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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翼天使(4)

枚莲很喜欢我头发,垂腰的金黄色微微卷起的头发。她经常拿起来看,然后很无奈的放下。她说过,即使米迦勒大人也没有这样亮的头发,而米迦勒的头发是全天界最耀眼的存在。

他们说一定要好好保护我,不然我会连骨头也剩不下的。

我看了她一眼,原本黑色的发色好象烧焦了,是一种淡淡的黄色。

好,……,好看。

你说谎,你一说慌就眼睛看别处。

那,一般,……

对待淑女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字眼呢?

那,我不知道,……

你不像这样没有主见的人。

那,……,枚莲,你的头发好象玉米须,……

玉米须?

玉米就是在人间的美洲种植的一种植物,玉米须是这种植物的花,很好看的。

呢,不错,我喜欢。

她拿起一个小镜子,左照右照,很高兴,笑起来像个满足的猫。

你的头发怎么弄的?

在隔壁呀,隔壁的墨德搞到一盒染色剂,所以我就试了试。对了你看见洛斯了吗?

我摇了摇头,他没有回来,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你很听话。

你不能出去,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再遇到那样的事情就好好的等着,我去找他。

等等,在她要出去之前,我拉住了她。

你,和洛斯,……,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因为你很可爱呀。

他掐了掐我的鼻子。

不是,不是。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原因。

她拂了拂我的头。

我也不知道,洛斯是一个好心的人,他会帮助很多人,可他的心中其实很冷漠,……

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维护你,也许,……,等他和你说吧。

说完,她走了。

我回味她的话,可我还是不明白。

有一种病是败血病,不但人间有,在天界也有。不是传染病,是生物血液中的白细胞很多,影响了正常的生物机能。

我不知道,洛斯就有这样的病,并且已经很严重了。

当枚莲把他拖回来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已经不醒人事了。

他的病,我的伤,我们都需要白衣军团的药,而这些逼的洛斯和枚莲更努力的挣那种货币去购买价格奇高的药。

洛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救我,为什么?

我们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他抬到床上,枚莲找到一种注射剂,给他注射,这样可以暂时保住生命。

我听洛斯说过,堕天使没有永恒的灵魂,只有一次生命,过了这次,就会永远在世界上消失了,……

你照顾他,我再去找点药。

枚莲说完要走。

等等,你还有货币吗?

我问她。

有。

她毫不犹豫的说了谎话。

你没有。你等等。

我找了一把剪子,一把抓住我的头发。

你要做什么?

既然可以搞到白衣军团的药,那说明那里什么都卖的。我的头发是真正的极品,卖了它。

说完一剪子从脖子那里剪断了。

我用一根带子扎住了手拿着的地方,然后把下面编成了辫子,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来,搂了我一下,赶紧出门了。

你一定要活下去,洛斯!

我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边说。

我从不祈祷,因为他对我没有用处……

可我这次到希望无限的空间可以给洛斯一丝的奇迹……

洛斯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和床单一个颜色。

过了好几天,他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他说,他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生活。

枚莲又给我修剪了头发,她说让我的头发看起来很有型,而我看了剪完的发型,的确不错,削的错落有致,风一吹过来,还有一种飘飘的感觉。

洛斯因为我剪了头发而骂了我几句,我说你要再骂我,我就离开这里,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单是警告枚莲不许在动我的主意,我还想反驳,可枚莲拦下了我。

洛斯已经可以下地了,我陪他在后窗坐着,看看外面的风景。从这里看见外面的田野,其实就是荒地,而从前面的门出去就是生活的街道。

洛斯,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给他端了杯水,问他。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枚莲回来,在角落里看见你,就把他拖了回来,就这样简单。

他喝了口水。

你会原谅那些人吗?

他用那样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又看着水杯。

没有恨,哪里来的原谅。

我的生命已经太短暂了,我不能浪费在他们身上。

叶子,其实我也有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可我看到了你。

你是那样的坚强,……

我?……

从来没有听说过被断羽后依然可以活下来的,而你活了下来。

刚开始拖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全身的伤,我就想,怎么会有这样坚强人呢?后来,当我看见你背后的伤口,我震惊了。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断羽,可听说即使是断手断脚那样的彻骨之痛也不能比拟断羽的万分之一,而你还是活了下来,……

后来,我下决心,不可以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了,……

这就是原因。

他看着荒野,指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

听说天界最美丽的花在弥兰,可我没有见到过,所以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些小白花丝毫不比弥兰的花差,同样是花,没有神的眷顾,可它们依然很好的活着,……

这就是生活,简单的生活。……

世界上没有一处是完全的黑暗。

听他说我的时候,我很惭愧,我没有经过那样的酷刑,只是被划开了两道伤痕而已。而后来,我看那些小花的时候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此时的那些平时我绝对不会注意的花此时竟然是这样的美丽,是那种淡如清水的隽永,竟然比弥兰的花更让我心动。

我一直认为我会继续恨着这个世界,可经过那天后,我居然怎么也无法像原来那样漠视我周围的一切,我甚至想努力的活下去。

这一切,只是因为洛斯温柔的笑颜。

洛斯,为了你,我会重新爱这个世界的。

听你说的,好像你是救世主一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下了一个决心。

已经习惯了,总会有这样一天的。

他不以为意。

枚莲顶着玉米须头走了进来,给我们拿了点吃的。我最近对吃什么都不挑剔了,可她还是说我假装斯文。

洛斯看着她的头发。

你怎么弄的头发?

也难怪他才看见,先前是因为他的病,后来也是有时昏迷,有时吐血,所以没有注意枚莲,直到现在才能好好看看她。

叶子说很好看呢。

洛斯看着我,可我没有看他,只是低头吃东西。

看,叶子都没有否认。

枚莲很高兴。

对了,叶子还说,我的头发像玉米须。

玉米须?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人间的一种植物的花,很好看的哦。

一看你的头发就知道那种花好看有限。

……,你,……

哼,我不跟你说了,我知道你嫉妒,你嫉妒叶子夸奖我,所以,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好了,……

你,……,你……

哈,哈,你没话说了吧。

吃饭的时候吵架,这几乎是我们每天都会出现的事情,而我每次都只会吃东西,不会加入他们。枚莲告诉我,这就是生活。

吃完了东西,让洛斯睡下了。他现在的身体还很弱,每一次发病都用大剂量的药物压制住,可他已经出现了抗药性。

枚莲说上次我的头发在黑市上当真卖了个好价钱,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头发,那是整个天界中最纯正的金色。可洛斯需要的药也越来越多,现在的药已经不够支撑到三天后了。

枚莲,两个人怎么也比一个人强,我也去。

不行。

她断然拒绝。

在这样下去你也救不了他,洛斯会死的你明不明白?

我冲着她几乎要喊出来了。

反正我什么都经历过了,连断羽我都熬了过来,这些原本就不在考虑中。

我看出了她的动摇,因为她也支撑不住了,她有她的能力的极限,而现在,我们几乎已经到了绝地。

枚莲,你也不想洛斯死。我们过一天算一天,别的也不要想了,好吗?

过一天算一天?叶子,你现在是这样想的吗?

是。

我冲着她笑。

可我不伤感,因为有你们在,我会认真过每一天的。

叶子,……

她抱住我哭了起来。

枚莲是一个坚强的不可思议的女孩子,总是像一只骄傲的猫一样的笑着面对一切苦难,但现在我们都已经没有了选择,因为我都不可能看着洛斯在我们的面前死去。

这一切都是瞒着洛斯的,枚莲带我去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很大的建筑,一进门是一个充满了生物的大厅,昏暗的灯光,让人不愉快但是很兴奋的音乐,舞动着的群体,……

这时我才知道,他们的客人很多是上界天使军中那些原本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精英。而在这里,他们没有顾及的尽情宣泄他们肮脏的欲望。

凭借我的姿色还是很容易挑选客人的,正像洛斯说的那样,即使炽天使长路西菲尔在我面前也会失色的,因为,我是神,不是天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