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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多妩媚(201)

作者: 阮阮阮烟罗 阅读记录

于是,当他一壁不肯放手,紧搂着她,一壁微张开唇,道出一句轻轻的“观音,乖些”,即叫她缓缓僵定住了身子、停止了徒劳的挣退,如被押至刑台的囚犯,如是砧板的鱼肉,无法动弹,只能强抑着满心忧惶,惊惧地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所有。

世子殿下似是满意她“乖些”了,眸中有着心愿得偿的欢喜,化作柔和的眸光,聚凝在她的面容上,凝望许久,一手慢慢拢在她的发后,轻抚着,将她拢入他的怀中,全然地抱拢着她,面贴在她的鬓发处,于她耳畔,轻轻发出一声,似是满足的喟叹。

她的身子僵冷如冰,而世子殿下情浓如火,满怀都是热意,紧抱着她,似有一种将所失之物,重新寻回怀中的感慨,汹涌在他心中,几要令他为这一刻的拥怀,而感动不已,他抱着她,浸沉在满心欢欣中的同时,也似未忘了心中的尖刺,在拥怀有顷后,轻轻地问她道:“二弟他,是不是经常这样抱你?”

未等她回答,世子殿下似也不需她回答,这样问后,已自轻笑一声,手抚着她的乌发,轻叹着道:“经常的,我平日看见的,就有不少,夜里梦中,也能望见,每一次看二弟抱你,我心中总是羡嫉不已,二弟他,占了一个丈夫名分,便可对你肆意亲近,而我,却连碰一碰你衣袖,都不能……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雍王世子,在面对你时,其实像是个乞丐,等着你对我笑一笑,等着你允我抱一抱,等着你施舍给我一分半分,可是观音,你心肠这样好,对世人那般柔善,连对二弟那样的人,都肯那样包容,为何偏偏要对我心狠,为什么……”

他犹有不甘地叹问着,但其实,已不想去追究那个答案了,现在这般,不是很好吗?他从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一个乞丐,终日眼巴巴地乞求,能求得什么,又求得多少呢,当做高高在上的君王,主动将一切都攥在手中,他本就是君王之命,未来北雍天下是他的,她自也是他的!

原就是他的!!

心潮激涌的宇文清,缓缓离了萧观音肩侧,目望向她清丽无瑕的面容,并抬起手来,随着寸寸拂过的眸光,一点点地,轻抚过她的眉眼鼻唇,他在心中,念了无数遍的皎皎容光,终于可在他指尖下真实柔触,指腹拂触在她柔软的面容上,也像拂触在他的心上,他的心随之变得柔软,随着指下每一次的轻触,为之轻轻颤化。

无一处不好,由身至心,宛若天人,天下间,再无比她更好的女子了,宇文清想至此处,不由蓄着笑意,轻对她道:“世人都道二弟痴傻,依我看,他半点也不痴愚,因他也知道,什么是世间至好,知道追逐,知道占有,知道珍惜。”

“只是,不是他的,他追逐一世,也不该得到,你也好,北雍乃至天下大权也罢,本就不应是他的,他或许根本就不是宇文家人,生父或就是那被斩首扬灰了的败军之将,如何能娶你?!又如何能掌宇文权柄?!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从前我流连风月,只当是一件消遣之事,美人环绕,却无人入心,但自与你相识,自在二弟成亲之夜,与你相见,并渐渐相交,我为你变了,观音,我心里装满了你,我只想要你,观音。”

“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曾梦见,与你成亲的人,不是二弟,而是我,那是在我去过澹月榭的那天夜里,不是夏夜我遭人算计那次,是那年暮春夜里,你、我、二弟,原是要一起在澹月榭用晚膳,但二弟迟迟未至,你在榭内先用了些酒,而后……”

喃喃至此,仿似又回到那个旖旎迷人的春月夜里,这几年时光,宇文清将那一夜,在心内回想过一遍又一遍,那段短暂而美好的记忆,如酿酒般,在他一次次的回想中,越发香醇醉人,稍稍忆想,便忍不住随之弯起唇角。

沉醉忆想的片刻静默后,宇文清眸中笑意更深,紧拢着怀中佳人的手臂,也愈发有力,他令她与他靠得更近,轻抚她的柔颊,噙笑告诉她道:“那天夜里,你便是这样,依在我的怀里……”

“……不……”

一直沉默的怀中女子,终于开口,轻颤的嗓音,是不肯相信的惊疑,眸光亦是如此,宇文清为她半点也不记得那夜之事,深感无奈惋惜,低首轻吻了吻她的鬓发,自袖中,取出那道白玉莲花簪,拿至她的眼前。

不肯相信的眸光,在看到这道“遗失”数年的白玉莲花簪时,瞬间怔住,宇文清抬手将她云髻上的簪钗取下,任那三千青丝倾泻,就似那夜,如瀑流淌在他指间,并将那时扣他心弦的月榭秘事,细细讲与她听,告诉她,在那二人独处的春夜水榭中,醉酒的她,是如何手揪着他身前衣裳不肯放开,是如何主动近前、扑至他怀中,是如何柔若无骨地依在他怀里,是如何嫣然动人地对着他笑,柔颊酡红,媚眼如丝,令他心神为之摇荡,至今难平,一世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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