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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待与东风约/爱奴(网络版)(54)+番外

品妤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片茫然。

“你干什么?”司行风恼怒地抓住花清琳的手腕。

“这个贱女人这样对你,你还护着她?”花清琳甩开司行风的手,斜睨着品妤,锐利的目光在她的全身上下扫视一番,唾骂:“哼,贱人,什么货色,也配!”

司行风厉道:“花清琳,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的事还轮不着你来管。你身为贵妃娘娘,却莫明其妙地在这里撒泼,也不怕宫里的太监宫女传开了贻笑大方。”

“贻笑大方?我怕什么贻笑大方?”花清琳彻底被激怒了,顾不得不远之处还有秋儿冬儿和自己的贴身侍女云儿,对着司行风几近抓狂地说,“司行风,你变了。自从你与这个贱人一同去过一趟金碧皇朝,就变了。该注意的人是你。这里是王宫,而你,身为平远侯,却借酒醉跑到这里来找这个贱女人,若是传出去——”

“你闭嘴——”司行风怒喝一声。

与此同时,只听“叭”地一声,一声强有力的耳光打在了花清琳洁白的脸颊上,顿时五条指印。

这清脆的一巴掌,不但将花清琳打怔住了,也令司行风怔住了,惊诧地看着品妤。

品妤收回手,冷眼看着花清琳,一字一句地对她道:“第一,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第二,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不论什么货色,总之不是那个哭货。第三,如果令尊令堂没有好好教你该怎么尊重别人,这一巴掌便是替他们教的。若是以后再听到你口中骂一个贱人,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贱得更彻底。”她扬起纤细地下颌,挺直了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与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这样说我?”花清琳气得脸都变了形。

品妤想到洛宝姑娘曾经说过的话,不禁反讥:“只有贱人的奴婢,才称做贱婢。本宫现在是王上的良妃,不是贵妃娘娘的奴婢。贵妃娘娘骂本宫是贱婢,是在骂王上贱吗?贵妃娘娘,羞辱王上,可是死罪。”

“你……”花清琳手指着品妤,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姓夏的,你仗着王上一时宠幸,敢这样跟我说话?!看我不撕了你。”

花清琳伸手又要打品妤,手却又被司行风抓住。

花清琳恶瞪向司行风,司行风严厉的眼色却充满了警告,意思是你要是敢打下去,试试看。

花清琳心有不甘的握起拳头,挣扎着,司行风这才松开手。

品妤不以为意地看向二人,语带嘲讽,道:“本宫还要赶着去见王上。若贵妃娘娘与平远侯爷要叙旧,请便。”说完,她的唇角若勾了勾,抬眸看向前方两个紧贴着的粉色身影,便道:“秋儿,冬儿,还不领路。”

司行风紧盯着她的眸底跳动着一触即发的火焰,什么话也没有说,便拖着愣在一旁地花清琳先行离开。

花清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拼命地挣扎着,要跟品妤拼命,“我要教训那个贱人。她以为她是谁了?她以为她是谁了?不过是仗着西陵川这几日图新鲜罢了,就敢欺到我头上。”

“你闭嘴!”司行风无法忍受地甩开手,嫌恶地瞪了她一眼,便独自离开。

花清琳追着他,道:“司行风,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个贱女人这样对我?你难道忘了是当初是谁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是我,花清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别忘了,这个贱女人,跟夏之洛是一路货色——”

司行风停下脚步,阴寒着脸看着花清琳。花清琳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了,总算是闭上了嘴。

司行风十分残忍地对花清琳说:“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要不了西陵川下旨,我也会让你乖乖闭嘴。我司行风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来要胁我。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还会在乎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还指望我对你感恩吗?我不管你对我是移情别恋也好,还是什么,总而言之,我跟你什么可能都不会有。就算是西陵川逐你出宫,我跟你也不能。你好自为知。”

豆大的泪珠立即顺着花清琳的粉颊流了下来,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知道没可能。但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爱你,又没有强迫你爱我,只要你对我好一点就够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是爱上那个姓夏的女人,你和寻哥哥一样,都爱上姓夏的女人,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花清琳提着衣裙哭着跑开。

司行风深深地闭起眼,对于花清琳,他是感恩的。当年母亲死后,他一个人落魄地流落到白虎国,因为许久不吃东西,昏迷在净慈寺的路上,若不是花清琳去净慈寺为太子祈福,发现了他,他也许早已死在半路上。花清琳知道他是谁,对于他的遭遇万分同情,便向西陵川引荐,他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只是这几年来,她对他已经超出了原是一个施救恩人的身份,对他的爱恋也变得□裸的,甚至不避讳西陵川。然而,西陵川知晓这一切,却也毫不在意。也许是她为西陵川生下了唯一的子嗣,所以西陵川对她会诸多的容忍。又或许,是西陵川需要他,在这样的情势下不宜得罪他。无论什么理由,他依然钦佩西陵川的忍耐和涵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花清琳,都可以放任到这样的程度。只是若是花清琳在这样放肆下去,太子也难以保住她。

不过,花清琳说的对,他今晚也的确逾矩了,身为臣子,以酒醉散步这个烂借口,守侯在去御花园的路上,只为了见一个女人。这是生平第一次。生平有多少个第一次,他是了为了这个女人破的例。

他转身看向不远处匆匆行走的三个身影。

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他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司行风与花清琳争执的声音很大,字字句句皆清楚地传入了品妤的耳中。

她看着司行风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先前激起的那一股子力量瞬间消失了,唯有快步向前走,才能支撑住空虚的身体。一心想着快点走到御花园,却不甚被脚下的石子一绊,扭住了脚,差点摔倒。

“娘娘,您没事吧”秋儿和冬儿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摆了摆手,道:“没事。秋儿,冬儿,今夜的事,你们记住,一个字都不可以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半分,会是怎样的后果,你们应该知晓的。”她的语气虽轻,但警告的份量却不轻。

秋儿和冬儿立即道:“娘娘请放心,秋儿和冬儿绝不会乱说半个字。”

“娘娘,你脸上的妆全花了,要不要回琼华宫重新装扮。”秋儿说。

“好。”品妤点了点头,转身又向琼华宫走去。

品妤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思绪仍一直不停。方才将酒水泼洒在她身上的那个倒霉的小宫女,她一定要想法子将她收来琼华宫。今晚与花清琳这样正面冲突,以花清琳的个性,必定牵怒于那个小宫女,就好比当初的她和含烟。

她入宫的当天,第一件事便去尚衣局看含烟。她离开宫中半年多的日子,含烟看上去十分憔悴。她本想留含烟在身边,但转念又想,西陵川对她究竟是不是只是一种好奇与新鲜的感觉,若是这份好奇与新鲜的劲头过了,自己都不知会怎样,若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含烟,倒不如不留。

她问含烟要不要出宫,含烟盯着她看了未久,便拼命地点头。这小丫头比半年前领悟力要高了许多。于是,她便向西陵川请旨,西陵川准了。含烟离开是对的,若是她真收含烟在琼华宫,花清琳不敢对她怎样,必定会为难含烟。

其实,真正让她感到烦心的,不是花清琳,也不是那个小宫女,而是方才离开的男人。

她的脑子里自始自终都呈现着一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她是在自作孽。

她拿后半生,去赌一场未知的事。

其实,他的心中应该是有她的吧,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冒生命之险,跑来只为了羞辱她么?若是他对她真的有心,为何不将话说明白呢?为何还要这样用言语刺伤她,让她难过?还是他觉得她能承受住这样的伤痛,一次又一次。

重返宫中,成为西陵川的女人,究竟是对还是错。她不禁一次又次问自己,却无法得知这个答案。

回到琼华宫,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急赶回赏月宴上。

远远地,她看着西陵川在向她招手。

她咬着唇,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笑容柔媚地坐在了西陵川的身旁。

司行风见到那一抹蓝色身影回到宴上,眼眸微转,目光迟疑地看向那一抹身蓝色身影。

她又重新化了妆容,就像是戴上了一屋厚厚的面具,看不到先前那个痛哭失声的夏品妤。

她的嫣然巧笑一一落进他的眸底,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是别样的可爱,却同样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想到她方才说的话:“……是的,我讨厌许碧柔,是因为嫉妒,因为你会对着她微笑,那种笑容,就像是三月里的微风,吹在人的心里是暖暖的,而对着我的时候,永远都那副冷漠的脸,就像腊月的寒风,一直吹到骨子里,冷得让人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