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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鹿(13)

作者: 伞阿花伞大王 阅读记录

他最终还是抬我做了妾,比侍妾还要高上一级,我没再推辞,只是求他让我留在他房中小卧,他也应允。

他来的时候,心情不都是好的。有时高兴,会跟我说说话,喝上两口,偶尔会打闹,我急了便没规矩,他竟很放纵我。有时则看得出来,他来的时候就带着烦闷,两人便没什么话,来了做了事情就睡下,他下手又重,几次给他欺负哭了也不哄我。

其实我偶尔也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若我有晚芍那样的身份,说不定我也愿意嫁给他。

其实这样的话,景晏也曾说过。那天我俩都醒得出奇地早,离天亮还早,索性先在床上赖着,他却忽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元元,那天你在书房骂严锋的时候,其实本王在想,如果你我是寻常夫妻,是不是你也会这样恣意,从不拘束?」

我当下没想明白这句话,不敢乱接茬,侧过身去老实地答:「王爷,我没听懂。」

他这人说话,说出三分留七分,一点弦外之音都没有,我是绝对不信的。

他笑了笑,又说:「本王只是在想,论做丈夫,是不是连严锋也比本王要强得多?」

「嗯?」我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当即蹿了起来,「王爷,您……您不会是要将我赐予严锋吧?」

妾的地位不高,又算是主子们的私物,作为赏赐送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景晏哼笑两声,做出发狠的样子来,将我蒙进他被子里:「你想得美!休想逃出本王的手心儿!」

闹了一会儿,他又说:「严锋这人,空有一身武艺,脑子就差了些,是该给他找个聪明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我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转头一看景晏,他也正看着我。

「太后给您选的贵妾,您要送人?」

景晏大笑了几声,刮了刮我的鼻尖儿,不明说,只道:「元元啊元元,是你我心有灵犀,还是你实在太过聪明?」

他竟要将织欢许给严锋!

可织欢是太后插在这王府里的一面旗,景晏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瞠目结舌,断然不敢相信景晏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可不待我细究,他又捏了捏我的脸:「本王说着玩儿的,瞧你。」

他金口玉言,哪会有一句话是说着玩的?

不过他既说了,我也不较劲,顺着他的话茬点点头:「严大人是您的自己人,他的婚姻大事,自然不能马虎。」

「元元,你又来了。」他瞧我一副谨慎的样子,抓了我的手过去亲了亲,「你也是本王的自己人,不必如此拘谨。」

这话,老规矩,信一半,扔一半。

我确是他的自己人,可该拘谨,还是放肆不得。

「本王今日晚些回来,太后要过寿了,皇上召了众亲王商议操办。」景晏一边展了手,让我为其穿戴,一边侧头与我闲谈,「元元,你说备一份怎样的礼才好?」

我为他拂去朝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说:「那……把晚芍郡主娶了吧。」

景晏没忍住,哧地一下笑出声来,又黏黏糊糊地拉了我进怀里,问我:「元元,你真心的?」

「王爷,这不是迟早的事?您不等皇上指婚,趁着太后大寿主动提亲,太后一准儿高兴,不比送什么强?」

景晏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做出委屈的样子:「元元怎么对本王如此不在意,真是令人好伤心。」

「少来,不吃这套。」我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却见他没有撒手的意思,才挣脱开来,「拿了折子走吧,待会儿迟了。」

「才让你别拘谨,你就撒欢儿。」景晏接过折子,轻飘飘在我头上敲了一下,「看来是本王对你心慈手软,要找日子好好修理一番才行。」

我往门口推了他一把,推到一半却又拉回来,小声问他:「王爷,晚上回来睡吗?」

他冲我笑笑:「说不准的,晚半晌估计有雨,你关好窗。」

送走了景晏,我对屋里下人说要补一会儿回笼觉。躺了半个时辰,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今天好怪,又是说要将织欢许人,又是说起太后过寿。

他博闻广识,见过的奇珍异宝怕是多过我吃过的白米,又怎会来问我给太后备礼之事?

若说是闲聊,他却绝不是会对我说起皇室逸闻的人。

我起初以为,他是想娶晚芍,才借由子来探我的底,可我刚刚分明给他递了话,他却不理,究竟意欲何为?

彼时,我尚不知,他又布下多么大的一盘棋。

那日稍晚,果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深秋的雨最冷,里边还掺了雹子。

屋里这会儿来了人,是景晏的一个随从,进来说是景晏在汇宾楼喝醉了酒,非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