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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所有皇子之后(58)

宣和只好说:“我知道了。”

“下个月便十九了,若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不必藏着掖着,你这般身份相貌,公主也娶得。”

好在皇帝没有适龄的公主等着他来娶。

宣和一向回避这个话题,毕竟十九岁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而他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虽说大雍民风开放,但真要和一个女孩长期相处还是很难的,别说长期相处了,能有固定的见面时间都极为不易。

所以那种老师的女儿嫁给学生,表妹嫁给表哥的都算是有感情基础叫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宣和读书是和皇子们一起在上书房,去上过课的大人都能叫一声先生,却没有一个是正经拜过师的。他们算是请老师来家里上课,自然没有去老师家里头学习的机会。

在他的观念中,表姐妹也并不是可以结婚的对象。

他可以说是失去了自由恋爱的机会。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贵妃多半就更要给他娶妻了,他不喜欢谢淳,但随便来一个不大熟的人,对于他而言,本质上和谢淳没有区别。

贵妃见他这样,便知他仍旧没想着成亲,也不再提着事,只说:“这几日早些休息。”

宣和松了口气,起身请辞,走前还轻轻抱了抱贵妃。

他一惯如此,皇帝和贵妃却都爱他这样的小儿做派。

宣和一走,青鸾便上前来为贵妃宽衣,继续方才的睡前洗漱。宣和是希望可以阻止谢淳,但贵妃知道,他若真服了药,陛下多半是不会阻止他的。

这是他的筹码。

正殿之中,这天下最尊贵的父子仍在对峙,谢淳应完便静默不语,皇帝也半晌没有说话,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屋内却仿佛针落可闻。

原本谢淳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所以皇帝愿意给他机会,但他对宣和怀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帝审视跪在地上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谢淳。当年贵妃是有过孩子的,只是没有保住,罪魁祸首就是谢淳的母亲淑妃。

因此谢淳是所有皇子中最受冷待的一个,其他几位最多是缺父爱,他却像是没有爹。

最后皇帝也没有说什么,负手入了偏殿:“退下吧。”

宣和可以留在这留宿,谢淳就没有这个待遇,他自然是要回皇子所去。

皇子所里头都是三进的院子,皇子们成婚之前居住的地方,说白了是单身公寓,不小,但全是供一个主人居住的。最好的卧室自然是正房,如今被宣和占着,谢淳就住了东厢房。

东西间厢房原本是要给伴读住的,但谢淳那两个伴读当初可不是住在他这,因而这两间厢房也十分简陋。

这东厢房还是书房的模样,里面没有床,只有一张榻,没法挂上防蚊虫的帷幔,下人拿了艾草来熏,谢淳沐浴过后饮了一碗姜汤便躺下。

第二日太医来时不单开了治风寒的药,还有一剂谢淳前天才喝过的断红尘。

那太医心虚地不敢看他,虽说是圣上吩咐,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药只怕比宫刑好上一些,何况这还是亲爹的意思。

谢淳倒是毫不犹豫地将药喝了。

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父皇默许了他的做法。

不过说到底,还是看宣和。

太医诊了脉又瞧着他将药喝下便请辞:“燕王殿下底子好,这风寒,将养两日便好。”

太医提着药箱离开,暗自摇头,作孽啊,燕王还未成亲便……莫非是涉及到了皇室血脉的问题?

他收敛了心绪不敢再想。

到底是病了一场,几副药入喉,谢淳也难得在床上静养了两日。宣和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没见过面。

宣和已经没有大碍,每日里会在院子里头活动,谢淳开了窗便能瞧见他。宣和发现有个人天天从窗户里头看自己之后,谢淳再喝到的药就比往日苦了几分。

黄连是个好东西,清火去燥。

谢淳平日里不常做梦,近来许是身体抱恙,也或许是白日里躺着想得多了,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他总梦见小时候的事。

他自幼在冷宫长大,咸福宫离御花园不远,在宣和见到他之前,他就见过宣和许多次,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他弟弟,后来才知这是贵妃的外甥。

宣和身后总是跟着许多人,满花园地跑,身后十几个太监宫女跟着他,既不能跟丢了又不能太快赶上他叫小主子没了乐趣。

那日宣和跑得快了些,跌倒在他面前,没有哭,只是冲面前的人伸出了手,明知道很快就有人来扶他,谢淳仍旧忍不住半扶半抱地搀他起来。

宣和没摔疼,站起来之后明明比他矮了一截,却趾高气扬地问他是哪个宫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