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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所有皇子之后(4)

有他在,老二不会有机会逼宫,因而比起老二,宣和更忌惮全然未知的老三。

夜幕四合,殿内点上了烛火,火光透过灯罩映照在众人脸上,愈发显得神色莫测起来,天潢贵胄,说得好听,也不过是为了家产而兄弟阋墙的普通人。

众位太医轮番诊治又讨论完毕,太医院院使柳大人来同他们汇报,宣和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太医看病一向是往重了说,今日却不敢。又因说陛下是怒急攻心难免联系到五皇子,如今形式未明,还是明哲保身为要,于是略过病因只说了病情。

宣和视线扫过老五,五皇子立刻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随即又欲盖弥彰一般同他对视。

宣和垂眸暗自思忖,当日这父子俩说了什么只有当天在内殿伺候的下人知道,眼下整个养心殿都被方公公掌控着,贵妃给他递消息时也不过是说和老五有关。

柳大人的话总结下来不过就一个意思:目前没办法,但是会努力医治。

六皇子听完便斥责:“庸医!”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庸医,柳大人一口点明了宣和在发烧的事。

众人这才看出不对,难怪这样安静,他们都有几分稀奇,沈宣和有多娇气,满京城无人不知,今日这样乖巧实在难得。

倒有些惹人心疼了,三皇子温温和和地笑,白玉般的手指轻扣桌沿:“父皇醒了若知道哥哥们没有照顾好你该怪罪了。”

原本二皇子神色略有松动,老三这话一出他直接转开了眼,当年宣和一鞭子挥在他脸上,父皇也不过是轻轻放下。

小儿玩闹?呵。

其他几人也都神色微变,宣和不是皇子,皇帝的一腔爱子之情却都给了他,宣和是过得肆意,他们几个当亲儿子就不那么美妙了。

宣和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最后视线落在老三身上,白天这人送他上的马车,他什么情况,他会不知道?

不过是在挑拨他与其他几位的关系,宣和心底暗骂,伪君子。

你要挑拨,我便偏不如你意。

他面色淡淡:“不劳三哥挂心。”

三皇子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天色已晚,宣弟又在发热,出宫不便,不若到三哥那凑合一晚?”

他们都已经成人,当然不能住后宫,不过几位皇子出宫前都有自己的住所,只有宣和,他到十六岁离宫,都是住在贵妃宫中的。

宣和确实需要休息,但他不会去老三那,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这里能让他放心的只有一个老六。

他和老六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天生不对付,见面必掐,他几乎没输过,偏偏老六依旧乐此不疲,见了他就炸。

宣和说:“六哥,我要去你那。”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他,烧傻了?

三皇子眼里闪过一丝兴味,这是故意的还是歪打正着?

不出所料,六皇子又炸了:“谁要你去,没得脏了爷的地。”

宣和轻飘飘地说:“今日你看中那副画,送你了。”

六皇子:!!!

想想姐姐最喜欢的千山道人的画,他到底是领着人回去了。

宣和看上去确实不太好,六皇子别别扭扭地叫人给他送了药来,宣和没吃,过了一会他亲自来了。

他看上去极为不耐:“你要死也别死在我这,把药喝了。”

宣和已经吃过药了,只是没什么力气,见他这样便忍不住生出些逗弄的心思来:“我怕你下毒。”

六皇子彻底不管他了,重重摔上门离开。

几人在宫中宿了两日,陛下仍未醒,几位阁老主动请各位皇子听政,几方制衡之下,真想做什么没那么容易,听政就真的只是听政罢了。

大皇子首先撑不住,虽然没有早起的朝会,但这般天气,日日在文渊阁观政以他的身体来说确实是个负担,不出三日他便告了病。

而后是六皇子被长公主接到了府中,也告了病。每日准时到文渊阁的只剩下二皇子与三皇子,老三几乎是不加掩饰了。

皇帝迟迟不醒,压力最大的还是太医院,每日要应付几位皇子、后宫妃嫔还有朝中大臣,柳大人扛不住压力于是想了个缺德的法子。

“裘老先生医术精湛,卑臣望尘莫及。”

柳院使说完这话便跪伏在地上,大雍讲究君臣共治,即便是面对皇帝也没有跪着奏答的规矩,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这提议有些缺德。

给皇帝治病,治好了自然万事大吉,治不好……也不知那位裘老大夫同柳院使有什么仇。

说来荒谬,按理说太医院里应当是国朝最好的大夫,如今太医院院使却说他们都比不上一位民间大夫。

“柳院使看来对这位裘老先生知之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