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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所有皇子之后(162)

谢淳将诏书在他眼前展开,宣和一字一句看过去,渐渐睁大了眼,这是叫他“认祖归宗”的。

他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谢淳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大行皇帝原本想做什么:“若没有意外,太子该是你。”

太子该是你。

宣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以为是谢煜,怎么会是他,他甚至不姓谢啊。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若真如谢淳所说,那么这道诏书是为了让他姓谢,谢煜是来给他做儿子的,谢淳是制衡他不要娶妻生子的。

爹爹要直接用江山保他。

宣和想要拿过这诏书,谢淳却忽然将它收起。

宣和奇怪地看着他,拿出来不是为了给他么?他知道谢淳的意思,是为了叫他不要再做方才那样的事,他是险些能坐上龙椅的人,不值当。

谢淳收好了诏书,宣和看着他的眼神,有种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不要!”

几乎是同时,谢淳将那明黄色的绢帛写就的诏书,高高抛起,落下时挽了个剑花,丝绢便化作碎片纷纷落下,竟还有几分美感。

宣和看着一地的碎片,想要去捡,又看看谢淳,说不出话来。

谢淳说:“阿和,你我永远成不了亲兄弟。”

第73章

如今这情形,宣和自然是当不了太子,这诏书若是发出去了,对于宣和而言,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改个姓。

但同时,诏书一旦发出,不论他事实上到底是姓谢还是姓沈,世人眼中他们就是亲兄弟,到时才是真正的世所不容。

自然,私底下没有人可以干涉帝王,但谢淳要的是名正言顺。

不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宣和看来他就是毁了皇帝留给他的东西。

宣和扑过来的时候谢淳匆匆丢开手上的剑,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宣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却不为拥抱,而是一口咬在他的颈侧。心中有多恨,咬得就有多狠,他下了死力。

钝痛袭来,谢淳闷哼一声,没有推开他,反倒是将人紧紧抱住。

宣和不管他什么动作,只是嘴上用力。

谢淳很快感受到了濡湿的热意,不是他的血,宣和即便这样咬了,也没有破皮,这是阿和的眼泪。

嘴上的力渐渐松了,抽噎的声音却大了起来。

谢淳回忆着从前,试探性地轻抚宣和的背,阿和小时候没少哭,他也没少哄,可是如今,让他哭的人是自己。

谢淳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不该拿出来的。

宣和未必是在为这化为碎片的诏书哭泣,从皇帝走到现在,他都不曾这样放肆地哭过,现在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多日积攒的悲伤迷茫倾泻而出。

谢淳的脖子仍旧隐隐作痛,不用看也知道上面一定有一圈非常醒目的牙印,不过眼下他顾不上了,阿和还在哭。

“阿和。”

谢淳轻声唤他,宣和的抽噎声便停了,谢淳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他含含混混地骂自己。宣和幼时不会骂人,如今还是不会,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几个“蛋”。

混蛋坏蛋王八蛋……

谢淳听不大清,只知道他大约是在骂自己。他不在意这个,只等宣和骂累了带他去休息。

哭比笑累多了,果然宣和骂了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了,谢淳用温水给他擦了脸,看着他入睡才叫人来处理伤口。

孔明看着一圈紫色的牙印,倒吸了口气,小郡王是一点没留情啊。

如今这样看着是没有出血,也只差一层皮了,出血结痂反倒好得快些。

这样的伤叫太医不合适,孔明拿了药给他,谢淳自己动手抹上。他看了看谢淳,有心问一句又怎么招惹小郡王了,又怕问出点不能为外人道的房中事来,便收了心讲起朝中事。

他们在朝中能用的人很少,不过那是作为燕王,作为君主,满朝上下都是能用的人。

今年不太平,谢淳一边主持着皇帝的丧仪,另一头每日的朝议也不曾断过。

太子殿下脖子上多了一圈牙印这种事,不过两日就已经满朝皆知。

倒不是谢淳不想遮,宣和咬的时候他穿的外袍同朝服是一个高度,当时他既然能咬在这个位置,现在光靠衣领当然也遮不住。

他又不能真的将伤口包扎起来,皇帝已逝,他是储君也是新君,与其叫人无端猜测,不如直接给人看见。

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被人伤在这个位置,还是用咬的,除了他自己默许,根本没有其他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真没情况他才会被人咬脖子?

事情一下子就往暧昧的方向去了。

众人心思各异,先帝尸骨未寒,不说守孝,好歹面子上过得去,这样荒淫无度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