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40)

“我承认,”邵逸辰很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前段时间我对你很不满,这种不满……想必让你都感受到了——我为之道歉。可是我希望,你能把我看做你的同伴。我们并肩在一起,为了同一个梦想和目标去努力,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不是把我作为一种被规划的什么东西,简单的命令和单方面的教训……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沉寂了这么多年看着别人的成功和自己的积淀,当机会到了眼前,就会因为太过于看重而放不开手脚……只是,我们不应该是这种相处模式的:我不是任何事都不懂的富家纨裤子弟,我和你有着一样的梦想,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全部努力而在所不惜。”

白唯愣了一下,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又被人接上了话。

“之前的那次事故,如果说有你的责任,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我也听石导说了,出事那天,是你最先赶到对我做简单急救的。总是把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背负上去,难道会活得很轻松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把自己的前途押在我身上?”

白唯看着带着微笑的男人,背着经由车窗而入的光线下,他的眉眼唇角都透着一种柔和的期待,一眼看下去就会有种让人立刻答应的不假思索。

一时间,白唯竟是有些恍然了。

他想,还需要自己手下的艺人来开导的经纪人,真是需要好好地反省了……

但是,他刚刚说了半个“好”字,车子就一个紧急的大刹车擦着路边停了下来。

两个本来就坐的很近的人差点摔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儿?”白唯拍了拍邵逸辰的肩膀,起身走向了驾驶座。

“白哥,”司机有些紧张地说道,“我刚开上了北二路的辅路,后面就好像有三辆车在追着我们……本来我还没在意,但是刚开下辅路,前面的路口就窜出来了两辆同样的车子。这几辆车突然挤了过来,把咱们的车生生地挤下了主路,前后左右地夹堵在了这里。”

“……光天化日下的怎么会这么嚣张……”白唯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了这句话后,就低声吩咐司机往公司里打电话报备事件发生的全部经过。然后,自己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白唯一下车,堵在正前方的黑色轿车里立刻出来了两三个人,而车子随即开到了一边虎视眈眈地守着。

“几位大哥,”白唯毫无畏色地说,“不知道拦下我们有什么事情?……如果是……”

他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领头的男人喝住了,“喂!你这小白脸乖乖上车等着去……我们不过是想留你的车子几分钟。”

白唯又皱了皱眉,“这是我们A.E的车子,而北区这一带都是杜家的势力范围,杜少爷想必不会不给我们邵总一个面子吧?”

他这话问出口以后,拦在面前的几个男人非但没有回答,还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邵逸辰打开了车门,“白唯,上车!”

等到白唯上车以后,邵逸辰冷着脸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啊”了一声,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邵逸辰指了一下拦在前方大概十米处的几个男人,再次肯定地说,“冲过去,不然你这个司机现在就不用干了!”

咬了咬牙斟酌了一下,司机还是踩下了油门,而且一踩到底……然后在那几个男人的叫骂和躲避下像是一发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邵逸辰在车子重新驶上了主路之后,脸色仍然不带转晴地对白唯说,“给杜卓阳打电话!”

这里仍然是槿惠区的一家以安静为主调的酒吧,下午的时间来往的行人和客人都很少。

带了一副墨镜从后门走进来的邵钧哲单手插兜,低声向侍应生吩咐不需要点酒品后,就直接走进去了自己常去的那个雅间。

房书平早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这种时候有什么急事非要叫我来?电话里或者电邮里不能说明白?”邵总裁一开口就带了很不善的火药味,“一个月不到碰面了两次,你是想被人发现邵氏和天一之间并不是彼此对立而是狼狈为奸的,然后赔个七零八落?!”

房书平晃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对友人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凶,你再凶啊……等下有你求我的时候。”

邵钧哲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摘下墨镜后的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你最好给我一个恰当的解释。”

房书平坐正了身子,把原本高高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微微前倾了身子,用一种神秘的口气对好友说道,“……你记不记得上次说过,自己总是把一个人当作另一个人?”

邵钧哲的脸僵硬了起来。

“一个人是慕彦这个没什么说的,另一个人是你弟弟吧?”房书平愉悦地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冰过的芝华士,双唇被澄亮色的酒液染出了一层水色,看在邵钧哲眼里只觉得分外欠揍。

“不说话了?”男人吃吃地笑了起来,“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猜出来的?”

邵钧哲冷冷地看着他,紧绷的态度像是下一步就要揍人。

“别急别急,”房书平放下手中的杯子,摇了摇自己的食指,“其实很好猜,因为你说的那些什么语言啊行为啊举止啊……总需要是一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才做得到吧?作为一个我直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把你直过来的gay,你说的这个人必然和你一个性别吧?排除掉你的美艳秘书,你的亲亲娘亲……剩下天天陪着你相看两不厌唯有背背山的,也只有你那个弟弟了吧?”

说到这里,房书平提前一步往后躲了躲,对好友脾性十分了解的他恶意地猜测对方是不是会暴起挥拳头。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邵钧哲闻言却是一怔,然后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整个人甩到身后的靠座上后,一言不发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欣赏够了友人为情所伤的颓废样后,毫无同情心的损友才假模假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叫你来不止是为了看你的笑话的……”

男人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几页纸张,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

“你弟弟十四五岁就出国了吧?女王大人曾希望和他一起出国,但是被他拒绝了……嘛,叛逆期的儿童。”房书平翻动着手里的纸张,“来来来,长话短说、切入正题,要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一秒钟百万上下……简单地说,就是我用了一些不那么合法的手段,托美国那边的专业侦探查出来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可爱的小弟弟喜欢吃五分熟的牛排晚上习惯一杯牛奶入睡;而回国之后,据说他不太喜欢吃西餐偶尔吃到牛排的时候要最少七分熟,而且片场随处可见他躲避经纪人的牛奶攻势……so?”

邵钧哲猛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暗色的光芒。

房书平甩了甩手中的那几张纸,“再来:在美国时的邵逸辰,温温柔柔地被人称作‘天使男孩’,别说跟人动手,就是吵架都没有大声过;而两个月前,冲你这张虽然次于我但是勉强能看的脸上动拳头的好像也是他……”

“在美国的时候,他不喜欢大型犬类,两次搬家都是因为房东家里养狗的缘故……”

“在美国的时候,他喜欢看脱口秀的节目,对电影或者戏剧都是兴致缺缺……”

“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星探——后来证实这人来自派拉蒙——曾对他做出过入行邀约,但是当场就遭到了直接拒绝……”

“在美国的时候,他一周平均和妈妈通话0.73次,还大多数是接听而不是拨打……”

“在美国的时候,他主修艺术学,但是成绩却很一般,闲暇无事反而喜欢看一些书,甚至包括一些物理学前沿著作……”

收起了手中的纸张,房书平把它们交到了邵钧哲手里,“剩下的就不念了,上面还有很多……这些很小的细节,如果解释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解释得通……比如口味是要变化的啊身处祖国心情放松啊你家波宝儿太过可爱啊他不愿意为资本家服务愿意为家族企业尽力啊……”

房书平单手敲了敲玻璃钢的桌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是,全部堆在一起的话,是不是有些……嗯?”

邵钧哲一目十行地扫着手里的资料,抿紧的唇线显示出了他内心活动的激烈。

半天后,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眯起眼睛把这一页页的纸慢慢烧掉——烧掉的灰烬在酒杯里混着淡金色的酒液有一种混杂在一起的违和感。

“这事儿……到此为止。”邵钧哲最后把自己那支打火机一并泡在酒杯里,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房书平翘高了自己的二郎腿,摸着下巴的样子怎样看都有一种看好戏的惬意,“……这个事情,很有意思……我觉得,我也有必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最好是一个穿着高叉裙子的妞儿。”

邵钧哲拎起自己的外套,转身向门外走去,“……酒钱记在我账上。”

上一篇:老天!我老婆是男人 下一篇:意外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