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直挖不动(86)+番外

阮璃翘了翘脚丫子,毫不在意地说道: “增加真实性和透明度嘛,我只是叫别人把你内心的感受PS到表面上而已,你不觉得很写实么?”

“谁要你把我心里想什么给多此一举地PS出来的,我什么时候牵他手,揽他肩膀了?妈的,这张更过分,我就算再饥渴也不会挂在他脖子上的,到底是哪个蠢货给PS的!”

“是本小姐的男朋友蔓豚豚PS的,很厉害吧?”她挑起眉头,瞄了一眼那张让不动抓狂的照片,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声, “对了,你手上拿的那张,是唯一没有被PS过的,也是导致我和萤一二直接告吹的大功臣哦!恭喜恭喜!”

“你……你说什么?”她斜视了一眼自己手里唯一一张把她照得还像个人的照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把照片拖到自己眼睛前猛瞅.

“对,就是那张,你睡着以后趁别人好心给你盖外套的时候,一下挂到别人脖子上的照片,还敢厚颜无耻地露出一张好满足好满足的表情,我爸爸说,不忍心夺人所爱,叫我离萤家少爷远点,你满足了吧?”

“……我是为了要去找……”

“找你家那个小鬼?”阮璃抬起食指点了点唇问道, “叫……夏饭团?对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他啊.”

“你?你见过饭团?”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看在你帮本小姐解决了一大难题,就卖个消息给你好了.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阮璃眨了眨眼.

“该不会……该不会我家饭团的那两个小女朋友,是你……”

“阮米苏,米粉?是我堂妹啊.”

“我就知道姓阮的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她噘了噘嘴巴,直接问出重点, “那小鬼在哪里?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已经打算要去报警了.”

“在医院啊.”

“什么?医院?”

“不是他有事,他在陪我姑姑,就是米苏和米粉的妈妈,他未来的丈母娘,她身体总不是太好,我小时候就记得她基本都在医院过日子的,不过你家那个小鬼也太过分了吧?叫他看上了一个再行动,竟然对我家堂妹脚踩两船,哼!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喂!他的上梁又不是我!我正不正和他歪不歪没什么关系好不好!”

“怎么没关系?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跟你在一起久了,花心这种东西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赙赠一记阮氏白眼.

“耳濡目染,这句话倒是真的,我发现你讲话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谁啊?”

“老板娘.”像得令人发指.

“说到老板娘,她对我这几张照片甚表满意耶,还叫我跟你说一声,放心,她会快刀斩乱麻,帮你解决掉你的’麻烦’的,叫你继续保持没心没肺就好了.”

“……”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老板娘若有所指的话,撇了撇唇角.

“听老板娘说,你也信那玩意?”阮璃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老实说,本小姐还真是讨厌那套命数,命理的破玩意,偏偏我周围的人都信这东西,蔓豚豚也就算了,就连我家人也信这玩意信的过分.”

“哼,那不挺好,让我们组个同好会,大家好好认识一下好了.”她随口应了一句,忙着把那些照片理到一堆,揉做一团,毁尸灭迹.

“你有信那种东西到把亲生孩子抛给别人养的程度么?”阮璃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她则停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这个从不相信命理的大小姐,其实,很奇怪,十几岁的小女孩,多少也爱玩什么星座算命,心理测试的东西吧,可她却对那些玩意看都不看一眼,不屑一顾到了极点,有时候连她都觉得,其实阮璃比她更适合六根清净的清修场所.

“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被批出八字说什么克父克母克家族的,连话还没学会说几句呢,就被抛给别人带走到山上去,说是请人消了孽障才能带回来.你还要这种人组同好么?不过,我家男朋友可不能被你们亵渎了,他还算救.”

克父克母?这样的论调好熟悉,她听着阮璃的话眉头越拢越深,渐渐回想起什么……

“就算‘胡说’是我爹,我也不会和他很熟,我是不知道他对你们父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概又是说你爹克妻,说你克娘,然后弄得你家妻离子散,然后他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缺德的事,见怪不怪!”

第一次见面时,她在书店里曾这样对饭团吼道.

“我娘还活的好好的,你别诅咒她呀,我这次下山就来找她老人家的.”

他调笑着回答她,眼睛还扑扇扑扇地朝她眨.

“饭团是不是本该姓’阮’?”

“软?你怎么可能姓软嘛,那不成软饭团了,呵呵呵呵.”

饭团和她老爸随意的两句对白,她当时听得有些糊涂,可在这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哪家医院!”她“噌”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咬着唇,从牙缝里挤着字眼.

“唉?你干吗突然想杀人的样子?”阮璃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要去我家帮那小娃娃主持正义不成?得了吧,都送走好多年了,谁还会记得他啊,他是我们家的忌讳,在家不能乱提的,要不肯定被爷爷奶奶给骂死.”

“我问你是哪家医院!”

“……你……干吗……”

“谁要管你家的破事,我要去把饭团带回来,莫名其妙!”

“……就是……市立第三医院住院部9……9楼……”阮璃似乎被她突然增大不少分贝的声音给吓到,愣着神把地址报了个详细彻底.

她听完就穿上鞋甩门而出,毫不在意还赖在自己家里的阮璃.

原来如此,她就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以他师叔大人冷冰冰的个性会多管她的闲事,为什么以他夏天流连多看人一眼的德行会对她“刮目相看”,替她改命?就为她这个只在山上趴在草丛里偷窥过他洗澡的家伙?就为她这个对他完全不怎样的家伙?就为她这个把他看成“麻烦”的家伙?就为她这个动不动就希望他倒霉的家伙?

撕掉她的破契约,嘲弄她的封建迷信,他是在做给谁看吧?所以,他不要倒霉,不要配合她,不要理会她的喜好,因为他不在意嘛,他不在意她会怎样看他,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告诉他的“儿子”---看这个蠢到极点的白痴姐姐就知道,命数是不可以相信的,那就是个屁!

好一个深刻教育,好一个爱子情深,拿她来当反面教材,原来,不是她在玩弄他,他们俩,半斤八俩,顶多是在互相玩弄而已.

那她干吗还为自己的龌龊心理做反省,干吗还在为自己的迷茫急着找出口,干吗还往医院那里跑,她应该很生气,很自私地把门一关,他们父子俩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就是爱抱着她的烂命过一辈子,谁要他来多管闲事,他要教育儿子,随便找谁谁谁去帮他都好吧,对了,就找那个会“夏天流”三个字的女人,她是正面教材,不是比她这个不合作的反面教材好很多么?

喜欢?

葱油饼?

全都丢到垃圾筒去吧,他的那个破烂演技,谁要相信他!

她只是觉得抱歉而已,肯定是老爸的屁话,害了饭团,所以,她去医院,把那个小家伙接回家来,以上!

饭团(下)

胡不动第一次后悔自己把那辆二手小绵羊卖掉,是在赶往市立第三医院的路上,下班高峰,汽车长龙,她找不到坐的位置,站在既不靠门,也不靠窗的中间,抬头拉手把被人集体占有,低头看着已经被人踩过好几脚的鞋子,挤公车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她今天第一次领教了.

胡不动第一次后怕医院的电梯,是在一个人坐着升降梯往九楼上升的时候,她来医院的次数不多,要不是因为某个经常跑出去打架家伙,她大概连那仅有的次数都能剩了.

“你不觉得医院的电梯很挤么?”萤一二来医院总会煞有其事地说道.

“哪里挤了?不就我们俩?”

“不会啊,还有很多人啊.很热闹哦,你没看到吗?”

“喂,你非要在这种天时地利的时候讲鬼故事吗?”

想起某人的话,她专注地盯着9键不断地按,连头也不敢回,祈祷能快点到达目的地,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特别恨自己竟然那么封建迷信,亏心事她做的太多,实在不敢保证不会被嫉恶如仇的正义之鬼干掉.

“铛”

电梯到达的铃声在她耳边响起,她低喊了一声“阿弥坨佛”,头也不敢回地溜出电梯,一口气奔到9楼的护士总台,张了嘴想询问什么,却发现自己好象什么也不知道,住院的又不是饭团,她总不能问人家护士小姐,有没有一个叫饭团的小家伙吧?探病人士又不在她们照顾的范围内.

除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线索和她的猜想,她对那个小家伙的了解,只剩下他的顽劣和早熟,就像对他爹他了解,只剩下思考回路有问题和他是师叔大人.她从没管过他们下山是来干吗的,所谓的找妈妈,大概也只是玩笑话,她在意的,只是她自己的那部分……

厚颜无耻地叫别人帮忙改命,改命不成后耍赖,难怪要被别人拿去当反面教材了,她都没脸为自己争辩什么.

“请问,有没有一个姓阮的女士住在这层楼?”她不太肯定地问护士小姐,想了想又不对, “或许是她的先生姓阮.”

“阮?”一个护士小姐翻起住院资料,却被另一个护士小姐拦下.

“就是饭团待的那间嘛.”

“哦,饭团的待的那间,905房,说到饭团,他今天都没吃我做的便当,叫他都不理人,难道我做便当的技术退步了吗?”

“一个便当骗一个吻,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哎呀,你懂什么,饭团宝宝软软的嘴唇印在脸上好销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