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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飞天(初版+终版)(51)+番外

人们不只只认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而是神圣的。

苍风卷起皓雪肆虐着雍京原本繁华的天街。

这条从奉正门一直延伸到禁宫正门的长街长二十里,宽二百二十步,是大郑繁华强盛的象征。如今它隐藏在一片白芒后面,风雪迷住了人们的眼睛。

先行是护送奚朝大祭司进雍京是五百御林军,紧随其后的则是奚朝的撵舆,还有神宫的护卫军队。他们在风雪中行进,年轻的脸上只有冷漠和坚毅。

这也许是近五十年来,雍京的人们第一次看到神宫的护卫军队。

他们一直是神秘而独立的存在。

矫健高挺立的骏马上面端坐着神宫的武士。亮银色的头盔,腰间悬剑,左手擎着长矛,那是用须弥杉木制成的一丈长的标杆生铁锻造的武器。还有他们随风扬起的白色披风上用浅淡的金色丝线绣满了古老的经文,这样的文字带着魔性,透过白色的雪雾闪动着无法辨识的光泽。(Kingdom of Heaven,Crusade)

长街两旁的人密密麻麻的,却只能听见马蹄铁叩在天街青石上单调而沉重的节奏。

人群后面站着一个人,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左手握剑,貂皮风帽遮住了他的眼睛还有大半的脸。在这样的天气穿着成这样的人并不少,所以他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他消瘦的身形几乎要隐匿起来了。

奚朝坐在撵舆中,手中握住的铁卦有些微的颤动,让他感觉到麻酥。这个铁卦中加入了‘燃世’,可以在十丈之内感应到所有神宫锻造出的武器。

他想到了什么,些微掀起了沉厚的锦帘,隔着所有人,看到了那个黑衣人隐匿在披风下的眼睛。

一双可以映照月光的眼睛,闪动的都是银色光泽。

奚朝细长的眼睛和那个人对上了,一瞬间,他们可以明白对方心中所念。

黑衣人微微低头,算是施礼,然后裹紧了披风,离开这个沉默而嘈杂的地方。

奚朝重新端正坐好,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他枯瘦的手臂和手指。

他知道,自己也许不久于人世。

一个洞悉天机的人是不可能拥有长久平淡而腐朽的生命。

不是病痛,而是一个祭司本能知道生命抽离后的虚薄。

他并不恐惧,只是有些担心而已,这时想起了那双银色的眼睛,连神宫龟甲都无法测算出未来的命运,本身就是诡谲的传奇。

翊宣走进东宫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秀远拦着他,说和苏还没有起,还说和苏天亮才睡,不能打扰,所以这次无论无何都不能让他再到太子的寝殿去了。翊宣没有坚持,坐在和苏的书房中,等着他。原想怎么也要到下午了,谁知道不到一刻,和苏挑开棉布的帘子,走近内堂。

拥着和苏,翊宣感觉他黑色的平丝袍子都是冰冷的。

翊宣触到和苏的脸颊,接近透明的苍白,他的手捧起了和苏的脸,用自己的手帮他取暖,还一边问着,“外面果真这么冷,从你的寝殿到这里不过几步路,就冻成这样。”

“怎么不叫我过去呢?”

周围忽然多了温暖的拥抱,和苏没有挣脱。

方才从雍京北门那边回来,他去那里看雍京的御林军护卫奚朝的情形。他极需要见师父一面,但是却不能让父王知晓,所以只能先注意御林军分布保卫的样子,这才能不为人知的进入净土寺。

不过,刚才师父看到他了。

这让他稍微安了心,至少师父知道他想见他。

本来秀远也要去的,可和苏怕翊宣会突然过来,除了秀远,东宫之内恐怕无人再能不着痕迹得拦住翊宣了。

和苏从外面回来只换下了披风就到了书房,他不能让翊宣久等,不能让他起疑,他一直营造给翊宣和父王一个病弱印象,不能就此打破。

但是,他没有想到,翊宣一见面就很自然拥住了他,而问的那句话却着实不好回答。

和苏避开了这个问题,他说,“这么早,怎么了,又是那个需要东宫的印信?”

翊宣看了看和苏,忽然低头吻住了他。

本来只是想印一下就放开的,结果和苏唇齿之间极淡的兰花香气,还有蜂蜜的甜味,这是和苏最喜欢的神宫秘炼的兰花茶的味道,而这样的味道让他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拥。

显然钩起了他最美好的回忆。

越吻越深,最后他敲开了和苏的牙关,已经无法克制自己。

和苏些微抗拒了一下,双手抵住了翊宣的胸口,身体也逐渐后退。最后当他的后背靠在了殿内的柱子上,这才退无可退。

翊宣放开了他,鼻尖亲昵的碰触他,低声说,“和苏,……,不要再这样问我了,……”

和苏幽幽一笑,抬起手指摩挲着翊宣的脸颊,“几天不见,瘦了些。”

“你也是呢,……”翊宣把头靠在了和苏的肩上,“……,和苏,身体好些了吗?”

和苏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双手环住了翊宣背。

翊宣搂着和苏,忽然想了什么,问他,“奚朝祭司今天到雍京,可能直接到净土寺,和苏,你去看他吗?”

和苏摇头,“父王不喜欢我去的,我不去了。初一在净土寺的祭天,我也不去了,今年太冷,出不去。”

“……,和苏,我带了一些冰片给秀远了,听说治头疼很好的。”说到这里他看着和苏,“最近我可能不能过来看你了,要自己保重。”

翊宣发现和苏近些年越发的瘦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体的原因,已经成年的和苏依然仿若清秀少年,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滞不前。违反世俗法则得到的美好,终究让人感觉有些惶恐。翊宣总感觉无法完全拥住眼前的和苏,不自觉加了手劲。

和苏可以感觉到翊宣的手臂铁一般锢着他,很不舒服,眉皱了皱,问他,“怎么了?”

翊宣放松了一些,低声说,“没事,只是有些想你,……”

“现在不是就在东宫吗?”

翊宣揽过和苏,拥着他,就这样站着,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翊宣打算外面雪小一些再走,但是最后却又被和苏留在了东宫。他不知道和苏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他却隐约可以感觉到和苏在害怕。在每一次缠绵当中,和苏就像野火一般,燃烬身上最后一丝生命一般。

火热而绝望。

这里的躺椅上,翊宣俯身亲吻着那双可以映照出月光的眼睛,撑开了和苏的身体,缓缓把自己推了进去。

和苏想尽量放松身体,无奈身体一遇到异物的入侵而本能的收缩着,他握紧了那包裹着丝绵的扶手,极力压制着痛苦的喘息。翊宣不敢动,他伏在和苏身上,等待和苏慢慢适应,而他的手爱抚着和苏的身体,想要为他舒缓不适。

翊宣单手扣住了和苏的腰身,微微向上折起,每动一下,翊宣就会更加深入和苏的身体,那种窒息般火热的感觉越来越浓烈,翊宣的自制如同早春的残雪,一点一点销融在和苏压抑着却依然逸出的呻吟当中。翊宣抱起了和苏,转身,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和苏分开的双腿蜷缩着,夹住了翊宣的腰际。

长发披在和苏身后,他的头微微后仰,半闭的眼睛,轻启的嘴唇,都是魅惑。

翊宣扶住了和苏的腰身前倾一些,不知是谁无声的粗喘,翊宣终于完全进入和苏体内。

和苏的头发垂在翊宣的脸颊上,如他的人一般,初时碰触也是冰冷的,不过只有翊宣可以感受到他的火热。

翊宣搂着和苏稍微动了一下,缓慢地把自己从他身体内退出几许,和苏轻颤着,手指按住翊宣的肩。

和苏看在眼里的翊宣,双颊已是渐生潮红,额角的细汗也冒了出来,而他□充盈着肿胀的感觉让他明白翊宣已经到了极致却还在隐忍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翊宣的耳边说,“……,你,还好吧,……”

翊宣只能苦笑。

和苏的膝盖忽然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一点,结合处是撕裂般的疼,不过翊宣也不好受,他的手更加用力扣住和苏的腰,呼吸急促而紊乱。

“和苏,……,先别乱动,……”

和苏俯下脸,点水一般细密的吻落在翊宣的眼睛上,还有嘴角,眉梢,翊宣终于又一次被欲望左右了,一次次地刺入和苏身体的最深处。

说不清时间过了多久,和苏恍惚中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到了床榻上。

原本冰冷板正的丝绸锦褥已经被他们弄的蹂乱不堪,和苏的手指缴扭着身边的东西,而他的双腿架在翊宣的手臂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腰下被垫了一个绣枕,所以□完全呈现在翊宣眼前。

翊宣跪在床榻上,汗湿散开的头发,精瘦而强健的身体,还有他刺入和苏身体内的动作,都昭示着,现在的他已经被和苏变成一匹野兽。

和苏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病弱,因为他知道,未来的一切都要完全依靠自己,所以他不能要一个混沌的头脑,他彻底戒用白昙花香,即使他曾经彻夜无眠;他也强迫自己吃下各种苦涩难捱的草药汤,只因为那些对身体有益处。

但是,却又为什么选择这么激烈的欢爱,和苏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他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恐惧,这样的生活正在逐渐走向未知。将要发生什么,后果如何,将来又怎样,这些他都无法预测,所以,在孤寂冷静后,也许他希望自己可以疯狂,即使这样会让消耗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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