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天生契合(88)

“就是，你都在厂里干了快四十年了，还不退休等什么时候呢。”

“我们看你最近伙食好了不少呀，是不是你家孙女终于出息了呀。”

“听说还是斯科特学院的学生呢，老祝你怕是没两年就要享福咯。”

“斯科特学院呀？了不起哦！那边毕业的学生，再差都能在我们这样的厂里当个总工。老祝这下真是要享福了。”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自己都几乎信以为真了。祝融抿着水，找张椅子坐了下来，腰疼才缓和了一些。

工友们继续臆想着，他也不气，就那样淡笑着，坐在角落里歇息。

直到李主任走了进来，工人们才闭了嘴，该回家的回家，想休息的转移了话题，聊起了近日的一些热闻。

李主任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祝融，朝他招了招手。祝融反应过来，马上合上了杯盖，跟着他出了休息区。

看到祝融精神气不至于太差，对方肩膀都松了。他把祝融带到了自己办公室，给他递了个面包示意他吃点，才朝祝融说道，“老祝呀。”

“诶”，祝融咬了一口面包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个比自己年轻两个年轮的领导。

“老祝，我实话给你讲个事情。你听完后，也别激动好吗。”对方面露为难，预防万一叮嘱道。

“好”，祝融的心凉了一截，有些不安的预感，那只皱巴巴的手把面包捏得扁扁的。

李主任拿起自己的杯子闷了一大口低度数酒精，才看向已经白了头，都能当自己爷爷辈的祝融说道，“老祝呀，日后恐怕，厂里不能给你们提供零活了。”

话音一落，祝融手里的面包就“啪”一声掉落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手颤颤巍巍地握住李主任的手臂，“是我们做得不够好么？零件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你们的手艺没话说，比生产线的工人做得还要好”，对方马上应道，随即有些难以启齿地沉默了一会。

“是你替班的那个人，被捅到上面知道了，给挨了处分。他有个远方亲戚在厂里的财务室工作的，发现了你接零活这个事情，给举报了。”

祝融不解，额头都皱得能夹死苍蝇了，“可是，大家不都这样带零活回家做么？不是，这些年的惯例么？”

“话是这样说，私下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方这次是逮着你没有机甲制造证书说话的，其他人带零活回家的都是生产线上的人，而你是质检的。”

“说你的成品存在着不透明，以及不真实成分。”

祝融瞬间青了脸色，顿了顿才无力地放开了对方的手，面似呼吸难受地扶着椅子给慢慢坐了下来。

“老祝你可别吓我呀”，对方一看他这模样，立马着急了，赶紧给他顺背。“你听我劝，这事先忍过去了。你的退休金各项可是挂在厂里的，这事千万别去和财务室的理论。”

“对方理由找得正当，连上层听了都觉得有理，面上工作可是做足了。你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贸贸然去找对方理论更是送把柄了。”

祝融捂着胸口缓了一会，才拍了拍对方是手背，“我知道了……知道……了。”

那语调越来越低，让旁人听了都有些许不忍，对方只得叮嘱他回家路上要小心，好好睡一觉再回来上班。

而祝融，一出办公室没走几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倒，重新站直后才佝偻着背走出的厂房，整个人都仿佛加速老了几岁。

祝半雪对此毫不知情。托师倪的关系，她们吃上了莲家最新的甜品，每个人都愉悦得脸上带笑。

曲岚坚持要送王欣回家，师倪特别有眼色拜别了她们，把祝半雪捎上车就撤了。

在车上，她设置完自动驾驶模式后，才和祝半雪打趣今晚要不再去她家给她打零工好了。

白天一起上学，放学后给她打零工，晚上在床上伺候着。

“够贴心么？”师倪抬手掐了掐祝半雪的脸颊调侃道。

祝半雪红着脸推了她，“用不着你，我自己也能做得完。”

师倪偶尔对祝半雪那羞赧的小模样完全没有抵抗力，大概是亲密接触了几次，搂搂抱抱的动作愈发熟练。

她调整了座位，把人拉入怀里，才掰着祝半雪的手指给她算着，“我想过了，按照你家的还款能力，那1482000星币，每月还款5000星币的话，要还297个月，也就是25年。”

“而我要是看着你未来几年就为了这点钱没日没夜地愁，加班加点想方设法，拔苗助长地还款，愁到小脸蛋都变丑了，还不如我帮你还了呢。”

祝半雪：“……”

师倪看了一眼木着脸的祝半雪，脸上的笑意泛滥，“你看看你，要是脸长得好看，哪有那么容易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