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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26)

邵逸辰反手锁上休息室的门,心里想的却是:传闻宫静和白唯关系很好,看来这个很好还真不是一般的很好。

白唯笑了笑,端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牛奶递给邵逸辰,然后才接着宫静的话头说,“其实很好理解。这一届的新人都非常优秀,要想快点地搏出位、引起记者的关注和报道,当然要制造出一些话题来……信不信明天的报纸上,肯定有不少拿他和苏慕彦做对比的文章出来?然后他再跳出来说一些什么‘我并不是在模仿他山寨他,只是我非常崇拜他’这样的话,又能掀起一波新的话题来。”

捧住了水杯靠在墙上的宫静有些神色黯然,一点都不见刚刚在演播厅里的神采飞扬。

邵逸辰不爱喝牛奶,于是瞅着白唯没在注意自己,把手里的牛奶塞到宫静手里,“静姐你只是刚下节目,所以太累了……喝点儿牛奶好好休息一下,又是美艳不可方物了。”

“噗——”宫静乐了起来,“还‘美艳’呢,我一个谐星,只要能搞笑就够了……”她边说边随手撩开身侧的窗帘往楼下看,“……诶?阿唯你过来看下,那辆车是不是邵总的?逸辰真是有个好哥哥,第一次上节目就过来亲自接驾。”

邵逸辰闻言愣了一下,接着走到窗边往下看,一辆熟悉的银灰色林肯停在楼下,然后等到有人拉开右车门坐了进去,便缓缓地驶离了视线。

宫静有些讪讪,低头喝了几口牛奶,便起身离去了。

上车的那个,是颜安宇。

第18章 八卦小报

12月底的天气,哪怕白天的时候再晴朗再阳光灿烂,到了夜晚的时候仍然会转为寒冷刺骨……尤其是在有风的日子里。

刚刚拉开车门,就带进来了一股寒风,把车子里的暖气带走了大半。颜安宇飞快地关上车门,往手心里哈了哈气后笑着说,“今天好冷。”

他年龄并不太大,浅灰色的羊皮大衣配上柔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愈发的清秀耐看;做出这种双手哈气的动作来,也并不显得做作的难看,看上去反而会有一些可爱的调皮在里面。

只可惜,这一番做派并没有引来坐在身边的男人的注意力……邵钧哲只是敷衍地冷哼了一声,便开车驶离了演播厅所在的大楼。

对于男人这种冷淡的态度,颜安宇并不以为意。相处以来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了解到男人是怎样一种的坏脾气——虽然谈不上什么喜怒无常,但是说翻脸起来也是比翻书页都要快的马上立刻。

其实,今天已经是很出乎意料的惊喜了……明明没有说过会在节目录制完毕之后见面,却在刚刚回到休息室之后就接到了男人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说了句“下楼”便收线挂断了电话。

——还真是为所欲为、随心所愿、惟我独尊啊……不过,他的确有这个资本罢了。

邵钧哲这个人,一出生便是邵家少爷的身份。家大业大、又是社会名门,几乎没有什么他想做却做不得的事情。

……开最快的车子,喝最烈的醇酒,要最有格调的情人……

比如现在,他生生地把一辆林肯开成了帕加宁,在市内的主干道上行驶得风驰电掣。

车子里的气氛因为静默而显得有些压抑,颜安宇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侧脸——车窗外透过来的光线中,男人脸上的棱角俊厉的分明。

……遗传这种东西,还真是得天独厚地让人嫉妒。

——这样的一张脸再加上这样一种飞扬跋扈的脾气,还真是容易让人像飞蛾一样的迷失头脑地扑拥上去。

收回目光,颜安宇轻轻地开口随便说了一个话题,“……节目,看了吗?”

邵钧哲的脸上更难看了,他踩了一脚油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飙上去的时速表,一开口说话就带着惊人的火药味,“这期节目的策划是哪个混蛋?我明天就开给他三个月的工资让他滚蛋走人!”

“啊?”颜安宇有些摸不清事情为什么会拐了这么一个大弯进展到这里,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接口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些,一开口简直就是点着了那桶火药的引信,劈头盖脸的呵斥莫名其妙地来势汹汹。

“你他妈是白痴吗?!给你一个节目上给我做的这么难看!”车子拐了一个大弯转过街道,轮胎几乎是擦着路沿疾驰而过——如果对面也有一辆车,即便不会被撞上,司机恐怕也会被吓得狂踩刹车——“到底还有没有脑子在头发下面,啊?!哗众取宠地是去做小丑的吗?!”

颜安宇被他这一通没头没尾的痛骂搞得有些分不清状况,皱了皱眉后,才问道,“你是说在节目里show演技?”

“哈~”邵钧哲冷笑了一声,嘲讽的神情和语气都刻薄得近乎歇斯底里,“你是在show演技还是在show那张脸?模仿得那么拙劣,是嫌不够丢人吗?”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怒气来得太过毫无道理——推开了那个疯女人无休止的纠缠,特意打开电视收看这期节目。看到自己弟弟被主持人拿调皮话挤兑得一脸无奈时,他心情还颇为舒畅;但是轮到颜安宇出场播放出《抉择》的音乐时,脑袋里却像是“砰”地一声炸开了什么……满头满脑的乌烟瘴气几乎膨胀到胸闷窒息。

——他怎么能……怎么敢……

这种情绪,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叫做“气愤”;再深入一步解读的话,就是领土被侵犯到和最美好的私密被玷污后的勃然大怒。

看到一个人和自己的爱人相似是一码事,看到一个人模仿自己的爱人是另一回事。

——苏慕彦,光是这三个字都能让他心里密密麻麻地扎痛起来……碰不得又忘不掉的。

死亡带走的莫大哀伤,灰暗得无边无际的绝望。

颜安宇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发怒得有些不可理喻——他一开始对自己高看一眼,不就是这张脸吗?还是说只准他自己点灯不准别人放火?

这样想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只是上节目的需要吧?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没想到的是,说出这句话后,男人的怒火简直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一样——如果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话。

从批评节目负责人的策划到批评炒作方式的拙劣,再到颜安宇场上的表现……这种言语,已经不是挑刺的态度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恶毒”两个字了。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邵钧哲在前方路口亮起红灯的时候,猛地踩下了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一连串的哀鸣声,险险地停在了刹车线前方……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都用力到指节发白,只是吐出来的话语仍然十分难听,“自己伪劣还嫌不够丢人,还非要把慕彦那一份丢了才洋洋得意?恶心死人了。”

颜安宇想,今天以后,自己对邵总坏脾气的认识,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这样想着,他还是忍不住地反驳道,“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大动肝火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发脾气的?”

邵钧哲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后,才冷冷地说道,“对,你可以滚了。”

银灰色的林肯车在夜幕中行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样的流畅,从再次发动到离开视线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

颜安宇叹出了一口气,从上衣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杨哥,我是安宇……没,我现在在文三路和斌园路的路口……”

杨铭开着车子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正看到了自己手下这位新艺人双手插着兜站在路灯下安静地等待。急忙招呼着上了车子后,一握他的手才发现已经冰凉了。

车子里的暖气开得呼呼作响,就在杨铭以为车后座上的男人是在沉默中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低声问道,“……杨哥,苏慕彦对于邵总来说……特殊在哪里?”

……

白唯开着车把邵逸辰送回了家,路上又少不得一些安排和嘱咐的话,比如劝他不要因为现在有了一些名气就耐不住寂寞地乱接广告,但是还要注意保持在媒体和公众面前适当的曝光率等等。

在邵逸辰都一一应了之后,他才开始告知近期的工作安排来。

邵逸辰在袁叔打开大门后走了进去,只觉得身上穿的这件大衣十分的不保暖。一点点的寒意总是从周围的黑暗中渗透而来,再从皮肤上每一个细细的毛孔钻进去,冷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木。

越是不愿意回想的东西,越是会被大脑一遍遍地回放……比如说,那辆在夜幕中缓缓驶离的车子,驶过的车辙就像是从人心上碾压过去一样鲜明。

——明明是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吧?……被背叛过一次后,哪里还会再有什么足够的热情和勇气?

……只是,仍然还会情不自禁地下意识期待吗?

……是之前美好记忆的不舍,还是对未来的所谓希望?

这种散乱的扰人的思绪让邵逸辰的心情很是灰暗。所幸的是,邵夫人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已经早早入睡了,因而倒也不必勉强自己调整出很好的心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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