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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者上钩(3)+番外

龙漪听着也是一笑,这个时候有小太监在他耳后说了两句,他对龙真楚琛说,“慕容将军来了,我出去迎一下。”

看他走出垂花门,龙真又喝了一杯文楚琛,“怎么样,对我们的六王爷感觉如何?”

“挺温和的。”楚琛回答。

“是吗,我还以为你怕他呢,看你,脖子后面的汗都出来了。”龙真用象牙筷子夹起一块香覃吃了,没看楚琛。

“这六月的天,闷热闷热的,我这是热的。”楚琛看了看满桌子的菜,忽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两忙说,“小王爷,刚才说来说去,我倒忘了最重要的事。”

“什么?”龙真听他认真的口气一愣。

“我们今晚真不走了?观止楼上可以难得今夜的盛事。听说都是南边过来的雏儿,少见的。”

如今天下还是没有完全太平,江左依然陷入战火,当年郑朝的幼主在雍京城破之日自杀殉国,可是当年的王族还是有不少逃出升天,在江南自立为王。各种小朝廷虽然可笑势弱,却层出不穷。所以南边的货品佳人能到雍京,自然就离乡价贵。

龙真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如此认真说这种事情,气的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咳嗽起来。旁边的小太监一看连忙捧过来清水等他好一些让他喝进去,楚琛垂手战在一旁一直道歉,说什么,“都是我胡说,不知道小王爷如此庄重,听不得这种放纵的事情,还请小王爷一定原谅,以后楚琛在小王爷面前除了子曰圣训,别的再不乱说……”

本来龙真咳的不是那么厉害,让楚琛趁着他不能说话的时候一阵子乱说,而他越想说话,咳的越厉害,就越不能说话,到最后脸都憋红,咳的愈加厉害。

龙漪和慕容天裴走进来看见这个情形,慕容天裴连忙过来给龙真用内力稳住他的呼吸,慢慢调整之后,龙真这才缓过来。

他一能说话就手指着楚琛说,“楚琛,你,诶!”

一想方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楚琛说的样样不差,就是能让自己气岔气。

“小王爷一定要原谅我,楚琛笨拙,实在是不想惹您动气的。”楚琛的小心陪着正经,龙真也不是真心要计较。

慕容天裴三十多岁的年纪,他可是封朝军中有名的百胜将军,有公谨再世的美誉。他听见眼前的年轻人自称为楚琛,眼神动了动,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龙漪,什么都没有说。

龙漪引见大家互相认识,后来的酒宴上宾主尽欢。

龙真不理睬楚琛,拉着慕容天裴问这问那的,这个慕容将军也是一个传奇人物,自然让很多只在雍京的王孙公子不服气,可也还是有隐隐的敬佩的。龙漪在敬了一圈酒之后回到楚琛这桌,和他聊起来。

刚开始从山水字画说到西疆风光,然后龙漪又提起楚琛的太极拳。他说,“说句过于亲近的话,楚家的先祖要是知道小候爷这样打拳,也会气的跳起来的。当年先王可是对镇守新州的楚靖国公敬佩有加。”

楚琛这个时候也感觉自己身份的确有些尴尬,这个龙漪总是挑起这个事情来说,又不能不小心应对。他连忙回答说,“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楚琛感觉过的很好,我家先祖估计也都明白。”

“毕竟是百年豪门的公子,见识非同一般。”

这句话不知是好意,还是损他呢。

楚琛含糊说,“过奖过奖。”他想着不能让龙漪再在这个事情上转来转去,这才说,“六王爷不喜烈酒,楚琛家里还有几坛清冽的米酒,楚琛着人送过来,还请王爷赏收。”

“怎么可能不喜欢烈酒,军中有的时候也喝的。其实我喝不了这种酒水,却是和昔年的一些伤有关。”

“哦。”楚琛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声。

“当年和随封王兵围雍京,只是当时年少气盛,不顾封王旨意,执意偷潜入雍京城,就是想看一看当时刚从岐山运送过来的七和剑……”

楚琛听着心中一紧,龙漪没有看他,他让旁边的小太监给两个人满上酒继续说,“结果还是没有逃出来,就在雍京外面,镐水边上被围住了,当时那个带兵的人到也客气,说是不要我的命,只让我把七和剑给他,让他带回去就好。我当时不信他,他就让人射了我一箭……”

龙漪端起杯子碰到楚琛的手,楚琛没有拿住酒杯,当时酒就洒了出来。

“说起来也是我命大,当时我没有注意,那箭上淬了剧毒,幸亏那天夜里封王到了军帐,身边有随行的御医帮我解的毒,不然今天就不能和楚候在这里喝酒了。楚候,是不是感觉酒的味道不好,所以不愿意喝?”

楚琛直直看着龙漪,六王爷淡淡笑着,温和有礼,却让楚琛感觉从心里往外都是寒意。楚琛似乎被人扯着线的傀儡,怔怔看着龙漪喝尽杯中酒水,他自己也喝干了,就是没有品出味道。

居然是他,他居然没有死?

第二章

清晨有些薄雾,福全照例去了一趟厨房,安排完早上的菜单,又看了看楚小候爷喜欢吃的红枣粥快要煲好了,这才转到自家的后院,本来预想楚小候爷正在打抽筋太极拳,结果看见楚琛背对着他端正坐在石墩上,白绸子衣服有些潮。

“候爷,您这太极拳打完了?”

“打完了。”

“厨房都预备好粥和细点了,候爷现在要用吗?”

“端过来吧。”

福全回身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他绕到楚琛的面前,低下腰看了看楚琛的脸色,“候爷,您今天哪里不得劲?这些天后院的那些鸟都喂养的挺好的,乔大姑奶奶说了,过一阵子就回来,这些天表姑爷那边事情也很多,等过一阵子,南边太平了,他们就要走一趟苏杭,这些天正为这个事忙呢。”

福全口中的乔大姑奶奶是楚琛的大表姐,她的夫婿曹家祖上一直经商,如今楚家的当铺生意就是两家合伙的。原先的乔大小姐现在的曹夫人,一向对幼弟疼爱有加,当年乔小姐的母亲,也就是楚琛母亲的亲姐姐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女大男小差这么多岁,他们两家就想定亲了。

今天的楚琛脸色发乌,一脸沉重,福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楚小候爷,小心问,“候爷,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要不,请乔姑奶奶过来一趟?”

楚琛冷不丁站起来,绕着福全走两圈,忽然停到福全面前说,“快去,就让曹家现在就去苏杭,就算南边封住了水路,到别处去也可以,就是不能再在雍京了”

福全一愣,“小候爷?”

“怎么,你不去?”

“这小的不敢。就是,到了曹家让我怎么说呀。姑爷要是问起来,总有个理由回呀。”

“理由?”楚琛踱了两步,想了想,说,“我看他不顺眼,让他出京城躲躲风头,不然哪天我老人家生气了,就要找他麻烦了。”

福全一听,垮着脑袋也不说话。

楚琛两眼一瞪,“你今天反了是不是?”

“侯爷,这您总得说一些场面上的话。曹家那位爷,福全可不去惹。”

曹家的大少爷除了不嫖不赌,其它的败家祸乱程度绝对不下于眼前这位留侯。

楚琛马上摆出慈眉善目的笑脸,一手搭在福全颤抖的肩膀上说,“福全,你跟了我几年了。”

“禀,禀侯爷,从老爷在世的时候小的就在楚府了,前后算算,在楚家有四十年了。”

“嗯。”楚琛满意点点头,说,“那我乐善好施的好名声你也一定知道的。”

福全一面连连点头,一面翻来覆去的想,这个楚侯爷他有这样的名声吗?

这话说完,楚琛推着福全走出二门,“但是好人也会生气,就是我这么大的善人也不能容你没有规矩,所以你不能总是惹我。我说,你要是再磨蹭,小心我把你做成肉包子喂鱼。”

楚琛原本的样子就有些清淡,现在说话的时候门牙一咧,福全似乎看见他牙齿上闪露着点点寒光,不由心惊胆战。

“好了好了,小侯爷我一向菩萨心肠,不会为难你的。去吧,去吧,我会给你留两个肉包子的。”

福全原本不想走,想先拿两个包子充饥,结果被楚琛轻轻一脚踹出留候楚家的大门。

楚琛四平八稳的坐好,另外有小丫鬟端过来膳食,摆满了一桌,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此时眼圈发黑,头重脚轻,看着桌子上的金丝花卷都是三重影像。

“兰花儿?”他一叫,旁边的一个小丫头连忙过来赔笑说,“候爷,有什么吩咐。”

“今天的花卷蒸的好,那也只吃一个就够。”

“那是爷英明,厨子们巴结,奴婢的福分。”显然是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大的花卷我吃一个就成了,你摆三个做什么?”

小丫鬟眨眼睛,再眨眼睛,金丝白瓷盘子上,孤独的放着一个花卷,哪里来的三个?不过她也不会强较真,她连忙说,“是,是,奴婢给您撤两个花卷去。”

说着,她拿着筷子把那个花卷夹开,楚琛又不干了,“让你给我留一个,你全夹走了,想饿死我呀。”

现在的楚小侯爷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