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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136)+番外

李承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朕也觉得托生这话说不通,否则历朝历代天子,不都成了一个人么。”

钦天监笑道:“自古紫微星降世,也是有的,诸天星官中,紫微星主血灾,托生时必有一番腥风血雨。两百余年前,紫微星晦暗,一星消失无踪,想必就是紫微星降世。”

李承青心里暗自算了算,两百余年前……忍不住又问:“紫微星多少年托生一次。”

钦天监道:“这个老夫说不准,但历朝钦天历上记载,那次紫微星消失,同时文曲星,武曲星双星降世托生。”

“可不到数十年,文曲星再次归位,唯武曲星与紫微星不知去向。想必人间寿终后流连不去。过得百余年,文曲星又不见了,想必是下世来寻。”

李承青笑道:“有这蹊跷。”

钦天监笑道:“凡间总总,不过是个传说,陛下当故事听着罢了。”说毕起身告退。

秋来香晚,一殿艳红。

——鹰奴·全文完——

番外

青山绿水,长天杳阔,一缕孤魂在世间游荡。

“你见到一个高高的鬼魂么?”那缕孤魂执着地四处问。

旷野上的野鬼俱茫然摇头。

数月前的那场大战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乃至世间到处都是游荡的魂魄,人死后,就变了个模样,再也不是自己了,也认不得旁的人了。

那缕孤魂忘了自己生前是谁,也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更不知自己为何没有前去托生,只在世间游来荡去,唯一的记忆只有“寻找一个高高的鬼魂”。

所有的魂魄都忘记了自己,更不可能找到自己。

孤魂在世上游荡了近百年,依旧没有找到想找的那名高高的鬼魂,他甚至忘了为什么要去寻找,只有一个固执的念头。

某一夜,诸天星宫产生了百年一次的乱序,斗转星移,星落长空,于子时被打散,继而纷纷掉头,重寻归宿。

“你在找我?”一个发着光的人影浮现于孤魂面前。

孤魂道:“你是何人。”

“武曲星君。”那人影道。

孤魂:“武曲星君是什么。”

“你执念仍在,无法归星位,上苍见你流连世间不忍心,命我下来寻你。”武曲星君道:“你造的杀孽太多,乃至寿终后仍在人间受苦,跟我走罢。文曲星君也在寻你。”

孤魂:“不走,我要找到慕哥。”

武曲星君:“是我,那是我昔日的名字。”

孤魂茫然抬头,看着那发光的人影。

“你没喝醉生梦死,这可怎么办……”孤魂喃喃道,抬手去摸,却摸不到实体:“你脸上的红痕没了……”

武曲星君道:“紫微星君,你当真一点记不得了?”

孤魂缓缓摇头,武曲星道:“你将你自己给忘了。”

孤魂:“我得先把我自己找回来。”

武曲星:“跟我来,我陪你再去一世罢。”

初冬,一辆牛车自京师出城,沿着官道下江州,车斗上的稻草堆旁坐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

孤魂道:“你就算陪我再去一世,从前的事你也记不得了。”

武曲星道:“我会尽力想起来的,若想不起来,便将你的醉生梦死喝了。”

孤魂点了点头,不依不饶地问:“你能想起上辈子么?”

武曲星耐心道:“应当能,你去罢。我去你降世之处等着。”

孤魂道:“说好了的。”武曲星道:“说好了。”

孤魂放心地点了点头,孤零零的飘荡在那牛车后。

星穹周天运转。腊月初七,江州许宅,辰时。

星空变幻,紫微垣朝大地上射出一道华光,落向许宅。同时间,东天缓慢旋转的武曲星绽放出耀目光辉,一抹星辰之光飞向大地。

许宅满院红光,红光褪尽,两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哇”的一声响起。

“老爷这怎么还没回来——”管家焦急道。

“恭喜恭喜。”江州参知扶峰登门,笑道:“许夫人定是生了位小公子!”

“参知大人这边请。”管家忙将扶峰让进府内。

扶峰笑道:“不妨,我随意走走,你快去寻许大人回来。”

满院梅花香,血似红梅在院内绽放,扶峰一路进了西厢,产婆在屏风后给两个婴儿洗澡。

扶峰点了点头,捋起袖子,笑道:“我来搭把手。”

产婆道:“有参知大人抱过,这俩娃儿来日定是了不得。”

“嗯。”扶峰笑了笑,亲手抱起脏兮兮的小婴儿,在他额上摸了摸。

片刻后产婆给两个婴儿裹上襁褓,扶峰亲手抱着其中一个,也不避忌,径直进了产房,许夫人刚从昏迷中醒转,虚弱地问道:“这是我的孩儿么,参知大人怎进这处来了?”

丫鬟过来牵起许夫人的手指头,在生辰纸上按了个指印。

扶峰在珠帘后道:“见这孩儿长得精神,心里欢喜,前来向夫人讨个吉利。”

许夫人笑道:“名字都起好了,参知想讨什么?直说就是,给你当个干儿子?来日有什么作为,都应了参知大人吉言。”

扶峰忙笑道:“不敢,能平平安安过一生就行了,待能念书认字时,便交给我,当个小徒弟罢。”

二十五年后。当年同一天出生的两个小孩儿已成人,一辆马车离开京师,行进在入西川的官道上。

许凌云在马车里睁开眼,头痛欲裂,夏日璀璨的阳光耀眼无法直视。

他起身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

赶车那人回过头,脸上带着一道绯红的胎记,朝他笑了笑。

“你给我喝的什么?”许凌云道。

李效悠然道:“让你睡会儿。”

许凌云疲惫地坐回马车里,问:“去哪?”

李效扬鞭虚抽,在空中发出啪的轻响。

“去随处走走,看看你守护过的这个天下。”李效笑着说。

许凌云说:“和我一起?”

李效答:“和你一起,帝位已传给承青了。”

许凌云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李效打破了车轮滚动声,又道:“孤还是未曾喜欢上你。”

许凌云笑道:“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么。”

李效嗯了一声,许凌云笑道:“不定你得先找到你自己。”

李效答:“甚好,要先找到我自己。”

啦啦啦~又完一本了写这本的时候感触很多,学会了不少,基本是自己写作道路上的一个尝试学习怎么在没有任何搞笑,噱头以及人物脱线搞怪的情况下来使用纯剧情和写作技巧来吸引大家一章接一章地翻下去这归根到底是一个疯子的故事,当然过程略带瑕疵,还是缘于小非自己的写作习惯以及逻辑思考中存在的某些盲点总之应该算是在大家的支持下,度过了某个困难的瓶颈当口,非常感谢本文能完结,与所有买V和留言的大人是分不开的是各位支撑着我把这个很沉闷的故事写完,以后应该不会再写这种沉闷系的古代文风新坑大约八月中旬到下旬开,避开暑假题材爆发的高峰期开始准备存稿,再次,感谢本文的所有读者,是你们在支撑着我写作的所有尝试不管文风是欢乐向还是沉闷向,都有人愿意跟文,是一个写手最大的动力非常感谢!

[鹰奴特典]南柯记

三年后。

一只海东青飞过千山万水,越过东海,进入内陆,一路飞过扬州,仿佛追寻着某种踪迹。

一辆马车驰向西川,经官道入汀州,抵达蒹葭二城,两城不过距离百余里路,许凌云倚在马车上,说:“陛下。”

“现下该孤唤你陛下了。”李效在车中道。

“大家都是陛下。”许凌云打趣道:“臣倒也无甚所谓,你当二十年陛下,我当二十年陛下,大家打平。”

李效道:“莫混说胡话,待匈奴人的鹰回来再说不迟。”

许凌云道:“陛下是想它回来,还是不回来?”

李效缓缓摇头,言语间颇有点不以为然:“飞出去,未必就找得见沧海阁,找到沧海阁,也未必能索到甚么药……”

“索到了药。”许凌云悠然道:“也未必就回得来,回得来,也未必找得到陛下,找得到陛下,陛下也未必就喝。”

李效没有回答,三年前离开京师时,他特地将匈奴贡的海东青一并带了出来,许凌云豢鹰多年,自知驯禽之道,有鹰在手便闲不住,开始调教新鹰。两年过去,倒也驯得像模像样,那鹰虽不及亲儿子,却也颇有灵性,听得懂些许人话,陪伴两人游历四方,平添不少乐趣。

一路上二人走走停停,俱守主仆之礼,李效是主,许凌云仍为仆,赶着马车下江洲,过扬州,一路上秦州,最后从东阿南下,沿着海岸线到了东海。

东海畔,许凌云将鹰交予一名船夫,嘱咐他划船出海,一路朝东去,走到不想走了,便将海东青放出去,并朝它细细说了些话,让它带着许凌云的亲笔信,寻沧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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