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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汴京清谈》(5)

白玉堂凑巧都知道,而且颇为得意自己的这些“知道”。

桂花糕的香气袅袅地传入梦中,香甜的嗅觉唤起了往日口齿间的回忆,展昭勉力睁开了眼睛,顺着香气的来源望去…

在白玉堂的角度看来,恰好是:带了慵懒神色的眸子睁开的瞬间滑闪过一丝被扰清梦怒气,却在扑鼻的清香下瓦解为对食物的渴望——用后世的一个词形容,就是“萌”。

体贴地将碟中的糕点拈起一块放到展昭唇边,白玉堂心情大好地等着还处在半睡状态的某人乖乖地张口吃掉。若是在平日清明时,定然是不会这般乖巧地被自己喂的。白五爷的唇边的微笑愈发地畅快,开始想象等这只猫儿完全睡醒之后如何拿这件事情逗笑……

喂喂,五爷,您不觉得自个儿的行为有点儿…幼稚???而且,您做糕点给人家吃的原因不是为了喂猫、或者是逗猫…而是为了赔罪吧?

赔罪所为何事?前夜大醉未能和展昭一起查案而已。

虽然没有一个御赐的名号,也没有在府中供职,白玉堂显然在长久的习惯中把自个儿当开封府中的人了。

所以,习惯啊,有时候真可怕。

可是,习惯啊,有时候还很甜蜜。

·2·

开封府的后院中,两道身影伴随着剑光纠缠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击剑声像是雨落在芭蕉上一般的密集,却是一触即开,连绵不绝、煞是好听。

“猫儿,你慢了我三招,难道是这两天好吃好喝地被白爷伺候着,手脚上的功夫也倦怠了?莫要担心,日后有我照应着你!”

展昭反手一剑撩开迎面的剑光,错开了白玉堂的瞬间却做了一个收剑势,长剑归鞘,淡笑而立,“白兄比剑心无旁骛,的确让人敬服。可是陷空岛徐三哥已经在旁等待多时了。展某没白兄这么大的面子,自然要收剑前去迎接贵客了。”

诶?还在生气?白玉堂注视展昭身上的一抹红消失在后院的门口处,无比郁闷地确认了这个事实。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前日里白玉堂用了一碟亲手做的桂花糕赔罪,正当展昭的唇堪堪碰到桂花糕的时候,某只不良老鼠把那块正在快要马上被吃的桂花糕转手丢自个儿嘴里了。

!!!

起床气大爆发和被人如此戏耍的展护卫当场飚了。乒乒乓乓地从床上打到床下后,展昭丢下一句冷哼,带着仍然散发着香气的桂花糕离开了厢房,单单留下了一只白耗子和织锦雪缎的外衫上一个清晰的靴底印。

白玉堂坚持声称,是自己在心有歉意的情况下,才会输给了展昭这半招。

不过开封府众人在意的不是白少侠在“比武”中有心想让,而是——那只靴底印。

公孙先生笑弯了一双狐狸眼,抬头看看瓦蓝瓦蓝的天空,又瞄一眼白少侠比靴底印更黑的脸,善解人意地递上了一杯凉茶:“白少侠,天气不错……”

去他的天气不错,明明是一头名叫公孙的狐狸心情不错吧!

于是,那句“白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云云,实际上仍然是为了赔罪和讨好。

徐庆此次前来开封府,实在是带来了一个大好消息。

后院待客的正厅里,徐三爷满面喜色地拉住白玉堂的手,眼露欣慰,语气也带了微微的颤抖:“老五…嫂子昨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啊!”

白玉堂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现出狂喜,甩开徐庆的一双大手,转身拉住了展昭的一双手紧紧攥在掌心,“猫儿…我,我做叔叔了!你随我去陷空岛看大哥嫂子小侄好不好?”

一旁的徐庆虽然很满意白玉堂一脸的喜色,可是瞅着自己被毫不留情被甩开的一双手,心里咋就多了点儿不是味儿呢?

展昭眉眼间也多了喜意,一句“甚好”,便不知如何表达这一腔的欣悦。二人执手相看,话虽不多,却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浓厚的欣喜。

徐庆口中的嫂子,是陷空五鼠中大哥卢方的夫人——闵秀秀,医术超群、豪爽大方,确是担好了“长嫂如母”的职责,深受四鼠的敬爱。就是展昭,也是实实在在地把她当作自己的嫂子看待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有了自己的儿子。也只有“甚好”二字才能表达出展昭此刻的心情了。

喜获麟儿,甚好。

兴奋之余的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揽入怀中,“好快啊,感觉大哥昨日才成亲,如今就成了爹爹了。这…太好了!呃…猫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展昭微微一笑,推开了白玉堂,拉住一旁的徐庆坐下,“三哥,这真是顶了天的大好事儿。等会儿我去准备一点儿贺礼,还要烦请三哥代为转送。”

白玉堂慌了,“你不随我回去看小侄?莫非还在生气?”

展昭略带歉意的一笑,“展某还有公务在身,只好在百日之时再去叨扰了。”说罢,端起一杯菊花茶浅饮,遮去了唇边的一丝偷笑。

何尝生过你的气?当日之事,只是当时有点儿恼,事过了就过了。可是你这两天表现得太过良好,所以我才忍不住装生气看你忙前忙后啊……

咳咳,谁说的开封府只有那只公孙狐狸狡猾了?

·3·

展昭的确是有公务在身。景阳书局的那场大火,纵火犯已经逮捕,却意外地发现疑犯是一名惯犯。此人在松江府便多次纵火行凶,在纵火之前,他总是会客气地向店铺老板借一笔银两,若是不借,便会请你看一场烟火——前提是:烧的是你家的铺子。

松江府,与金华府乃是咫尺之隔。将疑犯送交松江府大牢的展昭心情大好,抬头看看尚早的天色,打算紧赶一段路后,歇脚在陷空岛,去看看刚出世的卢家长男,顺便探视一下故友。

大概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儿,展昭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也正是这稍稍的一分神,让□的白马猛向前冲了两步,亲热地冲路边一个茶铺旁的一匹青骓打了一个响鼻。

茶铺的门帘被掀开了,走出了一个青衣书生打扮的人,一见马上的展昭,立刻喜形于色:“今日早晨就听得树上的鹊儿叫个不停,我还道是什么喜事儿呢,原来是遇到展兄啊!…”

展昭一见到此人,不禁眉头微皱,暗暗叫苦。

果然,这人走到前来,一手拉住了缰绳,一面热切地看着展昭:“…呐,展兄,猜猜我是谁?”

诶?人都在眼前了,还猜什么猜?却不知展昭平日最怕此人,或者说此二人问这句话。

这人是丁氏兄弟的一人。老大丁兆兰,老二丁兆蕙,家住松江府茉香村。丁兆兰只比丁兆蕙大一个时辰,两兄弟就是俗称的双生儿。二人从小顽劣,经常做的事儿就是找人问:“猜猜我是谁?”展昭年幼时曾被大哥带来茉香村与二人玩耍,手中的点心吃食全被二人用这一招骗了个干干净净。

因而幼年时的心理阴影让展昭一见这俩兄弟,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叙旧,而是猜测:这个是大的还是小的?

瞥了一眼这人腰中的玉佩,展昭展颜一笑:“丁二弟,许久未见,老夫人身体还好吧?”

丁兆蕙垮下了肩膀,翻身上了自己的青骓,“展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展昭轻笑出声,“冒猜的。”

丁兆兰平素不带玉佩,只带一支碧玉笛。这可是展昭多次留心才确定下来的判断标准,自然不能对这小子说明。否则,下次就是俩兄弟都带了玉佩异口同声地问:“猜猜我是谁?”

想想就是个噩梦!

原本打算赶程去陷空岛的展昭就在丁兆蕙的软磨硬泡下被拐去了茉香村。自幼年一别,展昭就再也没见过丁老夫人,此时到了松江府,不去拜见一下,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

闲谈之间,在江边将马匹拖了客栈的店家照看,二人一同登舟,慢悠悠地驶向茉香村。

秋季的水面,明澈得像天际最远处的那片浮云。周围的水草和苇子都转向成熟的黄色,静谧的气氛里带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展昭深深吸了一口水面上清香的空气,不禁想到,若是白玉堂在此,肯定要拉自己痛饮几大杯美酒,来酌赏这难得一见的江南秋景。

丁兆蕙的声音里带上了自豪:“展大哥,整个大宋也只有我们松江府茉香村能一年四季都有茉香相伴…哈哈哈,想必是满园的茉莉经年而来的晕染所致。”

展昭含笑着点头,能在秋季还嗅到茉莉的清香,的确可以称得上独一份儿了。

弃舟登岸后,一路谈笑到了庄门,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与丁二肖像的人站在门口,大笑着迎接上来,一拳轻轻捶在展昭肩上,“你小子,还知道来看我们啊!”

展昭也很高兴,“实在是展某近年公事缠身,以后若有机会,定来打扰老夫人和两位弟弟。”

是错觉吗?面前像是水镜被打破一样,产生了氤氲的水汽和层层的涟漪的幻觉。

再一定神,眼前微笑的仍然是丁兆兰,旁边一脸坏笑的仍然是丁兆蕙。

是错觉吗?心中隐隐约约多了一丝疑惑和警兆。

进庄、让座,烹茗献茶、谈笑风生,于是,心中淡淡的疑惑,慢慢地散了。

·4·

畅谈了半个时辰,后院来了几个丫鬟,说是宴席已经备好,请展爷和两位少爷入席。酒过三巡,又有小童来报:丁老太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