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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将军夫人好多年(10)

作者: 快看那是我墙头 阅读记录

不过想来也说得通——不然我凭什么觉得沈南山这样不可一世的人,会记住太医院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御医?

「这女人,是我的夫人。」沈南山慢条斯理地抱着胳膊看他。

白奕辰咬唇,仿佛想要骂脏话。

我抢在他前面骂了出来:「沈南山你脑子有问题吧?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乔烟儿!」

「况且,叛军攻城的时候,另一个『乔烟儿』也已经死了。」我想了想,又补充道。

沈南山果然比我想象的更非比寻常,他说:「我说的是你,不是乔烟儿。」

哦!奈斯!那我给你鼓鼓掌?

事实证明,你永远不要尝试和沈南山讲道理。

在我尝试和沈南山讲了约摸有半个小时的道理后,他终于不耐烦了。

彼时大兄弟已经是精疲力尽。

我看见沈南山的弓箭手了。

大兄弟也看见了。

我俩对视了一眼,忽然就都笑了。

大兄弟的唇动了动,我看懂了,他说:「你怕吗」。

我摇摇头。

我不怕。

可是我撒谎了。

大兄弟身上插了无数支箭,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时候,我忽然就怕了。

沈南山笑得张扬。

可我的耳畔只有一阵风声,整个世界在我眼里忽然就变成了慢动作。

大兄弟的唇角是刺目的鲜血,可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看着我,里面有波光潋滟。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午后,我让大兄弟给我做长工,他打趣儿喊我「老板娘」,随即来了一人喊他白老板。

……

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将军夫人。

我也不在乎大兄弟是不是启北侯府二公子。

我想要的,只是做保安堂的「老板娘」。

……

大兄弟的眸子没有合上,他的一只手朝我的方向伸过来,却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我见多了生离死别,可真正到自己经历的时候,却突然没了眼泪。

……

我想起相国寺被叛军烧了之后的那天,我躲在佛像后的密道里,哭湿了大兄弟的一整只袖子。

如今,我身侧的是沈南山,我却倔强地一滴眼泪都不想给他瞧见。

「他死了。」沈南山附在我耳畔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

「你指望不上他了。」

我不想接他的话,理了理思绪,说:「我想替他合上眼睛,我不想他死不瞑目。」

沈南山想了想,松开我。

我尽量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不让所有人看出破绽。

白奕辰的眼睛还是那样水光潋滟。

真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啊。

我跪在他身前,缓缓伸出一只手去,覆上他的眼睛。

「白奕辰,」我喃喃:「我不怕。」

另一只手,迅速而准确地在脖子上一划,我能感受到有什么温热如水的东西从身体里喷薄出来……

是那把蝉翼小刀,精致却锋利无比。

……

沈南山过来拉扯我的时候,我死死地握着白奕辰的手不肯松开。

直至我意识消散前,他也没有成功将我拉扯开。

别人穿越,男主千娇百宠。

我这剧本怎么是这样的呢?

不行,我要改剧本……

「同学,同学!」

一阵剧烈的晃动,让我不得不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对面似乎坐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子,我还没能看清他的脸。

他见我醒了,迫不及待地问我:「你叫我那么大声干嘛?」

我:啊?

「你刚不是一直在叫我吗?『白奕辰、白奕辰』的,不信你问旁边的同学。」

我揉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他的脸——「白奕辰!」

番外:乔灵儿视角

我很讨厌我的嫡妹。

我一生想嫁却未能嫁的男人,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了他的枕边人。

我恨。

兽所的人说,我养的狗病了,叫我别再碰它,若是被咬了,我也会变成它那般疯狗的样子。

我吩咐身边的人,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中秋时节,宫里设了宴。

她也进宫赴宴了。

我推脱吃多了酒,叫她送我回宫歇息。

我在她腰间挂上了平日里宫女们用来逗玩狗的香囊。

后来听宫女们说,她被咬了一口,太医说都能见到白骨了。

冬日,太妃寿宴,她又进宫了。

她好像很惧怕烛火的样子。

我叫领头的宫女又添了许多灯烛进殿。

她忽然就发了疯,那样可怖的姿态,属实是吓人的。

我有些愣住,不想她竟直直朝我扑了来。

沈南山将她推下了水。

水并不深,淹不死人,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毫不挣扎。

良久,沈南山终于是怕惹人非议,跳下水去将她捞了起来。

她最近变得很不一样,仿佛和那个同我一起长大的乔烟儿并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