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此情待与东风约/爱奴(网络版)(27)+番外

可是如果不是他,她也许早已死在马车里或者乱箭下,不是吗?他替她挡下那一箭,是那样的毫不犹豫。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咬牙切齿,却还是要拼命去救的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在心中不停地说:夏品妤啊夏品妤,一心想要自由,可是不经历过一番痛彻骨,又有什么资格说是要求自由?想要活下去,眼下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小时候,跟随爹一起在山里采药的时候,也迷过路,她总不能连小的时候都比不上吗?

从湍急的济河跳下,都可以大难不死,也一定不会死在这深山里。

她用手背擦干了眼泪,重新站起身,将蔓藤条绕过胸前,打了个结,迈开脚步,拖着昏迷的司行风,继续向前。

天黑前,一定可以找到栖身之地。

一定可以。

也许是苍天怜悯她,就在暮色越来越浓之际,终于让她遇到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

她拨开挡在洞前的杂草,洞内温暖的气息拂面而来。洞内有许多枯叶和枯枝,许是之前有人像他们一样栖身这山洞里。

她将司行风拖至洞内的枯叶上,然后解□上的包袱,找到火石,可是火石浸了水,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未能擦出火花。

既然洞内留有枯叶和枯枝,说不准还有用剩下的火石。她丢下手中的火石,借着洞外射进的月光,在地上慢慢摸索,果不其然,真让她找到了两个火石。

激动的心情不知该如何言语,也许真的是上苍可怜她。

她将现有的枯叶与枯枝架好,然后用火石对着枯叶拼命敲打,不一会儿,终于点着了火。顿时,整个洞内亮了起来。

火光照在司行风的脸上,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这一路拖着他前行,他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伤口之处阴阴地渗出血来,肩头的衣衫早已经染得血红。

她解下布条,查看伤口,伤势似乎严重了。她重新替他处理伤口,撒上金创药,包扎好伤口之后,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怕他冷,她又去洞外找了更多的枯枝枯叶,堆在周围,架起了火,然后又将包袱内所有湿了的衣服全部在火堆周围晾了起来。

忙好一切,她便缩在他的身旁坐下,时不时用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没有异常,才放心的拨弄着火苗,整理包袱内的东西,烘烤着不知是否还能再用的一叠银票。

她打开另外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两粒深褐色的丹丸,还散发出一种淡淡幽香。不知是什么药,她小心翼翼地盖上瓶盖放好。

蓦地,同瓷瓶摆放在一起的防水皮囊夺去了她的目光,究竟这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比那一叠银票还这么重要。

十分好奇,她打开防水皮囊,里面放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许多多人的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面都用朱砂笔重重地划去。

她翻了又翻,直到最后一张,尚有几个人的名字上没有那一道朱红砂印。

她不禁疑惑,何以划在名字上的一道道朱红印记,像是一种种记号,感觉像是宣判了这个人死亡一样。

她蹙起眉头,将这份名单叠好,装入皮囊内,并将它和瓷瓶摆放在一起。这份名单既然能这样保存,对侯爷来说一定十分的重要。

收拾好东西,她的肚子发出一声难堪的咕咕叫声。

只可惜原本装在包袱里的馒头早已被水泡得没了踪影。

饥肠辘辘,越是清醒越是饥饿。

她索性蜷缩起身体,在离了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躺下,也许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许是太累太乏,她瞌上眼没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司行风觉得全身都像火烧似的,热得他好难受。

最让他觉得痛苦的是,他的身体被紧紧的束缚着,双手双脚分别被绑在床头和床尾,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那根绳子。

耳边不断传来三个男人淫糜的嬉笑声:

“虎爷,你拿着那蜡烛做什么?”

“周老弟,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我前两天才学会的新玩法,非常之有情趣。哈哈哈……”

“王兄,这叫滴蜡,待会看了你就知道了有多刺激。”

“这滴蜡可是有讲究的。你们两人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司行风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他艰难地歪过头,透过散乱的发丝间,他看见床侧站着高矮不一,胖瘦不等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手高举着一只红烛,笑得整张脸就像是一个皱起的橙皮,极度的猥琐。

这个叫虎爷的麻脸男人先是伸手在他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一掌,然后大声笑道:“我今天就用蜡在他这里滴出一只老虎来,哈哈哈……”说罢,他将红蜡倾斜,一滴红烛泪迅速坠落。

滚热的蜡油滴在皮肤的瞬间,臀部那一点灼烫让司行风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看到没有,有反应了。再来再来。哈哈哈……”

一滴又一滴热蜡滴在司行风的臀部和腰背上,一点一点的灼烫感让他不停地紧紧攥着拳头,他无法挣脱那两道束缚,只能咬着牙,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不许动!”

他的臀部狠狠地被人抽打一下,他吃痛,瞪着赤红的双眸看向身后的三个男人。

虎爷狞笑着道:“老子花钱是来享乐的,你再动一动要是让本大爷不爽了,本大爷要你好看!”

说着,又是几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臀部和背部。

他咬着牙,闷哼了几声,不再扭动身体。

“来来来,你们也来玩玩。”

“虎爷,据说滴在这个地方,才会更有感觉。”一人伸手滑进他的大腿内侧。

“来来,许兄,你来玩玩,包你爽。”

“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

下一刻,一滴滚热的蜡滑进他的大腿内侧,他终于忍不住地叫喊出声:“啊——”可是这一声叫声是那样的微弱。

“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他叫了。要叫的,叫叫才有感觉。下面谁来?可以换换其他地方哦。”

“我我我——”

“啊——”他惨烈地叫了起来,方才又一滴滚热的蜡滴在他的足心,那锥心的疼痛,让他不停地蹬直了双脚,只是无论怎么都挣脱不了锁着脚踝的绳子,而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份难熬的痛苦。

因为他若是痛得叫出声,他的叫声只会令他们更加亢奋,折磨他更加地卖力。

这一夜,除了他感觉全身的皮肤就像是不停地被火铬火烫。

他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干涩的喉咙里拼命地呼喊着:“不要……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不要……放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沉睡中的品妤被司行风惊醒,她睁开眼,看到他满头大汗,不停地挥舞着手臂,脸部的表情极为痛苦,口中不停地呻吟着:“畜生……我会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这是梦魇。

她抓住他乱挥的手,喊道:“侯爷!醒醒!”

“畜生……我会杀了你们……畜生……”

“侯爷,醒一醒!”

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下,终于梦魇中醒过来。

一双含怒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第二十八章 同甘共苦(一)

-->

喉咙被掐死,品妤说不出话来,她死命地掰司行风的手,却敌不过他蛮恨的力道。被他掐地快要窒息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伸手在他左肩胛的伤口膀捏了一下,他吃痛,便松了手。

肩部的疼痛让司行风完全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品妤。沉默了一会儿,他右手捂着左肩,慢慢坐起身,别过身体不看她。身上盖着的衣服自然滑落,露出胸膛。

他一怔,转头看向品妤,眉头深深蹙起。

“请侯爷恕罪。之前侯爷一直在昏迷中,不便上药,所以奴婢抖胆撕开侯爷的衣襟。”品妤端直地跪着解释,“其余衣服都湿透了,这会差不多烘干了,我去拿给您。”

“不必了,我自己来。”司行风将身上的衣服扔给她,意欲起身,殊知,刚刚立起,便又跌了下去。

他恼羞地看着疼痛的左边小腿,与左肩无异,同样包裹着结结实实的灰色衣条。他慢慢转过头看向品妤,寻求答案。

品妤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挫伤,垂下眼帘,轻道:“我找到侯爷的时候,侯爷的腿便已经是这般。”

司行风看着她,又看着自己的腿,发出一声怪笑。左肩伤了,左腿也伤了,整个身体有半边身子不能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品妤起身,将晾干的衣服递至他的面前,憋了半天,才道:“让奴婢伺候侯爷更衣。”

司行风恶瞪了她一眼,恼怒道:“侯爷?在这鬼不生蛋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人,还叫什么侯爷?不准再叫我侯爷!”

因为生气,起伏的胸腔不小心牵扯着肩胛处的伤口,他轻轻皱眉。

品妤抿了抿唇,直言:“侯爷勿须动气,你并没有残废,腿上的伤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肩胛的伤口可能恢复的要慢一些,也许日后左手会有一阵子使不上力,但也没有到要残废的地步。”她知道他在闹脾气,从上次他生病不肯吃药,她差不多明白,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挑刺,索性直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