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长可比他这个抢来的院长有排场太多了。
陆弦之没想到第一次见儿子对象会是这种情景，一个没忍住，掩着嘴笑出来。
有贺醒这么大的孩子。她当然已经不年轻了，而且早年征战太多，身体更是亏空得厉害，可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眼睛里的笑意涟漪一样一圈圈荡出来，轻轻浅浅。
岁月大概也是舍不得刁难她的，大摇大摆地显示自己对美好的偏爱。
沈眠牵着一串小龙崽，表情渐渐从冷淡转变向空白：怎么突然就笑了？他看上去哪里不对吗？亲王已经笑了，他要不要笑？怎么笑？扯一下嘴会不会太敷衍了？
陆弦之走过去牵住沈眠，另一手拉住一串和院长一样茫然的小龙崽，笑着开口：“快坐快坐。”
沈眠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就已经被摁在沙发上，早熟的小龙崽们都安静下来，觉得这个气氛怪怪的。
贺醒很自然地坐在沈眠旁边，端起桌上的各种糕点，一个小龙崽分一盘，沈眠也分一盘，最后桌上还剩下一小半的糕点。
陆弦之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下去：“抱歉，你和小龙崽实在太可爱了。”
一米八还嘴毒面瘫的沈院长：“……谢谢。”
继“冷静”之后，沈院长又一次发现龙族对“可爱”的定义也很野。
他站起来微微欠身：“之前一直在模拟战斗场，没有收到消息，让陛下和殿下久等了。”
贺译摆手：“小龙崽重要。”
陆弦之看向沈眠身后：“这些都是育幼院的小龙崽吗？哦，我们言潭除外。”
黑色小龙崽嘴里已经塞了好几块小蛋糕，只好冲陆弦之摆摆尾巴。
传说属的小龙崽们在整个飞云城内都备受宠爱，言潭以前放学不想回家的时候，就会在飞云城内到处晃荡，所以他一点都不怕陆弦之和贺译。
贺醒介绍：“星斐和捷安都是育幼院的龙崽。这是立维亚，他已经上小学了，是言潭的朋友。这是秦意，季花公爵。”
小龙崽们：“陛下殿下下午好。”
小秦意几年前承袭爵位的时候见过陆弦之和贺译，不过那时候小龙崽还不会拟人状态，是小龙崽的样子。陆弦之和贺译会觉得秦意眼熟，是因为秦意长得很像她的母亲。
贺译脸上的神色略微正经一点：“也有几年不见了，秦意现在都能保持拟人形态了。”
很多八岁的小龙崽都还在学着怎么维持拟人形态，秦意居然已经能较为稳定地保持了。
陆弦之揉了揉小公爵的头发：“以后也要经常来这里玩。”
秦意对陆弦之微笑：“谢谢殿下。”
陆弦之把面前的糕点往沈眠的方向推了推，“快尝尝点心，这盘是我们族的特产，味道还不错。”
她嫌弃手里的一沓合同碍事，顺手放在茶几上。
贺醒扫了一眼，忽然在某一页纸的右下角发现了自己的签字，他拿过那一沓纸张：“这什么？”
陆弦之解释：“还不是你进军校之前搞的那些产业，我都给你收拾出来。以后去沈眠那儿，别就知道吃，这么大的龙了，要更体贴一点，知道吗？”
贺醒点头：“知道知道。”
沈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两秒，捏起一块小酥糖塞进嘴里，装作嘴巴很忙的样子。
贺醒随手翻了翻合同，看一本就放一本在沈眠腿上，翻到最后发现了一本薄薄的簿子，上面还写着歪歪扭扭的名字：贺醒。
贺醒对这东西完全没有印象，“这是什么？”
陆弦之看了一眼，忽然轻轻拍手：“啊，好像是你小时候的日记，我找合同的时候不小心收进去了。”
贺醒：？！
他还没转头，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家院长兴趣浓厚的眼神。
陆弦之提起来就想笑：“你以前给新星杂志的投稿原文好像也在里面……”
捷安和星斐的眼睛缓缓变亮。
那个眼神在贺醒眼里就是四个字：我们想看。
贺醒：“……”
第75章 秃头天使
提到贺醒那篇投稿, 沈眠就想起当时贺醒“辅导”路原写诗时候说的话。
恰好贺译作为父亲, 对贺醒那篇投稿印象深刻, 立刻就被老婆一句话唤起了好奇心——想也知道贺醒的日记本一定充满了欢乐（使其他龙欢乐）。
两位院长同时将目光放在贺醒手里的小本本上。
这是贺醒的黑历史，但可能是两个院长的快乐源泉。
早就看过日记本的陆弦之只是温柔地微笑。
贺醒：“……”
给龙崽看是绝对不可能的, 给他家院长看更不行，他宁愿丢脸丢到他父亲面前，都绝对不能在沈眠面前掉价。
虽然贺醒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要脸, 但是自己主动不要脸，那是有分寸的不要脸，被动不要脸掌握不好度, 说不定就要丢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