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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婚故纵(18)

“是你。有事吗?”明显的失落后声调上扬。

“我在你门口,出来。”秦立笙来势汹汹。

整个工作室今天就她一个人,好不容易赶出27件绣品她给大伙放了两天假。苏清宁挂断手机下楼,最痛最苦的事都经历过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打开门,秦立笙手上还打着绷带,样子很憔悴身上的西装都皱巴巴,他还是那个连衬衫上有一道折皱都不会穿的秦立笙?

“找我什么事?”苏清宁声音冷淡。

秦立笙离着她几步之遥,冷笑,“苏清宁,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厉害。”

“我说过,你和姚岚想怎么玩死我,我都奉陪。”苏清宁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立笙走近,“你真以为萧岩是高枝?他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流氓,你听过他的花名吗,知道他玩过多少女人吗?你嫌我脏,他呢?还是,你不过是在我面前故做清高,骨子里下、贱、淫、荡欲求不满?”

苏清宁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秦立笙,在我们那段失败的婚姻中,我不欠你什么,是你出轨在先,是你破坏了婚姻的誓言,你现在说得自己好像是受害人算什么?我告诉你,你跟萧岩根本没资格比。我不管他花名有多狼藉,至少他比你坦诚,比你有担当,比你像个男人。不是你身份高贵你就高贵,也不是别人出身不高就比你低贱,你这样跑来咆哮只会让人觉得你没品,懂吗?”

秦立笙眼中不可置信,她竟然打了他,为另一个男人。他恼怒掐住她肩膀硬生将她按在粗砺墙面,苏清宁头磕在墙面痛得皱眉。

“已经睡过了吧,不然他怎么肯付出那么大代价帮你。”

苏清宁羞恼又一巴掌,耳光响亮,推开他,“秦立笙你再发疯,我要报警了!”

秦立笙大概被推到伤处,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躬着腰好半天才缓过来。

苏清宁不想跟他作这种无谓的纠缠,“今天我只当你没来过,你走吧。”转身要进屋。

“秦易会把诗诗送来。”秦立笙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变得虚弱不堪。

苏清宁怔在原地,“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诗诗正在办转校,秦易会安排好。官司我撤诉,抚养权归你,唯一的条件让诗诗在秦易家待一个月。”秦立笙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说这段话,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转身就走。

苏清宁想喊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声。

萧岩,真的做到了?他的会所被封是因为帮她吗?他现在怎么样?心慌意乱,她跑回房间打电话,没有人接,萧岩不接。

萧老板哪有她想的那么糟糕,他这会儿在酒庄试新酒,准备月底乔少的party。

“xiao,感觉怎么样?”蓝眼睛老外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问他。

萧岩摇一摇,酒杯内璧留下条条酒痕,嗅一嗅,抿一口反覆于口腔让酒布满四周,从舌背、舌尖,延伸到喉头底部,品味余韵。

“不错。party就用这批新酒。”

老外拍拍手,“你是行家。”他偏一偏头,“带你去尝尝我的私藏。”

萧岩搁下杯子,“比我的私藏差,我可要摔杯子。”

老外说:“刚好我有位朋友也在,不能听你一家之言。”

萧岩点着头,“中文倒是比我说得还溜,就怕说得比唱的好听。”

萧岩跟着老外出酒窑,穿过葡萄藤架远远瞧见木屋前站着一个人,似乎,专程在等他。

“Hi~”老外扬手打招呼,作势要给萧岩介绍。

萧岩倒先开口,“秦总,真巧。”

秦易也不拐弯抹角,“不是巧,我传程来找你。”他转一转头,“John,我们想单独聊聊。”

老外耸耸肩,“OK。”

萧岩笑笑,“秦总是想来看我落魄的样子?那真是很抱歉了。”

“那点事怎么难得了萧先生。”秦易声音阴沉。

“那秦总来这趟有何指教?”

秦易皱一皱眉,“我其实很好奇,我是该叫你萧岩,还是肖山?”

萧岩笑容一分不减,“随你高兴。”

“强、奸未遂加伤人入狱三年,你觉得我要是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苏清宁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萧岩曾经想过无数遍,想得几乎要发疯。

那时的萧岩十八岁,那时萧岩还叫肖山,相依为命的奶奶还在,他没有父母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破旧的平房院子里有一棵琵琶树。那一年琵琶花开得正好,他听着院子里有生人,女孩的声音还未脱稚气出奇的好听。

“奶奶你脚扭伤了可不能再乱走动,您家里没人照顾您吗?”

“谢谢你送我回来姑娘。我呀,有一个大孙子比你大不了几岁成天在外边野,我只是扭了一下没大碍,不需要人照顾。”

“那可不行,这样好了,我就在隔壁补习,您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我替您去买。”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

十八岁的他一直站在院子外,刚打完架回来脸上挂了彩怕吓着人。小姑娘从院子出来,他躲到墙根后,一米八的个子连地、头、蛇都不怕倒怕一个小丫头。他还记得那姑娘穿了件细棉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同色花样,长马尾在脑袋后俏皮的荡来荡去,活力又明媚。他突然觉得他的人生好像也应该能有另一种活法,也能那样明媚。

后来他才知道那姑娘叫苏清宁,每天下午放学来隔壁补习,每次总会抽十分钟来看看奶奶。他偶尔回来会发现挂破的衣服上会有些竹叶、银杏的图样,是用手绣出来的,那时候苏清宁已经绣得像模像样。大概知道他是男生所以尽量避开花花朵朵,尽管这样萧岩还是嫌弃太阴柔再也不肯穿。

苏清宁每天都来从没碰到过他,他每晚都送她回家风雨无阻从来都不让她发现。年少的感情炽热而纯粹,只是偷偷这样守护就已经很满足。

某一天,苏清宁在书包发现一个粉色信封,那天她下了补习课等了很久,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有一个人每晚都陪她走那条坏了路灯的林荫道,所以她才不会害怕。她不知道是谁,只偷偷看过他转身回去的背影,白衬衫的少年,很高。她捏着粉色信封在路口等了很久很久,天已经黑得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灾难就那样发生了,苏清宁被三个混混拖进树林已经晕过去,他来得还不算晚,一米八的个子毕竟只是十八岁的少年,以一敌三还是占不到便宜。到最后他就那样死死抱住苏清宁,当时在想什么,死都不会让那些混蛋碰她,就这一个念头。

许是树林外路过的人听到打斗声又不敢多管闲事虚喊了声警察来了,三个小混混这才停手慌乱逃窜。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有晕倒,脱下自己衬衫盖住苏清宁被撕破的裙子。

“谁在哪里?”有人跑过来,他已经处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以为那几个小混混发现被骗又折返,他抽出腰上的刀那人一靠近他就捅了过去。

警察终于赶到,当场将他抓住,昏迷的女孩,受伤的见义勇为青年,只有他是□□未遂持刀伤人的罪犯。

宣判那天,苏清宁没有到场,他以为她至少会来见他最后一面,对质也好。那一天,他唯一的亲人去世。那一天,他被全世界遗忘。那一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他去买蛋糕,许的愿望是,告白。

十年,他已经从青涩少年变成性格乖戾的萧先生,而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第20章

“告诉苏清宁?”萧岩对着秦易摇摇头,“那你父亲也要尝尝坐牢的滋味了,那么大把年纪,真可怜。”

秦易捏得指节作响,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傅程鹏就不会再节外生枝,“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我知道你除了陆家的关系还有海外风投的支持。”这才是秦易忌惮的,“我和你真成敌对谁也讨不到好处,到最后就是个两败俱伤。”

“看样子秦总是做足了功课来的。”萧岩也不想遇到秦易这样的对手,可是,这世上的事从来都由不得他选,“我要的很简单,让秦立笙从南城消失。”

秦易耐心用尽,“萧岩你不要欺人太盛。”

萧岩哼笑一声,“什么叫欺人太盛?为了逃避逼婚利用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叫欺人太盛,婚内明目张胆的出轨叫欺人太盛,骗妻子领养自己的私生女叫欺人太盛。秦立笙已经把欺人太盛解释得淋漓尽致,无人能及。”

秦易一时哑口,到底理亏,他不是不知道秦立笙做的那些糊涂事。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奉劝萧先生赢也不要太得意。”警告的目的达到,多说无益。

赢?多讽刺的字眼。如果可以,他愿意拿现在拥有的一切和秦立笙交换十年。傅绍白常常问他后悔过吗?他说不后悔是假的。年少时觉得承诺太重,他怕给不了她想要的,怕自己配不起她。可他忘了,人终有长大的一天,他们还有一辈子。

萧岩在john的酒窑待了四天,谁也不见,电话统统切断联系与划隔绝,许久没有过回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

古成来接他,乔少今晚庆生他不能缺席,人家帮忙解禁了会所他也得给别人个面子。

葡萄架围成的简易冲凉间,萧岩站在花洒下冲散身上的酒味。古成背对葡萄架站着,“岩哥,苏小姐找了你好几次,你,真的不见见?”这些天苏清宁一直在找萧岩,他不见,古成也不敢透漏消息。萧岩很清楚,现在见到她,他会忍不住做出伤害她的事。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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