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雨(69)
俩人安静了下来。冷风吹打在窗户上砰砰作响,风从缝隙里钻进在楼道里惨叫。
许望手搭在塑料袋上发出摩挲声。一切感官好像被放大,所有声音都清晰可闻,沈钟鱼自然也没错过他那一句,“你不用有负担,你不会是我的负担,我也没有想要成为你的负担。”
许望声音依旧懒洋洋的,眼神却真诚得可怕。他刚从雪中跑回来,头发也湿漉漉的,眉眼间带着湿气,眼睛却漆黑。“我没有其他意思,你有你的未来,所以你不用迁就我,也不用对我许下什么承诺,你大可向着你的未来去跑。我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我就停在这里,你在这里我对你好,你不在这里,我...”
意思大概和“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差不多。
沈钟鱼见过很多表白,有轰轰烈烈的,有细水长流的,却没有一个像现在的这样含蓄。这也许大概算是表白吧。
沈钟鱼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她下意识地拿纸巾盖上许望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支支吾吾解释道,“你...你的头发湿了。”
许望没揭穿她,声音含着笑意,“那你帮我擦擦。”
许望的头发很暖,温度透过纸巾传到手心,沈钟鱼手心像是被火烧般,她赶紧收回手,“你自己擦。”
然后又缩回角落。
一张薄薄的面巾纸很快就湿了,沈钟鱼又抽出一张递过去。
许望伸手来接,眼神却停留在她指尖。
他没有接纸,反而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指关节处由于写字用力过度而留下来的茧,问,“会痛吗”
痛吗这两个字,沈钟鱼只听见沈琼对沈钟期说过。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痛不痛,现在有了。
沈钟鱼用力地点头,“痛,很痛。”
这些年来,我一直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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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讲评试卷时,老师点名表扬了万欣。
“临近期末考试,大家要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该背的要背,该记的要记,不要掉以轻心。你现在多玩一会,你期末考试就会更少一分。我希望大家能向万欣同学学习,她这一学期进步的很快。来办公室问问题也问的很勤。”
沈钟鱼回头望了一眼,刚好万欣也看着她。她赶紧收回了目光。
白天的时间很短,转眼间,夜幕就降临。
一下课人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四十二坐在她旁边唧唧歪歪。她从昨晚开始就对那个来帮沈钟鱼拿衣服的人感到好奇。
“我记得我见过他,你们俩个什么关系,快给我老实交代。”四十二开始挠沈钟鱼胳肢窝。
沈钟鱼躲着往后缩,“没什么关系。”
“你骗人,没关系他怎么帮你拿衣服。”
沈钟鱼被挠的笑个不停,“真的。”
四十二姑且停了下来,“真不是你男朋友。”
沈钟鱼仔细想了想,许望确实没有问她要不要做她女朋友,“真的不是。但....”
“但什么,你快说。”
沈钟鱼省略了一些事情,直接捡了重点和四十二说,她支支吾吾,“....就是这样了。”
四十二惊呆了,一掌拍在桌上,“什么叫做就这样,还就这样,怎么能就这样。”
她激动的有些过了头,开始畅想以后的生活,她把头靠在沈钟鱼肩上,“你以后可以把他带出来,我带上张一景,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玩。”
沈钟鱼回想起许望昨晚说的话,“我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我就停在这,你在这里我对你好,你不在这里,我...”
我在这,你对你好,我不在这,你就什么?
就不对我好吗?
是全部由我做决定的意思吗?
四十二走了后,沈钟鱼继续留在这里做题目。她心里藏着事,磨磨唧唧地一道题目一直算不出来。草稿纸撕碎好几张,她又重新提笔。
结果当然又失败了。答案不管怎么都对不上,如果不是确信答案是正确的,她都要以为是答案出了问题。她使劲揪了揪几根头发。刚好许望从门口进来,他屈指叩桌面,挑眉,“你不怕把你这几根头发给揪没?”
“我发量多。”
许望坐下,往她草稿纸上看了眼,顺口问道,“题目做不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般这样问的人全都是胸有成竹,所以沈钟鱼满眼期待的看着许望,说不定这一道题他碰巧会呢?
许望看懂她眼神,呵呵一笑,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你别看我,我不会。”
“但是。”他买了个关子。
“你快说。”
“我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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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钟鱼继上次趴在墙头被小朋友无情嘲笑后,又再一次上了当。许望说的办法就是带她来到了中心公园的人工湖边。
“来这干什么?”沈钟鱼吹着冷风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