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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万里(第1部+第2部)(66)

她的男朋友,优雅地撩袖,将手里的毛笔搁下,看了一眼她的架势,抬眸丢出一个百万伏特的微笑:“打劫?”

“嗯,劫色!”她立刻被电得不知天南地北,晕乎乎地直想往人家身上蹭,却被正在处理国家大事的男朋友,用手顶着额头往旁边推,两只小短手不甘心地往前面伸,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来嘛,抱一下嘛,呜,我都被你家侄子给折磨坏了,说好,你要精神补偿我的!”

“这些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离京前的话,你可也记清楚了?嗯?”他也不急,在椅子上侧坐着,右腿悠闲地架在左腿上,手继续顶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爪子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呃?”她哪儿有时间理他说什么,他一摆出这样慵懒兮兮的POSE,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吃豆腐”……呜,为什么她的手要这么短,够不着,够不着啦……

“不记得了,是吧?”他微笑着向她做最后一次的求证,由于弘晖的病给耽搁了下来,但是,她竟然给他忘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张极度迷茫的表情给他看,很好。

一边微笑着,一边拎起她的衣领子,决定来一次门户清理:“站门外,想到了再进来!”

“你不是吧?来真的呀?”她被他拎着往外面丢,“不要啦,要是把我丢出去,你肯定会心痛的,会舍不得的,会难过的,不要折磨自己嘛!这又是何苦呢?”

“……”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住自己的笑脸,对付厚脸皮的方法,拜她所赐,他也研究出了不少。将她衣领子一提,站在门口一抛,转身,关门,拍手,一气呵成,处理完某个祸害,接着坐在桌边,处理他的国家大事。

拿着笔,视线在书房门上停留了一阵,也没见外面有什么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和某人素日里厚脸皮又难缠的德行完全不符。他挑了挑眉头,对她这招欲擒故纵嗤之以鼻,继续低头看他的折子……

嘟着嘴,视线在书房门上瞪了好一阵,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安静得让人鄙视,和八爷平时隔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看看天色,或者开门警告她不要闹腾的形象严重不符。她皱了皱眉头,不是真的生气了吧,别这么小心眼嘛,她又不是故意不记得他说要带她进宫的事,只是他爹娘住的那个地方,让她心理阴影比较重嘛,她得克服一下,才能跨出华丽的第一步……而且,见婆婆哪儿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她爹娘是不在这儿,他倒是不用愁了,光用想的,她就紧张到胃痛呢,哎哟哟,又痛了……

她撇了撇嘴角,正想蹲在地上玩一阵蚂蚁,却发现大雪天蚂蚁全都回去睡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男朋友丢出来罚站。吸了吸被冻住的鼻涕,突然感到耳边贴上了什么东西,一阵烫,她缩了缩脖子,向右边瞥了一眼,却见一个暖手的小炉擦过她的耳朵,被丢进她手里,她抬眼看着那个一边将暖炉甩进她手里,一边看也懒得看她一眼转身要走的他……

“你额娘喜欢梅花吗?”她一手拿着暖炉,一手抓住那个正提步要走的人的衣角。完蛋了,一个暖炉就把她感动得好想把自己卖给他哦,她真是彻底没出息到姥姥家去了。

“……”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手却任由她扯着,明显感觉那个蹲着的家伙又恢复了厚脸皮的形象,冰凉凉的小爪子奋了力地往他暖手掌里钻。低笑一声,任由她撒野……挑了挑眉头,“你要送?”

“呃……不过皇宫里那么大,该是什么玩意儿都有了……”她一手抓炉,一手非礼,好不乐哉。

“我看未必……”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有些花,那里一辈子也开不出来,即便不小心开了,除非变了颜色,否则,终究活不过去。”

“……”

“听不懂?”他笑着问她。

“完全听不懂!”她也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他的天书在不经意间,再次升级了,阿门……

“不懂也好。”他只是微笑着朝她摊了摊手,示意她不需要懂,只需知道如何吃豆腐就好。

她也不含糊,立刻将她听不懂的话甩到脑后,一心只想着眼前的豆腐,一个猛子栽进去。

“明儿个,同我进宫吧?嗯?”他看了一眼在他胸口做文章的脑袋,听见他的话后,顿了顿,却随即用力地点了下去……

他将挑出的微笑压了下去,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雪景……收了收怀里的温度。

夏春耀要见婆婆了?身为电灯泡和大媒人的弘晖自然不能闲着,捂着还咳得欢腾的嘴,一边吆喝着身边的奴才到自己阿玛的小老婆房里偷东西,什么胭脂水粉,什么绫罗绸缎,什么珠钗发簪张罗得一应俱全,然后自己拿着个枕头,靠在床边,咳得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着站在旁边满头黑线的夏春耀:“挑吧!”

“……”她抖了抖肩,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本来只是想同他请个假而已,却没想到换来眼前这阵仗,“你非得用这种嫁女儿的眼神看着我吗?”

“咳……咳……我这不是感动的,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人照顾你了!”死小孩很入戏地眨动那双大眼睛,眨得站在一边的她直翻白眼……

“我是不是该趴到你身边,号哭三声,说一句,‘爹,女儿舍不得你,女儿不要嫁’这样的屁话?”他们现在的角色扮演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算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嫁了相公忘了爹的白眼狼了。”死小孩竟然一副掩面悲伤的模样,“不过,既是我家的闺女,总不能让你出去给我丢人嘛,快快快,挑嘛!”

“你八叔都没嫌弃我,你激动什么!这些玩意儿太恐怖了,把脑袋扎得和蜂窝煤一样,还是从你阿玛的小老婆那儿偷来的,被她们知道了,不把我打成香肠一截一截地挂起来才怪,你当我白痴啊!”她一脸得意地指出这个小鬼的居心叵测,她可不想因为几个首饰就同未来的皇妃们搞上不良关系……阿门……

弘晖诡异地哼了一声,也没多言语,举手拍两下,突然,门被推了开来,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微笑着逼近了正要走出门的某人……

“你……你们要干嘛,喂……你们要干嘛……”她愣了一下神,回头看见小鬼一脸“想跑,没门”的阴险笑容,咽下了一口唾沫,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两手却已经被丫鬟给架了起来,直接拖到旁边的小阁间,享受非人待遇……

“喂,你们干吗脱我衣服,冷死了!”

“哇……不用那么彻底吧,肚兜也要换?谁管我有没有穿肚兜啦!”

“不要啦!救命哇!你们往我脸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啦!毁容啦!”

所以,当夏春耀脱胎换骨,完全变态地出现在八阿哥面前时,得到的是一阵很有文章的深笑,但是,具体内容,她没研究出来。因为她正忙着控诉他家侄子的卑劣行径,恨不得把衣服里那件丝丝凉凉的肚兜当场扯出来,作为证据秀给他看;脖子更是被高领的衣服给卡着,不得不挺着大脑袋,这对随时可以打瞌睡的她来说,简直是酷刑;还好那个小鬼有良心,没把他额娘的花盘底鞋秀出来,要不,她肯定选择把那玩意顶在脑袋上,决不委屈自己华丽的蹄子……

还有,还有,头上那些个钢叉,她就不懂,这么些个金属钢叉挂在头上有什么好看,为了吃饭方便?没筷子的时候,可以从头上拔两支下来用餐?更重要的是……抱抱、亲亲的时候怎么办?这些危险东西挂在脑袋上,万一把她佳人的容给毁了去咋办?

总结出来,这古人的审美观和她果然有严重的代沟……

她这厢刚总结完毕,却见马车已经停在了皇宫的大门口,一下愣了神。刚刚都去做审美观大总结了,也没问这进宫里有什么规矩,直到站在这大门口,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项上人头正在岌岌可危之中,机械地转动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齐刷刷跪下,正在给自己身边的大人行礼的侍卫,研究了一下他们手里的长矛,唔……好像都蛮锋利的……该不会是昨天刚刚磨过,今天正等着她吧……午门,不知不觉她又离它近了几分,阿门……

“待会儿过宫门的门槛时,要两只脚并好,跳过去,懂吗?”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温温的交代,她迷茫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八爷,皱了皱眉头……

“跳……跳过去?”她指了指那门槛,看着弯身认真点头的八爷。跳过去,这什么破规矩,她看电视剧的时候怎么没这套规矩,那些考古学家吃干饭的吗,也不好好研究透,呼,还好有他提醒了她一声,嗯,跳过去,跳过去……

看着面前的门槛,她二话不说,两脚一并,往上一蹦,“啪”地华丽跳过,满意地回头一看,却见所有侍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呃……干……干嘛,她已经很入境随俗上演僵尸跳了,他们干嘛还用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瞪她啊……等等等等,那个叫她“跳过去”,而自己跨着方步走过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没跳?”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看着她,只是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那是对女眷的规矩,我是男人,自是不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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