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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也会流(49)

“正如爱卿们所言,这仗不能不打。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亮!杀鸡敬猴以示效尤。且此仗不能输,否则後果不用寡人言之!陈琛你负责调度军备,快马传书命李将军做好攻防准备加紧操练兵马。”

“臣遵旨。陛下,臣尚有奏请。”停顿一下,见众臣眼光全部看向他,这才又道:“臣认为此战重要异常,为扬我朝国威,臣恳请陛下再次御驾亲征!”陈琛火上浇油。

“什麽!不行!陛下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这御驾亲征万万不可。”杜渊大急。

“为什麽不行?想我天子四年前御驾亲征何等威风,令一干叛贼闻风丧胆……”

“可是如今国事繁忙、天下刚定,如果陛下此时出征,一旦……”

“臣也认为御驾亲征…不太妥当……”

“臣也认为京都不可无主,况且陛下至今无子……”

“老臣倒认为再次御驾亲征有助我朝竖威、且振发军心。”周仕赋脑中瞬息万变,暗想时不待人,此时不动要等何时!一旦小皇帝离京,京中再无可治他之人,若想周家繁盛,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当下迈前一步,躬身上奏道。

一听丞相上言,一些周家亲信立刻加以附和。顿时,殿中以杜渊、周仕赋为首分成两派吵成一团。而陈琛则不时添油加醋。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此事朕已有定夺。丞相说得不错,朕御驾亲征不但可显我朝雄威且可振奋军心,小小一个西流还怕了他不成!传下旨意,就说朕准备率领三十万大军再次御驾亲征!”

盛凛帝此话一出口,周仕赋当下心中得意非常。这小皇帝毕竟年纪尚青,只想著要摆威风逞英雄,完全不考虑国基安危。哼!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等你回来……哈哈哈!

“陛下!还请三思呀!”杜渊上前一步恳求道。

“朕已定夺,他言无用!”皇甫彖显出刚愎自用的一面。

杜渊叹息一声不敢再多说。

待户部尚书俞飞报出全部减少一半後的经济後备数据後,担心的大臣更加担心,得意的人则更加得意,认为成功之机已经成熟,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一切流程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按照盛凛帝的设定方向行去。除了有数几人,谁也不知彖竟敢在此时机摆下一个天大的乌龙。只为了迷惑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经过一个月的匆忙准备後,五月初,盛凛帝带著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京城奔赴西边国境。

待皇帝离开不久,丞相府有了行动。杨显军突然再次出现,且是京城之中。

三日後,宫中传出淑妃怀孕。龙胎终於再现。

五日後,京都府尹被控制,京中军权落至丞相之手。

七日後,杨显军攻打皇宫,被丞相派兵围杀剿灭。杨显死时,高呼:好你个周仕赋!我杨显死也不会饶你!

京中大乱。众臣群龙无首,唯有以周仕赋马首是瞻。

十日後,周仕赋驻进皇宫,名曰:保护未来天子,现今京中无主,周氏暂代朝政。

而那传说中应该带兵奔赴西境的盛凛帝竟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飞絮庵,静观京城变故。

“皇上,您在等什麽?”守在彖身边的原谦诚好奇地问道。

端起桌上的茶盏,盛凛帝笑道:“不急。先让周、杨二人狗咬狗,以周仕赋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让杨显留下,利用完了就会一脚踢开。”

“可是,京中传出淑妃娘娘怀上龙种,如果有个万一这可怎生是好。”

彖闻言吃吃笑了起来,“龙种?淑妃?如果是唐池,说不定朕还会信上几分。哈哈哈!”池如果投胎转世,会不会变成女子呢? 彖幻想到。想到唐池套上罗衫衬裙的样子,不由愉快地大笑出声。

骁骑都尉正副首领张良守及原谦诚闻听“唐池”二字,不约而同的脸色变了一变。原谦诚低下头去,待他再抬起头来时,脸色已经变得平静。

“张大人,天色已暗,今日你先去休息吧。待三更後,你再来替换我。”原谦诚小声地对张良守说道。

观观天色,张良守也不多做推让,反正谁守上半夜都是一样。当即告辞退出。

默默的观察当今天子伏案阅读兵书,大约一盏茶後,原谦诚忽然开口道:“陛下,您真的认为当初奸害珍贵妃的凶手是唐池麽?”

“什麽意思?”彖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麽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此事。

“臣也许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原谦诚平静地说道。

“你说什麽!再说一遍!”彖眯起眼睛。

“臣说……”原靠近一步,低下头,像是要说悄悄话。

彖招招手,令他走到近前说话。

原靠近彖的身侧,俯下身,手掌翻入袖中,“据臣所知,唐大人是被冤枉的。那日,他一直呆在药房哪里都没有去。这是臣亲眼所见。其实……”

“其实什麽!”

“……,唐池身上有股独特的清香,很好闻。陛下,您也喜欢麽?”手掌一翻,刀光一闪,匕首直插盛凛帝後心!

您也……?难道!闪念之间,一跺脚借力使力连椅子一起滑向左侧,滑动的同时,一掌向身侧击出。

匕首划过盛凛帝的左臂,带出一串血沫飞扬。同时,彖击出的掌力也扎扎实实落在突然发难的原谦诚胸口上。

原谦诚倒退三步,忍住一口鲜血。

不给原喘息的功夫,彖挥掌再次劈来。

已受重伤的原不及招架,一掌被击中。忍住的鲜血终於喷出口外。刚想拔剑,一支利剑的剑锋已经稳稳指在他的咽喉要害。

原谦诚含血而笑。他在做之前就已明白成功的机率极低,无论如何他都是必死无疑!

“你是谁的死士。周仕赋?”

“既然明白又何必再问。”

“他的计划是什麽?杀了朕,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假借淑妃肚中莫须有的龙胎?”彖综合现在京中的传闻,猜了个七七八八。

“您说得不错。本来是想在战场上刺杀你,造成战死的假象。没想到您更棋高一著。如果让您现在回京,周家必然完蛋。您怎麽知道周家一定会有动作?”原谦诚似乎已不在乎生死,面上也看不出焦急之色,更没有疗伤之意。

“就算他现在不行动,等到战场上,只要你一出手,朕还是会知道。”

“您原本就要御驾亲征?”

彖没有回答,反问道:“刚才你说唐池不是凶手是什麽意思?”比起有人刺杀他,他更在意这点。

抹抹嘴角的鲜血,原谦诚笑得很奇特,“那样的人,我却让他背了黑锅。这半年,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一直看著我。”

“黑锅…,弓虽。暴珍妃,杀掉朕的孩子的人是你?”彖的手抖了一下。

原谦诚只是看著当今天子,眼中已经告诉他答案。

剑锋偏离,逐渐下沈。彖怔住。此时的他,空门大露,哪怕是一稚儿也可轻易给他致命一刀!

原并没有借此机会再度攻击或是逃开。他只是平静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知道自己的答案已经让这个桀骜的天下第一人的心在淌血!如果他对那人有情的话。

半晌,“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要用那种语气提到唐池! “告诉朕为什麽。原谦诚!朕应该待你不薄。”左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著,提醒自己现在是在敌人面前,彖悄悄把左手藏於袖中。随即收敛心神忍住怒气冷声盘问道,他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

“因为……两个人。”原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当今天子,久久。

“说清楚!”

“兰度公主,您的贤妃。她是个好女孩,您却不加珍惜。您大概不知道,臣曾经三度登门请求兰度郡王把兰度公主下嫁於臣。眼看就要打动郡王的时候,您却把兰度公主招进了宫。如果您能好好待她,让她幸福,臣也只会在一边祝福,绝不会有怀恨之意。可是,您没有。”原谦诚吐出心中的沈痛。

“为了一个女人?这就是你背叛朕的原因?弓虽。暴朕的妃子,杀了朕的儿子也就罢了,为什麽还要去故意陷害视你如亲友的唐池?!”你让朕失去了什麽你可知道!!

“这是第二个原因。”原谦诚突然沈默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柔情,“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温柔很稳重,总是想著别人。臣明明比他大,却一直都被他照顾。和他一起工作的日子,臣总是很愉快很开心。当臣听到那个……流言时,根本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当面质问他。一日复一日,臣看著他日渐消沈,心……好痛!那日……您当著那麽多人的面,当著他的下属面前,把他拖进药房……那时起,臣就想杀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