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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爱上弦月(60)

说完我要说的,我拔下他口中的布,替他盖好被子,起身准备走人,司行风的声音在身后冰冷地响起:“姓夏的,你以为你今天所做的和所说的,就能为你曾经犯下的恶行逃罪么?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誓言要杀了我的男人,让我想起了白映彤,我对他笑了笑:“想杀我的话,等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再说。”的

出了状元楼,没想到都已经过了子时。

深秋的夜风,竟是这般的寒冷,一直吹进了我骨头里。

打着寒颤,顶着夜风,我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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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离恨

夜凉如水,深秋时分更添萧瑟。

我没有回莲轩,直接往离轩走去。

眼前的离轩虽一片漆黑,但是我肯定他就在里面。心中的猜测是对的,因为我被梅花阵给拦住了。

他不想见我。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候心态总是很微妙的。误会从一开始,就是一直只想到对方的千错万错,从不说到不了解,再到胡思乱想,再到最后的想歪,最终形成了误会。

我不想让误会产生,所以黑暗中,对着离轩小二楼的方向,我大声地呼喊着:

“上官寻,我去撷香阁并不是去寻欢。如果你知道司行风的事情,不管你相信也好,不想信也好,我都要说,那件事不是我做的。”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即使我说出来,你也不一定会轻易的相信,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的

“上官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的真相,耳朵听到的也非事实之全部。如果现在你还能够很冷静很理性地去判断,那么就请你好好地回忆第一次在离轩里,你曾经对我所说的话。”

“上官寻,我等你听我的解释。”的

“上官寻……呜呜呜……”的

在夜风中,我站了很久,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在细雨中我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让我失望的是梅花阵始终未消失。

带着受伤的心,我回到了莲轩。

泪一夜未干。

依照昨日的承诺,天微亮,我让青青雇了一辆马车送司大娘先出城,约好了在城外的十里坡等我。之后我便雇了另一辆马车,又找到了两个镖师,护送司行风出城。

由于和寻冷战,心情很不爽,又不想听司行风一路叽叽歪歪,我仍用布塞住他的嘴。

无视于他的仇恨视线,我从怀中掏出八千两银票,折好塞进他的怀中,便开口:“这些银票你收好,如果你不想要扔了它烧了它都随你,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过会到了十里坡,你就可以和你娘相见了。还是那句,我不是卖你的那个人,为了防止你误报仇,我安排了两个镖师,会一直护送你和你娘回老家。祝你们一路顺风!”的

那八千两是夏之洛那个锦盒里剩下的所有家当,全部给他都嫌少,至于他接不接受那也是他的事了,反正我是仁至义尽。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便闭上眼睛,等待着快点到达目的地。

司大娘一看到司行风就激动地抱着他痛哭起来,没有给她开口骂我的机会,我便坐上另一辆马车返城了。

马车上,我依旧听到了司行风愤怒的声音传来:“夏之洛,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俗语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我也终于在现实中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贩卖会元逼良为娼这件事,在整个京城要不了三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而且版本诸多。总而言之,我,金碧皇朝的瑞王妃,不仅犯了“七出”之条的第二条“淫”,还犯了<圣朝律>刑法中的“禁止恶意买卖人口”这一条,这两条加起来就是罪无可恕。

这件事很快地就惊动了皇帝。我原本还抱着希望,以为这事会先由宗正令议亲审理,再上报皇帝,尔后便可得到从轻处置。没想到直接来了个三级跳,由皇帝亲自殿审。

当我被“请”至上华殿时, 眼珠子都快要暴出来了。

哇!不是吧?三公九卿各路官员全部到齐了,我想当年审秦桧也不至于要这么大的排场吧。

洛宝,你该放花炮大肆庆祝的,这是自金碧皇朝开国以来,第一桩由皇帝亲自殿审的案子。不要说我这案子是开国以来,第一个皇帝亲自殿审的案子,估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他们一个个似模似样,眼中对我都充满了鄙视和唾弃,瞧那一副副“正气凛然”的假样。切!我又没贩卖你们妻妾儿女。一群哈巴狗,梅妃得势时,恨不得天天跪着舔夏仲堂和我的脚趾头。

才收回逗留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便被人很用力地推倒跪在地上。该死的家伙,不知道对待女士要温柔一些吗?的

其实从知晓皇帝要亲自审我,我就已经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看来是有人存心借此机会想让我死。

此刻的我就犹如横躺在肉砧上的一头猪一样,任人宰割,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双手紧紧的纂着拳,咬着牙,等待着受刑而已。

我抬头看着站在右前方的寻,从那夜开始,我就没有再见到他,而此刻在这上华殿中相见真是让人心酸。从我进入殿堂内,他就没用正眼瞧过我一眼,我不知道心死的感觉是什么样,但是我知道我的心真的很痛。

感觉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我顺着望过去,是齐哥,相反地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怜惜和不舍,回以苦笑。同样地我在上官允和皇家马德里的眼中也都看到了同情,但是他们的目光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又将我的魂拉了回来。

“夏之洛,你是向天借了胆子了啊?半年前在花神祭上,上弦月的事朕是看在夏爱卿和梅妃的面子上,便饶了你。没想到倒是朕姑息养奸了,平日里你就专横跋扈,为非作歹,竟然心狠手辣的连朕的会元你都敢给卖入欢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你这个狗胆包天的东西,今日朕要是不重罚你,便是对不起这天下百姓了。宗正令魏居贤,刑部尚书单不群,根据我朝<圣朝律>应如何治她的罪?”的

单不群以他那惯有的阴鸷目光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讽笑,走出队列,“义正辞严”“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回皇上,根据我朝<圣朝律>,瑞王妃触犯了第一卷<名例>第四条大不敬,触犯吾皇至尊无上的地位,同时触犯了第十一卷<科举制>第三条任何人不得阻挠适龄生徒参加科举;第六卷<贼盗>第十四条禁止私自买卖人口;第七卷<斗讼>第五十七条侵犯他人人身罪;第九卷<婚嫁违律>“七出”第二条‘淫’出,共计五条罪名,依法应先受鞭刑三十,再受流放之刑。”的

仔细听完单不群一口气念下来的这一大串罪名,真是让人嗤之以鼻,贩卖人口也能定出这么多条罪出来?鞭刑三十?流放?的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到花神祭的那一晚,他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那么错综复杂的律法竟然说起来这么溜,想必昨夜兴奋的一晚没睡好吧。

反正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肉砧上的肉任人宰割。定罪吧,定吧,定的越多越好。

受鞭刑,挨板子,坐牢,都是我老早就已经想到的。流放我倒是不曾想到,但是接下来魏老的回话比单不群所说的流放之刑更令我更震惊。

“启禀皇上,瑞王妃此举令吾朝皇室蒙羞,所犯‘七出’之条的第二条‘淫’出,依此还应由瑞王爷休书一份,并以掌记为记,从此从宗室除名,扁为庶民。”的

我以为“休书”这二字只有我一人听后会异常激动。

终于,他终于知道要看我了。读不懂他眼中是何情绪,我便以愤恨的视线回应着他,如果他要是敢写休书,哪怕就是死,我都要冲上去咬死他。

接下来魏老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些什么,还有其他一些宗正的官员说了什么,我一概都不进去了。

自从魏老口中蹦出休书二字后,我的脑袋里都是空空的。之后的受审过程,他们的问话,我也一概都不回答,只知道呆呆的安安静安静的跪着。

除了齐哥,还有上官允,甚至皇家马德里都有为我求过情,那个让我等待了很久的男人自始至终都象一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面无表情,我的心真是寒透了。

没有所谓的“议亲”减刑,得到最终的判决还是维持原判,就是先收押于刑部大牢,鞭刑于立冬那日执行,一个月后再服流放之刑。

总而言之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呵!真是可笑之极,敢情是我身体看上去比猪肥还是比牛壮?还是当我大罗神仙下凡还是那九命老猫,能顶的住那三十鞭?为什么不直接判个斩首来的干脆些呢?这不就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某些人不但想让我死,还要让我慢慢的受折磨而死。

还有那七出休妻,由于当初是皇帝老子亲自下的圣旨赐的婚,为了以保他的龙颜,最终判我和寻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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