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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你(44)

“什么事?”许戈问她。

余真咬一咬唇,“不是说考完约会吗,现在就约。”

许戈眼睛黯了黯,“你确定?”

“嗯。”余真坚定点头,她一早就打电话告诉家里今晚去姚圆圆家住,晚上不回。

六月是个爱哭鬼,刚刚还繁星似锦,雨说下就下,倾盆而泻。

许戈拉着余真挤进旅馆,夏□□服薄这会儿两人身上全湿透。前台微笑请两人出示身份证,提醒未成年需要家长担保。

余真双手递上身份证,认真坚定像做一件虔诚的仪式。

双人床房间,四墙面挂着竹帘,桌上插着富贵竹,灯光从藤编的灯罩柔和漏出来,房间很小倒干净别致。

许戈开空调,外面大雨还没停,屋里闷。卯一吹空调余真打个冷颤,许戈扔件浴袍给她,“去洗澡,湿衣服我让人拿去干洗。”

余真抱着浴袍脸颊火烧云,“……哦。”

许戈抬手要脱下湿衣服,余真捂着眼睛,“你……你等我进去浴室再脱。”余真关上浴室门靠着门板,心跳好快,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吗,怎么还是很慌。一件一件脱掉湿衣服,水流温度正好。

许戈看眼时间,余真在浴室待很久了,他的湿长裤都吹干,敲敲门怕她晕倒在里边,“还没洗完?”

“啊,洗,洗完了,马上。”她其实在里边用吹风机吹干湿衣服,穿好自己衣服又套上浴袍余真才出来。

许戈皱眉看她,“洗好了?”

余真抓着浴袍领口,“……嗯。”

“那睡吧。”许戈拍拍床。

余真脸红到耳根,“你,不洗澡吗?”

许戈笑,“等你睡了我再洗。”

余真睁着大眼睛看他,许戈弹一指她脑门,“傻瓜。”她明明是害怕的,他怎么看不出来,“这种事也是能逞强的?”

余真脸红得透透拉被子盖住脸,“你故意的!”声音闷闷,羞得快哭了。

许戈看着床上躲在被子里缩成蒙古包的余真笑得肩膀抖动。

“快出来,本来就傻,再一憋更傻了。”

“不要!”余真拽紧被子,真是太羞了。

许戈叫了几次无果,上手拉被子,余真挣动,许戈没办法,直接身体将她压住,从被子里把她的小脑袋扒出来,粉粉的脸,艳艳的唇。余真推他,“你走开,讨厌你!”许戈抓着她手腕按到枕头两侧,两人现在这个姿式太暧昧。

隔着被子余真都听见许戈心跳如雷,他直直望进她眼睛,“真准备好了吗?”

余真眼眸荧荧闪动,“我……唔……”他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激烈得余真心惊。她只能笨拙生涩的承受,他两指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张嘴,生硬却霸道的交缠吮、吸,牙齿咬一口她下唇瓣,唇齿的摩擦,酥麻的感觉让余真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沸腾。

“许戈……”她害怕这种不能自控的感觉,身体像不是自己的。

“只是接吻就怕了。”许戈在她唇上开口,努力平复凌乱的喘息。

余真是怕了,“我们,就这样躺着说说话好吗?”

许戈皱着眉笑,“雨停了送你回家。”

外边突然一道惊雷漆黑的天被撕开个大口子,余真吓得叫一声,“啊!”

“真真?是你吗真真?”孙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比惊雷更可怕。余真还来不及分辩是不是幻听,房门已经被撞开。孙颖、余国良、冯陈都来了,那一天,回忆里本该是羞涩粉红的那一天,最终成为余真的噩梦。

孙颖惊恐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盯着床上的两人,“你们在干什么!”

余真从床上下来,浴袍散了,衣服凌乱,“妈……”

“不知羞耻!”孙颖冲过去扬手就打,余真缩着身子偏过头,啪一声耳光并没落在她身上,许戈挡在她前面。

“阿姨,有话好好说,她是我带来的。”许戈声音平静而坦荡。

余国良揪住许戈衣领,对孙颖说,“报警!”

余真拉住余国良手臂,“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不要报警……”

“你别怕,说,是不是这混蛋骗你威逼你?”余国良怒不可遏。

余真摇头摇得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说今晚去同学家,手机定位却显示在酒店,我赶紧打电话给冯陈,生怕你出什么事。你,你竟然……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孙颖拉余真走,“跟我回家!”

“余真。”许戈不知道她这样被带回去会怎么样,余国良根本挡不住他,冯陈两步上前拦住许戈,“你真为她好,现在什么也不要做。”

余真被带走了,外边风雨交加嘶吼着挣扎着。

余真身上换了干净衣服,发梢还滴着水,余国良倒一杯姜茶给她。孙颖就坐在她对面,“是不是那个男生逼你?”

余真看着杯里浅浅的涟漪,“不是,是我自愿。”平静勇敢。

孙颖拍桌子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孙颖。”余国良示意她冷静,他试着引导余真,“真真你已经十八岁,是成年人了,只要你向我们保证再不见那个男孩子,我们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余真捧紧杯子,缓缓抬头,“我们约好了考同一所大学,约好了要在一起。”

“他爸爸是赌徒,他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的钱!”孙颖直接就说穿,“五万的卡你跟你爸爸说丢了,那张卡我们在赌场查到,签名许怀鹏。就这一条我就能告他们父子俩诈骗!”

“不是!”杯子里的水荡出来,烫余真都没感觉到,“不是,那五万是我主动要借给他爸爸,他当时根本不知道,那钱他已经还了。”

“那是他们父子俩想放长线钓大鱼。”余国苦口婆心。

孙颖没这耐心,“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就走,去英国,你和冯陈一起走,他会照顾你。”冯家和余家早就有联姻意向,早就打算好了送两孩子出国留学培养感情,联姻对两家的事业也是如虎添翼。

“我不走。”第一次余真这样激烈反抗,“我不是你们的提线木偶,我是我自己的,我有自己的人生!”

“那你就看着许戈去坐牢!”孙颖已经出离了愤怒,她的余真应该乖巧听话,有一个完美的人生,怎么能跟一个赌徒的儿子毁了下半生。

余真惊恐,脸色惨白。

孙颖严肃警告她,“诈骗、强|奸未遂,我只要给他坐实一条他这辈子就完了。自己想清楚,你是和冯陈去英国,还是看着许戈坐牢。”这根本就不是在让她选择,是逼她选择。

房门嘭地一声关上,眼泪一颗一颗掉进杯子,一圈一圈的疼充盈整个心脏。杯子打翻了姜汤洒一地,她缩在沙发角落抱紧自己,好冷,像沉入无边的海底,透不过气,无助绝望。

被狂风暴雨洗涮的天蓝得有些晃眼,许戈一夜没睡,余真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料到了还是忍不住打。孙颖一大早约他见面,他衣服都没换就来了。

“对不起先生,衣衫不整禁止入内。”门口被保安拦住。

“让他进来。”孙颖一直等着他。保安赶紧让开,“是,孙总。”

许戈没什么表情,抬腿进去。孙颖就在大厅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许戈大概能猜到她要跟他说什么。

“你不觉得你跟这里格格不入吗?”

许戈塌着背笑一笑,“觉得。”

“以后,余真出入这样的地方就是生活日常,你配得上她吗?”

“那是我们俩的事。”

孙颖脸色一变,努力压了又压,“说吧,你想要什么,钱?地位?项目?资源?”

许戈挑一挑眉,“那些我需要,会自己去拿。”

“年青人不要太狂。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从今天开始余真不会再和你见面。”

“让余真自己来跟我说。”许戈眼神很冷,孙颖竟然被一个少年震慑到,“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许戈一笑,“我不接受。除非她亲自来跟我说再也不想见我,否则,她在哪,我在哪儿。有本事你们把她送火星去。”

“你!”孙颖怒起身,“年青人,别后悔。”

余真感觉自己又要生病了,不能生病,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要生病,她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多吃一点就不会生病了。

“余真,你在干什么!”余国良抢下她手里的面包,“你这样吃胃会受不了。”

“我要吃东西。”余真又去拿水果。余国良把吃的东西全拿走,余真往厨房跑。

“余真,你妈妈已经开始咨询律师了,罪名成立要判三年!”

余真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感觉不到疼,只是木木的说:“我去英国……”

余真走的那天,天边的乌云像火烧过的棉絮,空气里湿气很重沾在皮肤上粘粘的,阵雨要来了,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走吧。”冯陈拉着行李箱。

余真最后一次看一眼机场入口,眼泪一下就涌出来,跟自己说好不哭的。

检票口关闭,许戈终于来了,十来个保安才能制住发疯般往里闯的少年。

7月,清华录取通知书送到监狱,姓名许戈。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证供、证人、证据。

罪名成立,强/奸(强/奸未遂),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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