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戴上墨镜，身姿摇曳地走出了等候室。
“唉，她一定是过了。”
“我运气太差了，要是抽到20号之前还能在陆导面前露个脸，哪像现在，看了吴晗的表演，陆导哪能记住咱们……”
“21号，21号来了吗？”
场中又一次响起工作人员喊号的声音，女孩子们的议论声压低了些，不过乔沫还是听到了一两句——
“惨还是21号惨，珠玉在前……”
“你们猜她几分钟能出来？”
“我猜8分钟。”
……
面试室内，陆长宁半眯着眼睛，听身边的制片人絮絮叨叨：“老陆，看了这么多，吴晗算是最贴近绮歌这个角色的吧？”
陆长宁睁开一只眼睛，眼角凹出深深的细纹：“只是贴近而已，不是我要的感觉。”
制片人叹了口气：“感觉，这个词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片子到现在还没拍，找不到感觉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拍了？”
“再面几个。”陆长宁没有反驳制片人的话，只低低道。
“绮歌这个角色也就几分钟的戏，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了，外面这些小姑娘比吴晗强的也没几个，你就别那么挑了……”
制片人话还没说完，门忽然被推开，一秒钟之后，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制片人两眼顿时一亮，这女孩漂亮，从长相上看比吴晗还要亮眼一分，不过以他的经验看，漂亮的女孩演起戏来都比较木，不讨观众喜欢，更不用说入陆长宁这种爱挑剔的人眼。
“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制片人轻声道。
陆长宁却摆弄着桌上的烟：“不用介绍了，浪费时间，直接演吧。”
“给你五分钟，换一身旗袍，演这一段。”
乔沫接过旗袍，又看了看陆长宁指的那段内容：“好。”
乔沫进去的时候面试官们大多毫无反应，她出来的那一瞬，在场多数人双眼却都是一亮。
乔沫穿这一身，比她之前的所有女孩都更漂亮，腰是腰，腿是腿，与她暗色的口红相衬到了极点，不看演技的话，她就像《晚樱》剧本中走出来的人物。
“可以开始了吗？”陆长宁直起身，“好好表现，别紧张。”
这一段，是《晚樱》中男主陆知爱上绮歌的片段，也是绮歌初登场的片段。
和乔沫搭戏的，正是男主陆知的扮演者肖霁，在陆长宁喊开始的瞬间他就入了戏。
“老头子吵吵嚷嚷让我多读书，我妈成天给我介绍女孩子，烦的要命。”陆知揪了一把头发，满脸的颓丧。
众人的视线此刻全部都集中到乔沫身上，毕竟肖霁的表演他们已经看了十遍八遍，都快看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乔沫却没有立即露脸，而是侧对着镜头，她手指夹起一根烟，熟练地点燃。
烟燎雾绕之间，她缓缓露出了正脸。
“有点意思啊，老陆。”制片人轻拍了一下大腿，“有感觉。”
小姑娘的动作和其他人区别不大，但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人之间的互动多了份沉郁。
“聊完了我，该聊你了。”陆知红着脸，有些酒醉后的醺然。
“我很羡慕你。”绮歌垂下眸，“我的父母和哥姐，死在了我们来上海的那一天。”
“到处都在闹动乱，他们来上海投奔姑姑，遇上帮派火拼，全死了。”绮歌轻轻抖了抖烟，面色看似平静，颤动的手指却说明了一切。
“对不起。”陆知复杂地看了绮歌一眼，对方却冲他露出一丝笑意，“我父母在时，我也厌烦他们唠叨。”
陆知闷闷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抱怨一句。”
他又抬头朝绮歌看，只觉得现在的绮歌分外漂亮，对方的唇角眉眼无一处不是美到极点，就连发呆的时候也是一样。
他借着醉意抚摸对方的眼睛，却在触及对方面颊的那一瞬突然停住。
在昏黄的灯光下，绮歌眼中忽然落了一滴泪。
看到这一幕，陆长宁蓦然站起身，目光直视着乔沫：“会跳舞吗？”
乔沫点点头：“会。”
“小乔简历里写的是星辰娱乐的签约艺人，之前专门学过唱跳的吧？”制片人笑道。
“跳一段。”陆长宁的视线显出一丝锐利来，“跳好了，绮歌就是你的。”
“老陆，你……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制片人压低声音，提醒他。
陆长宁却露出一丝笑：“我想象中的绮歌，她最合适。”
制片人还想再辩驳什么，乔沫跳的一段舞蹈却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陆长宁有多挑剔，没人比和对方合作过多次的他更清楚，面前的女孩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可论面试表现，的确是所有面试过的候选人里最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