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霓虹(58)

韩晓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闪着泪花：“好小子，阿姨知道，快回去吧别让顾祯等急了。”

邵寅成跟韩晓告别后就踉跄着回到车里了。直到连尾灯都看不见了，韩晓才擦擦眼泪转身回家了。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顾祯知道邵寅成今天喝的有点多，没准现在正自己难受呢。

回到顾祯的住处，刚换完鞋连灯都没来得及开，邵寅成就搂着顾祯滚到了沙发上。还好他们家的沙发比较宽，跟张小床似的，否则两个人非得摔了不可。

虽然邵寅成喝得不少，不过距离喝醉却还有一段距离。他现在双眼有点迷离，但不至于发愣发直。邵寅成把他压在身下，两个人脸贴着脸，顾祯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说道：“这是喝醉了耍酒疯么？”

“顾祯。”邵寅成这一声叫得有些沙哑，他忍住了心里的酸涩，轻声说道，“你……我想认真地问问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顾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半晌没说出话。

邵寅成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回答我，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做你男朋友。”

顾祯手上一用力把他推开，自己也坐了起来，他其实大概能猜到邵寅成为什么会这么说，不是他不想接受，他恨不得一口就答应，不给邵寅成任何反悔的机会，只是他不想就此趁虚而入。

现在是邵寅成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他觉得最温暖的时候，或许此刻只是他借着酒后的一时冲动，睡个觉明天就后悔了。顾祯不想那样。

他捏了捏鼻梁，轻轻叹了口气，顾不得心里遗憾和压抑的痛楚，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邵寅成，你喜欢我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喜欢我到愿意和我一起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异样眼光的地步么？”

邵寅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想说是，但是又怕顾祯误会他借着酒劲儿口是心非。不过有个问题他真的没认真考虑清楚，他真的喜欢顾祯么？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的确对个别姑娘有点感兴趣，但没感兴趣到患得患失的地步，可顾祯和别人都不一样，他的喜怒哀乐时刻会牵动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叫喜欢？理智告诉他回答这个问题得想明白再回答，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伤得更深。

顾祯心酸地笑了一声：“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就当你今晚喝醉了，说醉话。”

他说完便要起身离开，邵寅成立刻抓住他的手说道：“顾祯你先别走，我还有事要告诉你。我，我明天要飞美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被他抓着的那只手颤了一下，终于说出来了。顾祯平静地回道：“我已经知道了。去吧。”

邵寅成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看顾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肯定不是他的正常反应。他也不管顾祯讨不讨厌，用力把他搂进怀里，近乎哽咽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就是觉得没到最后一天一切都可能会有变数。我也不想去，但是我祖父已经不行了，我非得去不可。”

顾祯任他抱着，紧紧地闭上眼睛，一滴泪瞬间滑了下来，他极力忍住不让邵寅成听出哭腔：“没事，我理解你，真的。好好去照顾他，不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邵寅成闷声道：“那咱们……”

顾祯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说道：“我还没正式跟你告白一下吧。我顾祯，喜欢你邵寅成不是假的，我的心很小，已经装不下别人了。你不用着急，趁这段时间冷静地思考一下，我不想让你后悔。”

“顾祯……”邵寅成将他搂得更紧了，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你怎么这么好？我何德何能配让你喜欢？我就是个有病的人，你不和我计较就罢了，还对我这么好。”

顾祯笑出了声：“嗯，你的确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你在我眼里也很好，特别好，不然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你呢？我已经认栽了。”

邵寅成：“那我走了以后你会想我么？”

顾祯：“这还用说么？”

邵寅成又道：“不行你得回答，不然我不放心。”

顾祯笑了笑：“会，想你，特别想你。够不够？”

“行吧。”邵寅成赖在顾祯身上不撒手，想了想又说，“那你电话一定要保持畅通，我要是想你了会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不能不回我。”

顾祯无奈道：“行，听你的，还有呢？一次性说完吧邵总。”

邵寅成有点委屈：“这么快就嫌我烦了顾医生，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行不行？”

“闹呢？”顾祯推开他，“自己回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