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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20)+番外

顾长柏听得有些头晕,皱了皱眉。

陈齐大大地叹了口气,说:“老顾,不是我想说,有时候一些东西,真的是说不清楚的。”

“这一次,坦白说,我是认真的。”

“那孩子还年轻,看不上我这有点年纪的,要不是为了钱,他怎麽愿意和我睡。每次一碰他,闹得跟什麽似的……我上了点年纪,有点玩不起了,结果还是──”

陈齐看著顾长柏,说:“老顾,我认识你也有二十多年,有些事情你自己不明白,我看得倒清楚。”

“那个秦蓝秦大少,你……可碰不得。”

顾长柏的目光沈了沈。

他想告诉陈齐,是他多心了。

但是,这句话,怎麽也说不出口。

秦蓝……你碰不得。

……碰不得?

顾长柏突然像是遭雷击一样地站起,和陈齐简单告别,买单走出去,很快就有服务员给他穿上大衣。

那服务员生得算是明眸皓齿,还挺清秀的一个男孩儿。

外头下著细雨,服务员殷勤地替他撑伞。

顾长柏看著那服务员,经理也在後头跟著,突然凑近他耳边说了些话。

顾长柏一瞬间就明白了。

後来,那清秀的服务员便跟著他上了车。

顾长柏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那服务员也是有备而来的,两个人在车上就胡闹起来,连套子都用不著他烦恼,司机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事,车子依旧四平八稳地在道上开著。车镜是黑蒙蒙的一片,外头完全看不见里头发生什麽事。

顾长柏由车里弄到房里,精力是少见地旺盛,那男孩似乎还是第一次,被折腾得够呛,之间哭得一塌糊涂。顾长柏又释放一次,那男孩瘫软地倒回床上,身下惨不忍睹。

事後,顾长柏写了张支票,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赫然发现,这间住了将近十年的屋子著实大了点。

在长廊上,每一步都如此清晰。

顾长柏还是第一次觉得如此空寂。

发泄过後,顾长柏在书房里,又开始翻起那本几乎烂熟於心的企划书。只是看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双目生疼。

桌子上的玻璃,隐隐约约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那张脸,说是熟悉,却也有些陌生。他顾长柏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当年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人物时,有个看相的,说他一生戾气太重,心又太大,是个不甘余下的。

好一句不甘余下。

顾长柏能在如此年纪就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本身自然除了智慧狠厉,也只剩下沧桑。

他突然想起年轻的时候。

那段单薄的回忆,并没有什麽可想念的,包括他的妻子,他短暂且充斥著阴谋的婚姻。

正当顾长柏闭目冥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其实知道顾长柏的手机号的人不多,一般上要联络到他,还需要通过几个关卡。

於是,顾长柏很快就知道,是谁会在这种时候联络他,而且是用短信。

电话短信这发明,对顾长柏这一辈的人来说,是属於比较年轻的玩意儿。有话要说直接用打过来就成,用不著写什麽短信,浪费时间又矫情。

这话还是陈齐说的。

所以,会给顾长柏寄短信的,估计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顾长柏像是惊醒一样。

那一封短信把他从回忆带回了现实生活中。

他点开来瞧,果真是秦蓝寄来的。

【顾大哥,有一个蓝本要给你看看,还有那个吉祥物的名字,我刚才想好了。】【就用春夏秋冬来分,第一个吉祥物……我们的工程赶工的话大概在明年冬季会完成,夏季做宣传,那样就叫夏夏,你说成不?】【顾大哥,我也不是要这麽晚吵你的,可是……就突然想到了,要是再倒头去睡,我明天忘了怎麽办?哈哈。】【顾大哥,你要是还没睡,那就赶紧去睡了!不吵你了。】顾长柏来回看了十几遍。

心力似乎有什麽东西,渐渐地被填满。

方才那种席卷而来的空虚感,似乎慢慢地褪去。

他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可笑。

是的,相当可笑。

包括他现在的动作。

顾长柏用指腹抚摸著手机面的秦蓝二字,然後,缓慢地,把手机靠在嘴边。

神圣得仿佛在亲吻十字架。

一夜之间,他瞬间想通了什麽。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无力感。

就算在沈眠之前,默念著秦蓝这两个字,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像魔咒一样,深深地缠绕著他。

时间过得很快。

顾长柏和秦蓝熟识已经有半年多的时光。

秦蓝不知是遇到什麽,日趋成熟,建造一所东方国度仅有的主题乐园的计划,亦是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此外,渐渐有一些大企业愿意参与此计划,再加上秦蓝背後有地下龙头顾爷当靠山,谁不卖一分账。

然而,顾长柏对秦蓝却是越发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在讨好著秦蓝。

只要是秦蓝想要的,顾长柏便会在第一时间替他完成。

秦蓝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顾长柏让人标下了一个价值将近百万美金的蓝钻,交给了设计大师来雕塑,打成了一条链坠。

原因在於,秦蓝曾经在他面前偶然提起这南美蓝钻。

虽说只是一次,顾长柏却放在心底久久。

故而在秦蓝让人参与竞标之前,这蓝钻已然让顾长柏私下标得。秦蓝为此很是失望,那两天还稍稍郁闷了些,顾长柏嘴上安慰了几句,心底却是暗暗窃喜。

他想给秦蓝一个大大的惊喜。

顾长柏的这种心情,不能说是幼稚。是谁都想讨好自己喜欢的人,顾长柏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想讨好秦蓝。

但是,秦蓝的地位和他太接近,顾长柏总是为此懊恼,他不晓得如何正确地取悦秦蓝。

秦蓝太不一样,顾长柏总是顾前顾後,他正在小心地走每一步。

秦蓝生日当天,秦老宴请了许多人,只要是道上有个名的,几乎都收到了请帖。

当天,秦蓝无疑是最耀眼的人,这些年来他运筹帷幄皆显现出他卓越的能力,想要结交的人更是多不胜数。这其中,顾长柏自然占了一大原因,谁都知道,和秦蓝关系交好,就是和顾长柏打上关系。

秦蓝的生日宴会,顾长柏也被奉为嘉宾,和秦老俨然如同十几年的好友。当年的暗潮汹涌、明枪暗箭,似乎随著孙子秦蓝而不复在。

顾长柏的心情一直都很高昂,他的礼物无疑会是所有礼物里头最珍贵的。

他要给秦蓝最好的。

秦蓝在宾客间游走,顾长柏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

秦老拍了拍他的肩,这迟暮的老人依旧老当益壮,“老顾,你是知道我那宝贝孙子的,你要是疼他,今晚就多喝几杯,开心开心!”

顾长柏笑著应了。

秦蓝今天穿著一套订做的黑色西装,看过去帅气挺拔,眉目之间的稚气渐渐被沈稳所取代,在场所有人似乎都在追随著他。

这样的秦蓝,是顾长柏最大的骄傲。

他觉得,如果能和秦蓝站在一块儿,就是放弃现在的一切,也不是一件难事。

秦蓝……远远地、远远地胜过这一切。

顾长柏自己并不知道,随著时间,他对秦蓝的渴望已经到了执著不放的地步。但是,顾长柏的耐性向来极好,他打算慢慢地融入秦蓝的世界。为了能配的上秦蓝,顾长柏这段时间可说的上是洁身自好,床上的时间都拿去保养运动,人也更加注重仪表,就怕自己显老。

“老顾,哎,我这老头真是越来越想不透你了,我这孙子在家里越来越常说,你才像是他亲爸,我这老家夥是不知哪里蹦出来的。”

顾长柏听到这话,有些无奈,夹杂著一丝欢喜。秦蓝现下对他不如之前那般疏远,是好事,可要他当秦蓝的父亲,这点他实在无能为力。

“哪里的话,小蓝做了什麽,又让你给念了?”

秦老大叹一声,摇著头,说:“哎,年轻人啊──老顾,这事儿你还真不知道,别看我家这孙子天天犯桃花,一脸没心没肺,他这死屁娃可死心眼得很。”

顾长柏扬了扬眉,似乎来了兴趣。

秦老说到这事,看样子也有些烦恼,说:“阿蓝他喜欢谁我这老人家其实也不怎麽干涉的,现在要子孙多容易,什麽试管啊什麽代理孕母啊,乱七八糟的。管他呢──不过阿蓝他啊……不是我说,这孩子一辈子就看上了这麽个人,跟你说,我看这主题乐园,小蓝八成还是为了他建的。”

顾长柏一顿。

秦老喝高了,话也多了。

“其实啊,我这老头看得事多了,只要阿蓝他开心也好,就是这喜欢的人……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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