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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4)

作者: 容千丝 阅读记录

“为何不亮灯?”秦茉不依不饶。

“我听见院门被推,觉着深夜暗访,非奸即盗,才熄了烛火,”他薄唇微微一勾,“姑娘不肯告知来历,是怕我找麻烦?”

奇怪的理由,听上去……勉勉强强说得通?可秦茉岂能在租客前承认自己为秦姑娘?

她硬着头皮乱编:“我来自白塔村朱家……我没恶意,被采花贼追逐,慌不择路,误闯……”

白塔村离河道甚远,朱家也没有女儿,她随口瞎掰,目的为混淆视听。

男子边听边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揉两边额角,右手捏完了,又以左手重复这一系列动作。

淡月浸润的手指白皙且修长,骨节分明,如美玉雕琢。

他长眸无端潋滟出笑意,轻声道:“依我看,你才是采花的。”

秦茉脸上不动声色,心却如被火舌舔过——失策!谎没撒好。

的确,为躲避采花贼的女子,怎会主动扑向另一个男人?换了她也不信啊!

这姓容的新租客,不好蒙啊!

她无意闯入租客的洗浴场地,看过了也摸过了……可是相较之下,她吃了大亏!

把事情闹大,于她而言,无半点益处;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方为上策!

秦茉站直了身子,胡乱系上衣带,快步行至门边,聆听门外无人声,回头对男子道:“适才乃无心之失,多有得罪,不打扰了。”

男子微怔,随后嘴角掀起一抹难明深意的笑:“白塔村离此处颇远,‘朱’姑娘可要小心谨慎。”

秦茉从他似笑非笑的神色推断出,他压根儿没信她捏造的身份,不由得忿然。

因她自始至终面朝暗处,疏淡月光未能落在其娇颜上。她真容不露,有恃无恐,只想躲上几天,等这人远离长宁镇,与她再无交集,今夜的荒唐将如露水蒸发。

有了应对之策,秦茉打开木门,闪身掠出,提气直冲,踏足无声上了阁楼。

掩门后,瞥见案上搁了一小坛酒,她扯掉封存的纸和布塞,高举酒坛,将酒直灌入喉。

清冽的桂花酿,以甜辣之气渗入脏腑,她连喝了几大口,颓然坐于窗前短塌上。

推开窗户,圆月流光倾泻一地,精致家具如蒙了一层淡霜,似幻亦真。

调整呼吸,上半夜的心惊胆战,到这一刻才逐渐平伏。

由今夜遭轻功出众之人追逐可见,过去一年她做下的小事,已引起外人注意。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胡来,安分守己当个商户之女,遵照母亲遗命,在镇上乖乖等到十八岁,就能无拘无束度日,去哪儿都成。

然而,她秉承了父亲的心性,亦无意中获得父亲的技能。

两年来,秦茉作为秦家掌舵人,极少抛头露面,各处酒馆交由家族亲戚打理。但她因年轻貌美闻名遐迩,又迟迟未嫁,一举一动备受瞩目,是以常居镇子边缘的秦园,深居简出。

刻意低调,亦为了掩饰她的小秘密。

往事纷纷扰扰,叠加在今夜的迷乱之上,更教她神思游离。

靠在窗前,平静望月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呆坐片晌,她轻手轻脚走入净房,沐浴更衣。

一想到自己三更半夜冲入自家租客洗浴现场,还做出无法言述的行径,她欲哭无泪,无地自容。

那姓容的租客,最好失去记忆并立马消失!

秦茉暗自咬牙。

正当她打算把银红主腰丢进待洗的竹篓时,猛然发觉胸前的云头扣,居然缺了第三枚,这种贴身衣服的配饰,找还是不找?

今儿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由于心事重重,她辗转难眠,待到天色渐亮,迷迷糊糊入梦。

梦里总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眸底意味深长,让她不寒而栗。

恍惚间,她被楼下各种喧闹吵醒,慢吞吞下床,梳洗打扮。

换上青绫交领绸衫,护领与袖缘缀有白缎,配以暗折花枝白罗裙,衬得她肤光如雪,杏眸桃腮,媚而不妖。

打开折叠式的黄花梨妆奁上盖,支起镜子,她挽了个简单垂鬟分髾髻,簪上别致的金宝顶桃花簪。

镜中青丝朱颜,早几年或嫌稚嫩,晚几年则不复纯真,目下正是青春好年华。

翻出一盒桃色唇脂,她以指腹蘸取,点涂于小巧嘴唇上,娇艳唇瓣微启,瞬时如春桃初绽。

秦茉正自为唇角补色,楼下忽然传来魏紫急切的声音:“……公子请留步!姑娘不在呢!”

魏紫少有大声疾呼之时,这话……显然喊给“不在的姑娘”听的。她心细如发,定是凭蛛丝马迹断定秦茉已归来。

“魏掌柜,你当本公子眼瞎呀?”一带笑沉嗓于二门处响起,“她房间的窗户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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