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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眼(98)

陈年陪她跳了一会儿,独自出来,点了两杯烈酒,抱着膀子坐下,一瞬不瞬的欣赏她。

没多久林文出来,走到他坐的桌子旁,端起温水解渴。

林文放下酒杯,“看我什么?脸上有字?”

“不是,”陈年低下头笑笑,“看见你就想起来一个人。”

林文蹙眉,“谁啊?”

“我前妻。”

她有一瞬间的扫兴,“我跟她长得很像?”

“完全不像,性格也不太像。”

“那怎么想起她?”

“因为恨呗。”

“她怎么成你前妻的?”

他又笑笑,抬起指尖在头顶画了一圈,“不吭一声送了我一顶新帽子,绿色的。”

林文差点被他的幽默笑死,笑的弯下腰,好半天才站直身。

林文已经许久没正式接触过男人,离婚有段时间,她疯狂过,堕落过,自我放逐过,两个月后,突然有一天清醒,开始回味两人要好的时候,午夜体会单身的孤独。

但对方犯的错是不可饶恕的,所以尽管难捱,林文也不曾犯贱。

在这一点上,陈年跟她可谓是惺惺相惜。

两人之间忽然静默,林文擦擦眼角因为大笑流出的眼泪,在指尖捻磨开。

“比惨的话,那你肯定没我惨。”

“说来听听?”

“我老公也不吭一声送了我一顶绿帽子。”

“然后呢?”

“关键是,我从他是个穷逼的时候就熬他,一直熬到他出人头地,出人头地才半年……所以,爱情算个屁啊。”

她说:“我告诉你个秘密,离婚之前,有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了很多很多伤害我的话,去民政局离婚的前一天晚上,我百里送炮,跟一个认识只有一个月的男人睡了。”她拍拍胸脯,“房费,我出的。”

陈年一眼不发凝视她。

“老娘就是这么霸气,你敢对不起我,敢给我戴绿帽,那不好意思,我一定得还你一顶。”林文手里拿着啤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她眼神迷离,口齿也变得不利索。

摇摇头,忍着眼泪说:“可事后我压根儿不开心,我觉得好恶心啊……我想,呀,老林啊,你人生中又多了一个男人,一个明明不喜欢就把人家睡了的男人,想不到啊……”

他看着她,不能说两个伤痕累累的,合在一起非常契合的半圆相遇了,但两个相同的半圆,才能更了解彼此,才更有话题。

好半天,忽然端起桌子上的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这么说,你是惨了点,我输了,敬感情一杯。”

林文摆摆手,“感情算个屁,不敬感情。”

“那敬什么?”

林文竖起手指认真想了想,“敬屁一杯吧。”

陈年忽然笑了,“好,那就敬屁一杯。”

***

林文跟陈年跳舞,跳了好久都没回来。

冯景觅往门外看了好几次,收回眼,望着桌子上的零食茶点,深吸口气,问岑旭:“陈年不是那个被老婆绿了,逢酒必醉,醉了必扯着嗓子唱歌的陈年吗?”

这话刚落地,齐刷刷的目光看过来,似乎对冯景觅这么揭人伤疤的行为很不满。

冯景觅抱歉笑笑,不再说话。

等他们不再看她,忍不住扯扯岑旭的衣袖,岑旭手臂撑着膝盖,侧头凑近,“怎么?”

“你哥们带我闺蜜去跳舞了。”

“嗯”他语气平淡,“然后呢?”

冯景觅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你就不管管?”

这句话成功让岑旭愣了一下,他慢慢拧起眉,抬眼皮子瞧她,“跳个舞而已,为什么要管?”

“我觉得陈年有点不对劲……”

“是有点不对劲,从离婚后,还没见他主动邀请哪个异性跳舞。”

“他从情伤走出来了?”

“或许?”

冯景觅深吸口气,端起柳橙汁一口气喝完,岑旭此刻还看着她,不过深拧的眉放松了,嘴角勾起来,要笑不笑的神态。

“你还笑,你笑什么笑,你家的猪想拱我家的白菜……都拱到地埂上了,眼看着就到白菜了!”

***

酒吧小聚,既然是小聚,肯定不会玩到很晚,男人之间谈完事情,岑旭的三个朋友相继离开,按理说就该散场,可去跳舞的林文和陈年还没回来,冯景觅说什么也要等。

岑旭被她的固执折服,低头看看时间,“林文不是小孩子,江湖老油子了,没那么好骗,且陈年也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他每次在外面乱来都跟你打电话,说一声:嗨我今晚出去约/炮了?”

岑旭看她一眼,沉默。

两人从包厢出来,站在栏杆处,冯景觅往下看,企图找到林文的身影,下面很黑,都是人头,乌泱泱的,结果自然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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