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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挖不动(18)+番外

“……”

“你啊,真让人讨厌,如果要自私,就彻底一点,连自私这么简单的事都做的这么拖泥带水……”

“……你以为我不想吗?谁要装无私装伟大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表白的,要是我表白完,他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医院里了,或者是躺去太平间了怎么办,装伟大的是你吧,明明知道我不能表白,也不会表白,就对我说那种话,过分的人是吧,明明和他在一起了,你们就消失在我面前呀,谁要你装好姐妹了,谁要你故作大方了!”她站在雨里,被浇得体无完肤,眼眶微微的红,嘴巴不停动着,雨水从她脸上划下来,”是,我是自私,我挑明说,我压根没考虑过和你的交情就去放弃他的屁话,但是……他既然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就……我就……反正……今后,他都不会再倒霉了……”

“……他今后都不会再倒霉了,是什么意思?”凌皱起了眉头,朝台阶下走了两步,”你用了?那个你曾经说的蠢方法?你不是说没用的吗?”

“只是没找对方法而已,这次,我不会反悔了,他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倒霉了.”她坚决与她对视,好象有多么英勇无畏似的,但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果真是无畏,她就不会杵在这里了,她应该打个哈欠,上床睡觉,而不是在这里被雨淋得可怜巴巴……

“……你这个傻瓜,”她喃喃地小声嘀咕,却见那个站在雨幕里的人,已经转身走开了,她叹出一口气,”……你以为一二是为了什么才跟我交往的……笨蛋……”

胡不动踏着已经变成船的拖鞋,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回走,电闪雷鸣的夜晚,一个穿着拖鞋散步的女人怎么看怎么奇怪,连她自己看着自己的脚指头都觉得一阵丢脸,一阵轿车刹车声,让她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萤一一撑着一把伞从车上下来,皱着眉头同那开车的人说什么,甚至抬起脚来往车门上狠踢了两脚,再转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唉咩?不动?你怎么……伞也不带,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萤一一看着转身碰上的人,愣了愣……

“……”

“你刚看过一二咩?他过两天就能拆绷带了,那个白痴,我今天打电话叫他来公司给我实习,他借别人的摩托车飚车过来,结果超速翻了车咩”

“……”

“每次都这样,叫他来公司上班,他就立刻给我出状况,跑去医院玩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咩……”

“……一一姐……”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咩?怎么声音哑哑的咩,不要用这么压抑的声音叫我咩,好恐怖咩……”

“……对不起.那个东西……我用了.”她使劲低下头,丢下这句话,也不顾不方便的拖鞋渗着水,根本不敢去看面前的人,没命地跑开了……

“……”萤一一微微地一愣,随即微微开了口,”……原来,用了啊……怪不得咩……我还以为这种封建迷信不能信的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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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不动拖着一身湿爬进家门,将已经报废的拖鞋随脚丢在门口,打着赤脚走进客厅,却见那个把她耍着玩的家伙,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手环在胸口,略长的发丝垂下眼帘,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电视播放着午夜成人版,他却已经眼睛轻闭,均匀地呼吸着……

她带着一身湿,忿忿地走到沙发边,从他手里夺过遥控器,一把将电视给关掉,没好气地调起嗓子:”你以为电费不用钱啊,不看你还让它放着,你要睡不会滚回你房里睡,谁让你坐在沙发上装可怜的,现在是我比你可怜好不好!”

他被她的噪音和溅出的水闹腾得微微动了动眉头,迷蒙地睁开了眼,看着她因为被浪费的电心疼得快哭的模样,只是从沙发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已经不早的表,丢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回来得真早”反话,便踱着步子走进他的房间,不再现身……

她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想承认似地准备转身去洗澡,刚走出两步,却终究被一阵酸楚拉住了脚步,举起沙发上的抱枕,一把扔向他房间的门:”谁要你现在装好人的!又不是我让你帮我等门的,你不是没时间听我唠叨吗!我根本不稀罕!”

“啪”抱枕砸在门上,然后掉落,摔在地上,她大口地喘着气,仿佛氧气不够用似的,不停从外吸取,那扇已经禁闭门再也没打开,她呼吸得累了,就蹲在地上,抱着脚放肆哭,这是她的家,就算她要半夜跳脱衣舞也没关系,她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好觉可以睡呢,她就是要哭……因为她是最有权利哭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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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出去安慰她一下了,她哭得可怜呢……”

“……不.”安慰人,一向不是他擅长的事……

“为什么嘛?”

“……她号啕的很刺耳.”还有那声句”她不稀罕”,也一样很刺耳……

“我也怕被她用枕头砸……那我们俩装听不到,不是很不厚道……”

“……关心则乱.”号哭的人和要糖的小孩子一样,不能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你刚刚帮胡姐姐等门,很关心,所以很乱,所以就总换频道吗?我觉得不会有人偷袭她的.”

“……”

“……呃……我睡着了,爹爹……不要瞪我了……”

兔子

彻头彻尾地淋过一场雨,胡不动可以预见,又没有悬念地感冒了,喉咙嘶哑,鼻子堵塞,除了鼻涕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出来,扁桃体肿得像吊了顶的天花板,五彩缤纷,脑袋烧得晕呼呼,在枕头上辗转反侧,甚至回光返照地回想起许多生前的片断,提醒着她阴阳一线隔的道理……

“喂,你怎么光着脑袋,头发呢?”这是萤一二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和别的人第一眼看到她时没有差别……

她压根没想去瞧他一眼,用自以为超凡脱俗的声音回到:”头发乃是烦恼的三千丝,断去是福,懂吗?”

“头皮屑也算是三千烦恼之一吧?不用洗脑袋倒是挺方便的.真要断了烦恼,就该从脖子那儿断起,干净利索.”

她被他形容的血腥景象吓得一抖,回头想看看身后的人是何等妖孽,只见一个挑起唇角笑得毫无所谓的家伙站在背后,抬起一只手比画着抹脖子这种更加超凡脱俗的动作,丝毫不因为她头顶光秃秃的景象露出何等惊奇表情,也不像别人一样只是远远地观摩自己……

萤一二,一个住在她隔壁小洋房里的尊贵小少爷,从来没有被黑色高级轿车送去学校,低调得让人已经忘记了他有个腰缠万贯的老爹,却依旧是小区里的八卦风云人物,总裁大人死了老婆,娶了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当二任妻子,再生出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继承人的男娃娃,怎么看都是在为家族风云,争夺财产,头破血流的经典剧情做准备,于是,小区里一干流言经久不衰,甚至有人拿总裁大人会把财产留给前妻的女儿,还是继妻的儿子打着赌,所以说有头发的地方就有是非……这是真理……

第二次看到萤一二,他正忙着将一个同区住的男生按到地上狠揍,她听见那个被按在地上痛扁的男生哭得哇啦啦,大嚷着打赌的事情是从他妈妈那里听来的,他再也不敢拿人家的家事开玩笑,萤一二却像没听到一样,将那男生打得眼泪鼻涕都流到一堆,才汗渗渗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戏好看吗?怎么每个人都那么喜欢看戏?”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握紧的拳头垂在裤边,用着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语调命令道,”滚开些……”

她莫名其妙被教训了一顿,看了一眼地上被揍得痛哭失声的男孩子,却觉得萤一二的表情更让人觉得我见忧怜,可她根本没有开导别人人生的基因,于是,立刻屈服在暴力淫威之下,没骨气地缩着脖子逃开了……

第三次看到萤一二,不……准确的说,是因为回家的方向太一致,导致她不得不变相跟踪他,他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个诡异的黑影,回过头来,却把那个缩在大号垃圾筒后的黑影吓得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浑身一颤,口里的“阿弥陀佛”还没念完,翻个身就想往回爬……

他淌着一嘴血,渗渗地往下流,那模样看起来着实有点触目惊心,手握成拳头,似乎捏着什么东西,眉头却还是无所谓的挑起,一副很拽的模样,看着她狗趴式地逃跑方式,并没伸手阻止,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一句:”……牙可掉了,该往哪里丢?”

“……什么东西掉了?”她的狗趴式已经姿态完美,却为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停住了爪步……

“……”他翻了一个白眼,伸出手来秀出他那颗还牵着血丝斑斑的牙齿……

“……你讲话漏风了……”

“你也想漏风么?”

“……我换过门牙了……”

“对,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漏风一辈子.”他带着满嘴血,坏意地一笑,威胁指数百分百……

“……恶毒……”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掉了上面,还是下面?”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上面,下面都掉了.”

“……你的牙齿好团结.”

“因为最近很倒霉才对.”

“……”她没有接话,只是感到脸孔微微地烧,仔细想来,那大概,可能,也许,或者,就是传说中的脸红……在听到一个人倒霉以后,绝对不该有的反应……

然后,她带着他把上面的牙埋进土里,再用力踩上几脚,转身问他要下面的牙,结果换来他白眼一翻,说他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害她曾经一度以为他会缺牙,漏风一辈子,哪知道,他那一口白牙在几个月后由萌芽到壮大,洁白如初,连他自己也很是满意……只是连她都知道,哪有人两颗牙同时掉的,还分上下,他八成又跑去哪里打架了……暴力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