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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所有皇子之后(182)

而后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恢复元气,直到百里汇经过此地。

元祐是老二的年号,谢淳登基晚他一年,元祐二年也就是今年。

“离城如何?”

卫将军没想到他会问话,倒也没有卖关子:“亡者百余人。”

百余人,光听数字似乎不算太多,卫将军见惯了生死,这样的大水,这个数字在他看来或许还算是不错。

但想一想这百余人意味着百余场丧事,多少人流泪哀泣,宣和有些难受。

不过眼下不是难受的时候,水灾毕竟已经过去了。

“城中如何。”

“整座城都淹了。”

这消息谢淳显然是早就收到了,并不惊讶,离城不比其他地方,三江汇聚之地,地势又这样平坦,这座城一开始便没法救,能救的只有人。

如今人也算是救了,但宣和的表情很是凝重。

卫将军走后谢淳看向他:“阿和?”

宣和仍旧拧眉思索该怎么开口,可信度会高一些,或许也不必要这样麻烦,他只需要谢淳的信任,而谢淳……

“你相信我吗?”

“阿和说的,我自然信。”

“那我告诉你,不久之后,离城会爆发瘟疫。”

宣和瞧着他,神情专注认真,谢淳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他没有问宣和为什么知道,阿和自小便有许多奇思。

“我知道了。”

谢淳知道他一早就在为这事做准备,水灾还未至他便已经在想着灾后或许会有疫病。灾后发生瘟疫的事,不是没有,但比起瘟疫,水灾就太常见了。

像今年这样守在范围近乎覆盖全国是很少见,但小范围的决堤其实还挺多,也没见次次都有瘟疫。

但宣和却十分笃定瘟疫一定会发生。

第二日晨议,宣和递上去的折子在众人手中传,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摸不准谢淳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应验了就是有远见,没有应验就是杞人忧天。

至于要不要听,那得看具体情况。要是有闲钱,预防一下自然是好的,可问题是今年到处都受灾,赋税多半都是要见面的,朝廷少了收入,财政自然就吃紧,哪来的闲钱去防这莫须有的灾。

况且瘟疫是那么好防的吗,除了隔离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如今人家都好好的,怎么隔离?

这事若是钦天监说的,他们倒是可以毫无负担地否决,偏偏是宣和,近来凡秦王所提,陛下还未曾否决过,连驻军都派出去了。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钱。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宣和说的法子其实并不难,要说费钱,也算不上。

家家户户都撒生石灰,亡者尸骨火化。

众人面面相觑,看皇上的态度似乎是要支持秦王了,这两条,石灰是没什么关系,但火化……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读的事圣贤书,不管私底下如何,面上都是不赞成火化的。

他们怀疑谢淳是在钓鱼执法。

如今佛教盛行,有许多人家都是偷着火化的,但大雍律法明令禁止火化尸骨,这圣旨若是下了,得多出多少佛寺来?

将来再有人要火化,告到官府又该如何是好?

最后这奇怪的圣旨还是下了,不止是离城,凡因涝灾丧生者,皆由官府火化,发抚恤金,高僧超度。

一时间寺庙里的香火都旺了不少。

京中开始传言,皇上笃信佛教,又有人说,不对,皇上分明笃信道教,钦天监中就有一位得道高人。

也有人说笃信佛教的是秦王殿下,但皇上同秦王兄弟情深……

什么都不信的沈宣和:……

他怀疑这是佛寺道观为了收纳信众的手段,于是半月之后,又一道圣旨下了,朝廷要开始向寺庙道观征收税银。

流言奇奇无声息地平了,没想到秦王连出家人都不放过。

户部官员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都说秦王终于干了件好事。

宣和干的好事自然远远不止这个,这次涝灾,他明里暗里不知道填进去多少银子。

宣和爱做生意,但对钱财似乎并不执着,做什么事都有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气。连这种明摆着回不了本的钱都花得毫不犹豫。

但谢淳还是想补偿他。

没登基的时候处处需要钱,燕王府的生意其实做得其实不比宣和少,如今真的当了皇帝反倒是不需要了,他的所有决策都是国策,一切由户部买单。

于是宣和收到了一只乌木匣子,里头放着不契约,还有一方小小的玉印。

“这是什么?”

他嘴上是问着,其实心里也有猜测,只是不确定,果然,谢淳说:“燕王府的生意。”

谢淳私人名下的那些生意账册,宣和一早就看过,燕王府的生意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不过如今谢淳登基,燕王府的这些生意都算入了皇帝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