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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万里(第1部+第2部)(120)

这封号一上去,人也跟着忙得更加找不着北了,她不奇怪自从康熙大人过身后,就找不着他的人,只是有点奇怪,这两个皇帝咋都怎么喜欢奴役自家男朋友,把他栓在裤腰带身边,丢给他一个烂摊子…好在他的”情书”从头到尾都没断过,搞得她屋子里越来越多他那四个招摇的大字”安好,勿挂”…每日一张,看得她不觉皱了皱眉,她不太明白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向她报备自己的安全信息是什么意思,只是对他多一个字都觉得奢侈的情书表示极度不满…

时至年关,由于康熙大人的驾崩,整个北京城似乎都还没缓过神来,但是习俗不能变,年还是要过,少了大操大办,张灯结彩,下人们还是忙碌起来,不过,没人来叫她去干活,她也没发挥啥所谓自觉,自动,自发的劳动精神,和糖糖两个人缩在房间的被子里,看那厚重的雪花盖了一层又一层,偶尔还去厨房搜刮一些年货躲在房间里偷吃…

直到有一日,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却听见糖糖嚷着她的名字,闯进她的房间,她揉了揉还没睡够的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唔…怎么了…”

“阿玛要走了!”糖糖一边微微地喘,一边伸手来拉扯她的被子,”阿玛…阿玛,四伯…皇上要阿玛离开京城,刚刚有个太监来宣圣旨,他要阿玛去西宁,他要阿玛过完年就去西宁!”

她愣了愣,低着脑袋,看着含着一泡眼泪的糖糖,咬了咬唇角:”去…西宁?”

“春姨,西宁是哪里?是不是离北京很远?”

她颤了颤唇,随手抓过衣服,赶紧穿好,拉起身边的糖糖,正要走出门去,却迎面碰上一个公公模样的人,那人朝她点了点头,淡然地开了口:”夏姑娘?”

她向后窒了窒,拉着糖糖的手,不觉得地紧了紧…”夏姑娘”…这种正式的称呼一旦出现,准没啥好事…

“春姨,就是他…他带圣旨来的…他说阿玛要去西宁…”糖糖一边说着,一边往她身后挪,鞋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明显痕迹…

“……请问,可是夏姑娘?”那太监没在意糖糖的话,再将问题提了一遍,就连声音也没丝毫改变…有些怪异的尖细遮不住地跟着漫天飞雪让她身体翻起一阵寒意…

“……我…”她下意识地摇脑袋,却在脑袋往左边一摆的瞬间,听到那太监再次开口…

“姑娘,这脑袋最好别随便乱摇,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她立刻板正的脑袋,挺直了腰杆,却将脑袋越低越下…

“夏姑娘,奴才奉皇上口喻,宣您进宫.”

她怔了一怔,有些莫名其妙:”我?进…宫?”她的手指了指那座她除了旅游,一进去就倒霉的紫禁城…

“姑娘,您这样指着那儿,是不敬的,劝您把手放下来.”

她倒抽了一口气,急忙将手指从空气中缩回自己怀里,却还是不明白,面前的人意欲何为,她抬手抓了抓后脑勺,步子却开始往后靠:”…呃…那个…公公…”第一次叫人公公,她缩了缩舌头,她总觉得,这是在骂人,而且是严重的人身攻击,抬眸看了一眼,面前似乎已经习惯这称呼的人,脸部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微微颔首…

“奴才姓高.”

“哦…高…呃…公公…”她将舌头拉了拉直,向后看了一眼将她越拽越紧的糖糖,”您…是不是搞错人了…我…我…”说和皇帝不熟,应该不会被拖去午门旅游吧…

“夏姑娘,可会打麻将?”

“啊?” 这是什么隐私大暴光活动么…她为什么突然觉得好暴露,好没安全感…

“会还是不会.”

“……呃…还好…”暴露隐私和欺君犯上…哪个比较无伤大雅,她还晓得…

“会不会做菠菜?”

“呃…还可以…”

“会不会做蛋炒饭?”

“……”

“会或不会?”

“……会.”

“那奴才便没有认错人,夏姑娘,请跪听皇上口喻.”

她看着糖糖已经先一步跪了下去,只好也把膝盖贴上冰冷的雪地,一阵寒气窜进膝盖骨,让她皱了皱眉头,听着头顶上的声音,不带变化地砸下来…

“奉皇上口喻,宣夏姑娘进御厨房,伺候圣驾.”那公公顿了顿,又开了口,”奴才在大门外候着,请您收拾些随身物品.”转身便走开了…

“春姨…”一阵细小的声音从身后跳起来,她转头看着糖糖用膝盖磨着雪地就往自己身边爬,”你也要走?”

“……”她皱了皱眉头,拉着糖糖站起身子,帮她拍去身上的雪,视线从下往上打量,只见小家伙,鼻子一皱,却硬是忍着不哭,”我又不出京城,估摸着是过年,人手不够吧,去帮忙两天,马上就出来了.”她依稀记得,曾经被租用的事,如今,只是四爷搬了个家,应该没啥太大的区别吧…

“…那是不是阿玛也是只去帮忙两天,很快就回来了.”

“……恩,我看八成是的,可能西宁那边需要帮手,所以才让你阿玛过去出差而已,你这小娃娃哭什么,你额娘还没你那么粘你阿玛呢.”她伸手去刮她皱起的鼻子,却见她伸手拦下来…

“别刮!眼泪…要掉出来的.”她先用袖口摸了一把泪,吸了吸鼻子,”额娘说,阿玛不喜欢我哭鼻子.”

“女孩子哭哭鼻子有啥不好.”她站起身,往房间里走.

“因为春姨很少哭鼻子啊.”

“……”

她没回话,让糖糖回去安慰她额娘,转身回去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服,顺便将那一直压在抽屉里的荷包和一叠”四字情书”一并塞进了包袱,看了一眼日头,貌似还早的样子,于是,踩着步子敲开了春桃的房门…

“哟?难得看你起那么早嘛.”春桃貌似刚刚整理好行头,准备出门,很快开了门,瞥了一眼她背后的包袱,有点不解地问她,”你…这是干吗?”

“皇宫里貌似要人帮手,我被借去厨房用两天.”她轻描淡写地解释…

“……”春桃的眸子立刻垂了下来,抿了抿唇角,”你确定是用两天?”

“……八成是吧,估计是年关到了,所以才…”

“八爷知晓么?”

“呃?唔,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这样刚好,我到皇宫,还能偷窥到他,嘿嘿!”

“……你这蠢东西.”她几乎从牙缝里飚出几个字…

“……”她将视线挪了挪,没去看春桃的脸,糟糕…这辈子,还没瞧见春桃飚眼泪,她完全不懂怎么安慰人的说…

“让你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让你去招惹不该惹的人!”春桃伸出手去点她的脑袋,她被她点得晃了晃,却还傻呼呼地把脑袋往她手指上靠,让她点得更方便…

“我以后会听话啦.”她努了努嘴巴,拉起一个不算笑脸的笑脸…

“……以后,哪来的以后,我才不陪你犯傻了呢,当初要不是九爷派人来同我说,成了亲也可继续住你边上,我老早就搬走了,谁还担心你这蠢东西!”

“……”她怔了怔,看着她不小心又暴出一个十两的消息,随即拉起一抹苦笑,”哦…原来…是九爷啊…”她就觉得奇怪,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就刚好搬进她隔壁了,她明明记得,之前明明有两个丫头住在隔壁房的…要是当初,春桃一下搬走,她大概会寂寞很久吧,如果没人天天念叨她,没人嘲笑她,也没人给她拿主意,敲她的脑袋,警告她离月亮远一点的话…

“……”

“干吗,不就暴露一个十两的消息给我吗,至于你哭成这样,以前也没你这么悲痛的,这守财奴的性子倒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小气.”

“废话!”春桃嚷了一声,那几乎有点点破音的调子却拉起她一抹笑脸,”十两…十两唉!你以为是小数目啊,都抵得上两个你了!”

“好,我去皇宫赚点银子,帮你家娃娃存老婆本!”她豪气干云地吼了一声,扛起了包袱,捏了捏拳头,最后瞧了她一眼,”我走了.”

“你不去同九爷说一声?”她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问到.

“不说了吧,也没啥好说的.”她瞧了瞧主屋那边,估计那道圣旨已经弄得那边一团乱了,她还是别去凑热闹的好,而且,连糖糖都以自己当榜样,说自己不爱哭了,那她就保持华丽形象到最后,免得最后破功,把自己只在九爷面前哭过一次鼻子的优良记录给打破了,”闪了!”

“恩.”

“春桃!要是有空,帮我照顾一下我的…驴子.”

“……得了,有我在,饿不死它的.”

“嘿嘿,谢了,这次真闪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看到那公公还站在门口,跨过了门槛,朝他颔了颔首,他指了指一边的马车,示意她上去,她抬起脚踏上了马车,却歪头瞧了一眼她的”娘家”,这是她随着十四进的第一座王府花园,她来清朝睡得第一张床,吃得第一碗饭,还有第一次挨板子,那个台阶上,曾经铺满了糖葫芦,她吓得躲进屋子打抖,那石狮子旁边,她第一次撞见啃着糖葫芦,说她笑得像嫖客的弘晖,越过那道门槛,她第一次从后院子冲出来,撞上刚刚下了轿子,穿着白衣的他,靠,她好多第一次都给了这个地方…真不愧是九爷淫风四起的府邸,就喜欢夺走女生宝贵的第一次……

“高公公…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她问得很小声,仿佛那话语只是掠过她的唇,不是从她嘴巴里溜出来的.

“皇上允了,明日便可.”

“……那要是不允?”

“……”高公公淡笑不语…

她咬了咬唇,正要一个使力跳上了马车,却见那每日帮她跑腿送情书的”爱心小使者”,她家男朋友的小厮,正拿着信朝九爷府跑,她立刻转身,收了脚,同站在一边的公公陪着笑脸:”那个…我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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