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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41)

耶律休哥先收容耶律沙败军,使之回去再战,与宋军相持。

战斗激烈非常,耶律休哥身先士卒,身被三创犹力战。

耶律斜轸闻援军到,亦挥兵助耶律休哥大战宋军。

而后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两兵汇合,各自统帅精锐骑兵,从耶律沙的左右翼挺进,乘夜夹攻宋军,实行两翼包围钳击之势。

城中耶律学古闻援军已至,也开门列阵,四面鸣鼓,城中居民大呼,响声震天动地。

这时宋军才发觉已被包围,又无法抵抗辽军的猛攻,只能纷纷后退。

随后,耶律学古固守幽州,耶律沙重整旗鼓自后面追击,耶律休哥带伤继续率部猛攻,与耶律斜轸两军分别自两侧对宋军实行超越追击。

宋军大败,死者万余人,连夜南退,争道奔走,溃不成军。

赵光义与诸将走散,诸将也找不到各自的部下军士。

赵光义的近臣见形势危急,慌忙中与赵光义换了衣服引了追兵而去,赵光义找了一辆驴车,仓促换了套农家衣服,狼狈南逃。

耶律休哥时已受重伤,昏死过去,不能骑马,左右用轻车载着他,代他发号施令,继续追击。

辽军一直追到涿州城下,方才撤退。获得兵器、符印、粮草、货币不可胜计。

后主帅耶律休哥虽得知赵光义逃亡下落不明,死的是假的赵光义,仍将其战袍挂于幽州城墙之上,传宋国皇帝赵光义已死于高粱河之战。

宋辽于高粱河大战,宋军大败,时燕王等人正驻守涿州,闻皇帝已死,无不哀嚎痛哭。

三日后,涿州城内。

三日已过,不闻赵光义任何消息传回,有官员谏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提议燕王应即刻登基即位。”

大将军潘美道:“未见皇上尸身,一来恐防辽人有诈,二来新皇登基乃国家大事,不可草率决定。”

都虞侯崔翰言:“多日不得皇上音讯,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此言有理,人心惶惶。

燕王道:“当务之急是搜寻皇上的踪迹,即位之事不可再提。”

这时,手握重兵的枢密使曹彬道:“燕王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先搜寻皇上的踪迹。若一直寻不到,即位之事也要有所准备为好。”曹彬向燕王道,“燕王,老臣担心,皇上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朝野恐有动荡,还请燕王即刻反京主持大局,此处有我等固守即可。”

此时,辽人暗中派人寻找赵光义欲杀之,宋人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搜寻赵光义的踪迹,而燕王临走前亦与枢密使曹彬密谋派出心腹搜索着赵光义的踪迹。

燕王率亲随部众折返回京,刚出涿州地界,燕王便招来亲随问道:“李继迁等人如今到哪了?”

亲随答道:“今早收到飞鸽传书,已入汾州地界。”

汾州地界,燕王微微眯起眼,吩咐道:“告诉探子,让他去找李继迁,将事情始末言明,让他北上真定府等本王。”

亲随有些犹豫:“王爷,他会来见您吗?”

燕王十分肯定地道:“他会来。”

李继迁带着我一路向西北行去,一路通畅竟未有任何盘查和阻碍,着实有些蹊跷。李继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照理说,为了救我出来他搞出那么大的阵仗火烧了风月楼杀死了燕王手下数十名侍卫此事非同小可,他能平安出京城是因为早有谋划,倒也不稀奇,可一路上即不见追兵也不见守城官兵盘查就有些不对劲了。原本计划走的荒凉之路,李继迁也改成了官道且走得不急不缓。

三日前收到消息,辽、宋两国高粱河一战,辽大获全胜,宋国皇帝赵光义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已经身死战场,得知这个消息李继迁更加放缓了行进速度。李继迁与我都知道,如果赵光义真的死了,继承大统的极有可能就是燕王。

只是我心中奇怪,如果燕王掌权,李继迁更应该带着我逃得更快才是,怎么他反而越走越慢了?

这日刚走了半日,便见一人出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那人被带到李继迁面前,与李继迁说了些话,李继迁随即带着我转而北上,马不停蹄昼夜赶路。

一路急赶了两天,晚上稍作休息的时候,他上车看我,我便问他:“怎么转了向?难道你改变主意要将我送回辽国了?”

他笑道:“我要去真定府见一个人。”

“谁?”

“燕王德昭。”

“他?怎么是他?你千方百计把我救出来难道又要把我送回去?”我最先的想法是他要拿我与燕王做一场交易。

他忽然笑了起来:“看样子,你宁可跟我回去也不想留在宋国?”

我道:“都一样。”

他收了笑容,正色道:“我不得不去一趟真定府,如今宋主已死,一切都在燕王的计划之中,原本我们都有诚意合作,要不是中途突然出现个你,也不会出这么多岔子。”

我听得一知半解,他也不多加解释,继续道:“他在离开京城前就已安排部署好,如果你当真被劫,只须探子尾随,不许中途为难我们。所以我们一路行来才能这般相安无事。”说到此处,便是一叹,又道,“他既然仍有诚意合作,我当然要去与他见上一见。”

“难道你不怕这只是他引你上钩的幌子?”

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究竟要合作什么?会让他这么笃定燕王邀约真定府不是设了埋伏?我又问:“那我呢?”

他忽然一笑,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地道:“你说得对,江山与美人,若能兼得最好,若非要二选一,我们都会选择江山。”

我终于明白,燕王一路没有为难李继迁,此举意味着他已权衡利弊,决定放弃我。一来不想在此非常时期分散精力与李继迁反目成仇,二来他既然守不住也无心旁顾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我送给他,而他们之间也可以继续先前谈好的合作。正如李继迁所料,他救我出来利远大于弊。

两日后,车马进入了宋国真定府。

我在一处僻静小楼的屋中等了许久,看着屋中垂落的珠帘在光的映射下发出琉璃般的光彩,有些怔忪,直到一杯茶放凉了倒掉,另一杯茶又放凉了,方听见推门声。

珠帘后,映出他有些朦胧的身影。

今日他做寻常富家公子的打扮,唯独那扇子上的梅花是那日我亲手画上去的。

他撩开珠帘时,我已站起。

他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我却看着他扇子上的梅花泪湿眼眶,轻声道:“我还记得,初见公子时,公子就坐在梅树下慵懒地喝着酒,第一句话便是问我‘怎么是你?’”

他幽幽重复了一遍:“怎么是你?”

我哽咽地重复了一遍:“怎么是你?”刚说完,泪水便夺眶而出。

他微微动容,似不舍似怜惜,将我拥入怀里,我伏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抬起脸来,泪眼迷蒙地看着他,从他眼中,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是多么的不舍。看来最终,还是他放手了,既如此……

我轻声求道:“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柔声问。

我从脖子上摘下戴了快两年的钥匙,交与他手中:“你能不能把这枚钥匙送到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的手中。”

他拿着钥匙看了看,眸中闪过古怪的神色,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我其实姓萧,本名花儿。”

“萧花儿。”他品味着这个名字,笑了笑道,“辽国北府宰相萧思温的三女儿,辽国皇后的妹妹,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的未婚妻子,党项首领李继迁一曲化蝶求不得的佳人,萧花儿?”

我点了点头。

“我果然猜得没错。”他云淡风轻地笑道,“你送了我一件好礼物,若擅用此物,说不定还可以挑起党项和辽的战火。”

他或许会因为不舍得我而迁怒李继迁,也或许会因此事可挑起党项与辽的嫌隙而帮我,无论是哪一种因由,只要他能将我在党项的消息告诉耶律斜轸,就足够了。

他又一次将我揽在怀里,轻声在我耳畔道:“原来占了你心的人,是他。”

第四十章

燕王返京,京中臣民有三种声音,一种是拥立燕王德昭为帝的人前赴后继地提议、谏言,一种是坚决反对立新帝,说皇上的尸首一天没找到,就不能说皇上已死,如今辽国虽胜,但高粱河之战辽国也损兵折将甚多,一时根本无力反扑,暂不用担心,当务之急是应全力以赴找到皇上的下落,还有一种声音处于中立,一来表示沉默,二来表示新帝登基是大事,应从长计议。

没想到,就在宋国为是否策立新帝动荡不安时,比邻党项挥军来犯。党项部族首领李继迁亲率大军,先占宋国银州,又于王亭镇败夏州安守忠部三万余众,侵吞了夏州,宋国连失银、夏两州,举国震惊。

燕王德昭闻讯挂帅亲征,不日得胜,李继迁归附于宋,愿向燕王称臣,燕王授其银州观察使,将银州、夏州两地划归李继迁管辖。

燕王德昭回京,原本的反对声浪渐熄。

半个月后,赵光义依旧没有消息,宰相沈伦、参知政事李昉提议立新帝,众人拥立太祖子燕王德昭为帝。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枢密使曹彬以为赵光义必死无疑,寻找惰备,极力逢迎燕王德昭在京筹备登基大典一事时,赵光义在涿州附近遇到了心腹大将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