的。张罗水果菜色,一定要留曾岑吃饭。

“老园长,您好生坐着,今天尝尝我的手艺。”曾岑挽起袖子。

老园长拗不过她,叹一口气,“老了,不中用了。”

“哪里老了,您可是风采不减当年。”

老园长笑着摆手,“这些年我一直心里有愧,当年那件事我应该据以力争保住你。”

曾岑笑笑,“都是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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