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直挖不动(62)+番外

刚睡下去没多久,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似的,胸口喘不上气,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唔……啊……不要……”不要压着她啦……

“胡姐姐,大清早不要发出这么色情的声音好不好?爹爹和师伯在吃早饭耶.”

“唔……唔……啊……不……不要……”某个趴在地上还没清醒的人继续发出有伤风化的声音.

“做春梦么?”饭团眨了眨眼,伸出手去揭她的眼皮,却见她只露出个眼白给他看,”爹爹,你昨天晚上对胡姐姐做过什么了?师伯,叫不醒耶,怎么叫她接电话啦.”

“叫不醒?没关系,让她跟她说两句话,她立刻就清醒了.”胡烁拿着手机往地铺旁一蹲身,将听筒直接搁在她的耳朵边.

“……胡不动,老娘奉劝你马上给我起床,刷牙,洗脸,滚到楼下来,否则你爹爹手上所有的财产都会输到老娘荷包里来,老娘会让你们俩滚到天桥底下去喝一辈子西北风!!”

“哗啦”某人条件反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耶!胡姐姐竖起来了.”

某人揉了揉眼,看着面前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饭团的脸,再低下头去,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在干吗?”

“帮师伯叫你起床啊.”

“……你整个人跳到我胸部上来叫我起床?”她翻着白眼看着那个还坐在自己身上的小鬼,果然是”鬼压床”,压得她肺叶萎缩,呼吸不顺.

“你不喜欢我?那下次换爹爹叫你起床好了.”饭团嘻嘻一笑,当然了,也是和他一样用“压”的哦。

她贱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饭桌上默默无言吃着早饭,完全无视她被窝边一团乱的夏天流:”哼,我怎么敢烦劳师叔大人叫我起床,是吧,师叔大人!”

夏天流夹菜的筷子一顿,对她冷冷一瞥,移开视线,继续进食.

“你给我下去,你还坐上瘾了!”她从被窝里滚了出来,打了长长的哈欠,瞥眼看着缩手缩脚正要溜的胡烁,忽然想起刚刚做的噩梦,”喂,我说老爸,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呃……啊……”

“说是你拿我们家全部家产去赌博,输了我们全家就要滚到天桥底下喝西北风.”

“赢了的话,那就是家产万贯,再也不用看冰人的脸色过冰天雪地的日子,赢了的话,就是温暖春天的到来,赢了的话,你就可以找个男人来入赘,或者,你想要找两到三个,老爸也……”

“可你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说的也是.”她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把长袖睡衣裹得严实了点,悠闲自在地朝夏天流亮出一个微笑,”师叔早安哦,师侄给你请安了,早饭好吃吧?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您老人家还有吃早饭的习惯的嘛,从来都没在八点前看到你,呵呵.”

请安完毕,转头,变脸,竖中指,竖完,飘去洗手间刷牙,顺便把自己说的肉麻话刷掉.

胡烁和饭团面面相觑了一阵,看了一眼某个已经搁下筷子开始对洗手间释放冷空气加高压辐射视线的夏天流,饭团咽下一口唾沫,乖乖地摸上饭桌,继续吃自己的早饭,胡烁踮起了脚尖,为了避开了所有的冷空气,只得提高了嗓子跟还在刷牙的女儿隔空对话:

“我说,不动啊,你对老爸拿全部家产去赌,就没有多余的话想说吗?”反应太平静了,让他有些恐慌.

“说什么?反正都是做梦嘛.”她吐掉一口漱口水.

“……那……那不是做梦.”

“啊?你说什么?”

“……我说……那不是做梦.”

“你大声点,说什么呐你!”她一边擦着脸,一边从洗手间探出一个脑袋来.

“我说那不是做梦,那个黑道女魔头现在就在楼下等着你,你要是再不下楼去参见那位婆婆大人,我们就真的要去喝天桥底下喝西北风了!!!!”

“噗!!”她急忙丢开洗脸巾,打开客厅里窗户探出脑袋去看着楼下,只见一辆黑亮的高级轿车横在那里,而戴着墨镜,穿着深灰色职业群装,俨然贵妇模样的老板娘正立在车边,背靠着车窗,双手环胸,高跟鞋在地上不耐烦地点着,此时此刻正抬着头朝她射来两道就算隔着墨镜也很恐怖的视线.

“我的妈!”她赶紧甩上玻璃窗,躲在旁边猛喘气,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彻底破坏食欲的夏天流从位置上站起身,但是,她现在没时间跟他闹别扭了,她猛得冲回房间,把门一关开始换衣服,但从房间里传来阵阵咒骂,”你个该死的,败家的胡说八道,你败自己的家也就算了,不是自己的家你也敢败,要是被他知道了,双倍债务,你要被人追杀啊!”

“……我以为稳赢不输嘛,我眼看着就要赢了,就差一点点,哪知道,她最后红尘知返,急流勇退,说不当情妇就不当情妇……我也很无奈嘛!”

“你无奈个屁,我怎么没早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她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冲到门口,却瞥见已经站在门边准备出门的夏天流,眉头一挑,”师叔大人,你也要出门吗?”

“咣”

“哎哟!”一声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甩门声,配合着她被撞到鼻子的痛哼声,”你……”明知道她也要出门,竟然还敢甩门在她鼻子上!!

算了,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她重新打开门,一口气冲到楼下去,然后狗喘气地站在老板娘面前,正要露出贱笑,却瞥见刚刚甩痛她鼻子的夏天流淡淡瞥了她一眼,低身坐进车子里.

“……你是来接他上班的啊?”她看着摘下墨镜的老板娘,”那我激动个什么劲,你叫我下来干吗?”

“哼……叫你下来干吗?昨晚和我儿子相亲过,你就这么跟未来婆婆讲话的?恩?”老板娘眼眉挑剔地一挑,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拿着.”

一枚钥匙和一张纸条一起被丢进她摊开的手掌里.

“这什么?”

“胡说八道不是说你温婉贤淑吗?老娘就给你个机会,让你温婉贤淑一下,去给我儿子收拾房间.”

“什么?!你……你要我去给卓唯默收……收拾房间?”

“童养媳,你知道童养媳是什么吗?你不去,可以啊,等着睡天桥.”

“……”

“做好菜叫死小子哪里也不去,等我去他那吃饭.”

“……”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

“脸别变得太快,我怕你面部神经给闪着.”

“……”

“哼,我先走了.”她说完,优雅地低身,坐进车厢里,关上车门,对着司机吩咐道,”开车.”

车轮随着引擎滚动起来,老板娘瞥了一眼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风景掠过的夏天流:”放心,我的品味没你那么差,那个死小子就是故意要和我对着干,才同意跟她相亲的。哼!跟老娘斗!我会好好当个恶婆婆把那家伙给欺负走的,儿子好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能让那个朝三暮四,又不咋的的臭丫头给欺负了去.”

“……”

“那死小子估计夜游还没回去呢,不过也好,他那个房间,简直是人间地狱,老娘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人间地狱(下)

人间地狱!!

这是当胡不动打开卓唯默房间的第一感受……她猛得把门甩上,深呼吸了一口,再次把钥匙颤抖地插进钥匙孔,旋转,拧开,小心翼翼地仿佛是在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她鬼鬼祟祟地把脑袋从门边探进去,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打量了一遍这间单人公寓,还算宽敞的空间,采光也不错,只是……

一张双人大床横在房间中间,席梦丝有些不堪重负地凹陷下去,深蓝的床单一半挂在床上,另一半拖在地上,床上到处散落的掉了扣子的衬衫,坏了拉链的牛仔裤,少了钉扣的皮带,成不了双的袜子.电视机上的泡面盒子,床脚边的啤酒罐子,书桌上散乱的色情杂志,烟灰缸里满出来的香烟蒂子,还有用光光的保险套纸盒子,老天爷……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野兽的巢穴啊!

她站在门口,垮下肩膀,苦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犹如台风过境,顶级地震后的悲惨画面,除了电视机前散乱的一叠限制级影片的情景她似曾相似,整个画面就像一枚炸弹一样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花,她认命地卷了卷袖子,往房门里跨进一步,突然觉得脚下软软,低头一看,伸手用两指捏起那摊在地上的黑色绵质物体,咬牙切齿地咽下一口唾沫:

“妈的,谁会在家门口换内裤的啊!!”

事实上,胡不动错了,卓唯默没有在自家门口换过内裤,他只是在那里解放了一切尘世束缚,好去欺负那张不堪重负的可怜的床,这个论断,是在离内裤不到三米的位置发现一只被撕坏的深黑色的蕾丝胸罩时,她肯定的.

可怜的黑色吊带被扯断了,连黑色的小蕾丝都被扯掉了大半边,她只能从剩下的另外一半目测,这个女人的胸围不算可观,海绵倒是垫的蛮好厚的,她随手把那玩意搁在角落边空出的小地毯上,和刚刚从床铺上收集到的被扯断的丝袜带,可疑的粉红色类似丝绸内裤的小布料,以及四处散落的假睫毛数只,头花数铢,耳环数个,胸针数枚.

“这种环境也能做?”她环视了一眼毫无情调,乱糟糟的纯男性房间,发出一声感慨,”人果然是被欲望凌驾的动物,唉.”

感叹完,她拉开一边的储物柜,从里面拉出七成新的吸尘器,以及一系列的清洁用具,开始了她可怜的菲佣生活,老板娘绝对只是想剩下找佣人的钱才来奴役她的,赚那么多黑心钱,竟然连帮儿子找个佣人都不肯,知道他没生活自理能力,还让他一个人出来住干什么,在家等着人给他送茶,送水,送奶,送保险套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