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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转(出书版/H大变奏曲第二部)(38)+番外

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泼了一身的冰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一般……

他居然骂她单蠢?!

“我哪有单蠢?!明明是你不讲理!”江文溪仓惶地睁开双眸,只捕捉到他带着怒气离开的背影。

她追了出去,想要叫他的时候,回应她的却是“怦”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她从来没有见他这般生气过,即便是他在控诉她打他的时候,她害他喝墨汁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生气。

她颤着唇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连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同样的气愤,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究竟是怎么了?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一提到警察,他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就好像当警察的害死了他全家,积了几辈子的仇一样。

她真的很不能理解,到底他究竟要她怎样?

当警察是她的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有理想也有错吗?

如果没有警察,谁来维护社会秩序,他和她的人生财产安全谁来保障。大舅为了不相干的人都可以把命丢了,难道当警察的连得到最起码尊重都没有吗?

他为什么要那么专横?她是他的下属没错,可是离开公司之后,按他说的,是女朋友。女朋友啊,但她为什么一点身为女朋友的感觉都没有,仍然像是一个整天战战兢兢的下属。

从一开始,这份感情的天秤就没有平衡过,始终都是倾向他的一方,她只是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可怜虫。莫明其妙的变成他所谓的女友,坐他的车上下班,一起吃早餐,牵手,接吻,吃饭,逛街……做着一些情侣们该做的事。

这些,始终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今天他要这样,明天他要那样,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下安排的好好的,她没有自主的权力,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甚至怀疑,他之所以会选择她,是因她的懦弱无能正好满足了他骨子里那股强烈的掌控欲望。

该死的白发魔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咬着牙,在心中恨恨地骂着。

她再不要理他,要是他再来找她,她一定拿出今天在墓园劈人的骨气,学李妍手扛扫把,扫他出门。

乐天面色铁青地走出江文溪的家门,拉开车门并未坐进去,顿了一秒,他又狠狠地甩上车门,直踹了车前轮胎几脚。

倚着车身,他摸出一包烟,想抽出一根烟,因气愤而不停颤抖的手却怎么抽也抽不出来。他恼羞地将整包烟甩在地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盯着五楼的灯光,心中的怒气无处可泄,他双拳紧握,重重地砸在引擎盖上。

十年前,他被警察送进监狱;十年后,他温顺得像着绵羊的女友告诉他,当警察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想。

警察?保护市民生命财产安全?除暴安良?为维护社会和谐安定做出贡献?

呵呵,那他算什么?刁民?还是贱民?当年,他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学生,是威害了别人的性命,还是夺了别人的财产,还是扰乱社会治安?

法律讲究证据,是公平公正的,如果你没有犯法,你问心无愧,谁也冤枉不了你!

公平公正?问心无愧?

他在心中冷笑,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公平公正?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问心无愧又能怎样?法律可曾还他一个公道?还不是一样被押进窗之中。当年他没饿死横尸街头,是他应该磕头烧香几辈子休来的福份了。

这个该死的窝边草!她懂什么?那样单纯的脑袋,怎么能明白这世界的黑白两种颜色?

他挫败地又狠拍了一下车顶,愤然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只听车轮胎磨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瞬间,车子像是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小区。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大年三十,江文溪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了李妍家。

以前两家是邻居,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去年李妍家买了新房,搬离了瑞X路的老式住宅区。

李妍见江文溪拎了这么多礼品,直说她是不是中了大乐透。江文溪浅浅笑道,孝敬李爸李妈的东西怎能寒酸?

李妍是个实足的开心果,就连包饺子也能包出很多“花样”,还对自己包的“花样”饺子赞不绝口。这“花样”可不是称赞她包饺子的手意,而是指她包的饺子总是奇形怪状,每个饺子都是肉馅塞多了,饺皮就撑破了,只不过包了四五个,个个惨不忍睹。而江文溪包得饺子则是一个个挺立,煞是好看。

李妈妈炸好了春卷,李妍见着立即放下手中的饺子,跳了过去,夹了两个春卷,自己一个,江文溪一个。

李妈妈见了自己女儿包的饺子连连叹气,便用筷子打李妍的手:“你呀,就知道吃,看看人家小溪包的饺子,好好学学。”

李妍咬着春卷,依在江文溪的身上,不甘地撇了撇嘴,回道:“你这是没有艺术眼光。话说,哪个饺子脱了马甲不都是肉丸子?我这是提前展露它的内在,这叫内在美,你懂吗?”

李妈妈直翻白眼:“你省省吧,别以后嫁了人,丢老娘的脸。以后要是被婆家扫地出门,别回来见我跟你爸。”

李妍和李妈妈两人来回不停地斗嘴,江文溪一边听着,一边浅浅地笑着。

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在李妍的骚动下,江文溪也端起了酒杯。

江文溪的酒量不是很好,但喝得并不多,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比平时更多一分娇羞。李妍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

李妈死命夺她的酒杯,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不拦着她,估计她能把那一瓶酒全喂下肚。

“你看看,哪个女孩子像你整天抱着酒瓶?”李妈妈不停地念叨。

李妍嚷着:“做业务的不能喝酒,还做什么业务?你放心啦,喝多了,睡一觉,明天照样活蹦乱跳。”李妍趁李妈妈不注意,将酒瓶又夺了过来。

“跳跳跳,你当你鲤鱼跳龙门!”李妈妈不情愿,又伸手去抢。母女为一瓶酒大眼瞪小眼。

江文溪站起了身:“阿姨,没事的,妍妍的酒量她自己知道。”

李妈又道:“你别向着她。”

浅酌的李爸只好打圆场:“年三十,开心就好。”

“哼,父女都一条心了。”李妈妈气得索性不理这对父女,夹了好多菜给江文溪,“溪溪啊,别学我们家妍妍,来,多吃菜。”

吃完了年夜饭,李妍拉着江文溪下楼放烟花,烟花放完了,两个人便并肩坐在摇椅式的秋千上,聊着很多小时候开心的事。

蓦地,依在她肩上的李妍问:“溪溪,今晚你开心吗?”

“开心。”江文溪笑了笑。她知道李妍怕她不开心,大二以后的每年三十,几乎都会在放烟花的时候问她这个问题。

李妍嘟着嘴:“可我感觉你今晚很不开心。”

听到李妍这么一说,江文溪愕然,睁大了双眼,偏过头看着醉眼迷朦的李妍。

是的,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有些小小的郁闷,可是,她的心思有这样明显吗?

“没有,”江文溪抬头看向天空,幽幽地说,“只是有些感慨又老了一岁。”

“老女人好啊,老女人嫁人了,有钱,有房,有依靠,想上男人不用到处找。”李妍越说话越浑。

“妍妍!你喝多了!”江文溪怪嗔地推了李妍一下。

“唉哟,你真是够纯情的。”李妍抱着她眯起眼,带着浓浓的酒气,痞痞地一笑,“亲亲小溪,告诉我,你和白发帅哥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你的纯贞还在吗?”

江文溪狠敲了一下李妍的头,胀红着脸:“你喝多啦!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呀!死小孩现在学会隐瞒了嘛,一定有情况。”

“没有啦!你喝多了!”

“怎么可能?我千杯不醉!快说,不然你今晚别想睡了。”

“真的没有啦……”

“一定有!”

“没有!”

……

常言道,男人喝完酒后是禽兽,这女人喝完酒后就是野兽。

怕酒后的李妍吹久了冷风生病,经过非人的抵抗,江文溪终于劝动了半醉的李妍回家。

李妍全身的重量几乎依在了江文溪的身上,趴在她的肩头不停地呓语:“溪溪,上楼我们就打麻将啊,别人不敢和你打,我跟你打啊,我不怕输的……”

江文溪哑然失笑,不禁想到小时候和同学打麻将总是输,不甘心的她向大舅负责抓老千的同僚学了几手,之后就是百战百胜,但有节制,从不乱赢别人的钱。但自父母和大舅相继去世之后,她为了筹学费,而不得不将此特长发挥,导致后来和她打过麻将的同学或者邻居阿叔阿婶们,只要见了她上桌,肯定不会坐上那一桌。

她得了个外号叫“麻室鬼见愁”。

甚至还有人开价,请她去赌钱。渐渐地,她觉得这样做是在丢大舅的脸,就再没有去棋牌室摸过麻将。甚至逢年过节,朋友邀约她也婉言谢绝。

“溪溪,别太压抑自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打他们的。你大舅不给你练散打,不想你当警察,还逼你去医院,你不想去就别去,我给你当沙包,你有气我帮你挡啊,别一个人偷偷的哭啊,我不会笑你有病的……”

江文溪惊愕地偏过头,凝视着满面绯红醉得迷迷糊糊的李妍,喉咙之处犹若堵了铅块似的。妍妍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一直以来,她以为她隐藏得够好,原来妍妍一直知道这件事,不说出来,是不想她难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