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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7)+番外

那块表,曾经在贺泉的车上见过,贺泉也曾经为了它,用冰冷的语气对夏允目说过话。

韩祺说:“你知道麽……?这一台是我们一起买的。”夏允目抬头,韩祺在看著他,似乎在回忆什麽:“那时候我们刚刚在一起,我出了第一张专辑,用那一点钱,一起买的。”

夏允目突然想起来,贺泉总会看著那一台钢琴出神,却一次也没弹。

贺泉的手指修长漂亮,仿佛是天生应该放在琴键上的。

夏允目很容易满足,他只想要和贺泉在一起。

韩祺看了看周遭,又说:“泉是个很好的人,他很温柔,也很体贴。”

最後,目光定格在夏允目身上:“你不觉得……你很肮脏麽?”

韩祺走後不久,贺泉就回来了。

那时候,夏允目已经整理好了桌子,刚从外头扔完了垃圾。

夏允目对贺泉说:“生日快乐。”又将那放著手机的盒子捧到了贺泉面前。贺泉眼里闪过惊讶,然後,有些苍白、还有些……愧疚。

他把手机收了下来,还带夏允目出去吃了饭。

贺泉答应带夏允目去看电影,夏允目一直都很雀跃,原来郁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从头到尾,一直挽著贺泉的手臂。

电影播映的时候,贺泉的手机一直响,贺泉看了看,最後把手机关上。

夏允目觉得,贺泉似乎有些晃神。

他没告诉贺泉,韩祺来过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贺泉静静搂著他。

夏允目闭著眼睛。

贺泉身上多了一股古龙水味儿。

和韩祺,是一样的。

不是自己的,总归,抢不过来。

夏允目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韩祺要出新的专辑,贺泉是公司的音乐总监,似乎也跟著忙了起来,回家的次数比以往少了很多。

夏允目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心里空荡荡的。

开电视看的时候,总会无意间听到一些消息。荧幕前,韩祺和贺泉站在一块儿,似乎在为新专辑做宣传,镁光灯前,两个人的互动很有默契,似乎,隐隐之间,能感受到一股暧昧。

一个记者大胆地问出了两个人之前决裂的消息,韩祺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之後,荧幕又转到了前些时候贺泉的生日宴会上。

夏允目呆了呆,原来贺泉办了生日宴会……

贺泉的生日宴会仿佛是业界内的盛会,只不过,镜头捕捉到了一个画面──韩祺和贺泉接吻的画面,虽然并不是很清晰,却依旧看得出来。

记者的问题很咄咄逼人,似乎是要带出,两人又复合的讯息。

贺泉只是微微笑著,没有多说什麽。

仿佛,是在默认。

夏允目关了电视,去煮了晚餐。

依旧做了两人份,等到了九点多,接了电话,确定贺泉今晚也不会回来,才动筷吃了点,剩下的,他会包起来放在冰柜里,隔天早上还能热了吃。

其实,贺泉对他还是很好。

就算不回来,还是会拨一通电话告诉他,也会对他说:“晚上穿暖一些,最近天气有些冷。”

夏允目想,就像韩祺说的,贺泉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的温柔,已经是一种习惯。

秦家主宅有自己的厨师,秦蓝去医院前,奴役了厨师煮了好几道小菜,又严格地吩咐了是给病人吃的,简直把厨师当成了营养师使唤。

医院的夥食并不是很好,虽然感觉上很健康,实际却没有什麽营养。

秦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

但是,他看见夏允目的时候,胸口总是闷著一口气。尤其,夏允目从床上看过来的时候,然後忙忙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树丫子般的手抖的很厉害,好像要折断一样。

夏允目看见秦蓝,总是很小心地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叫一声:“秦、秦先生……”

夏允目有些怕秦蓝,这是无法避免的。秦蓝也有些责任,毕竟,他也真的没怎麽善待过夏允目,至少,从前除了在贺泉面前,是绝对没给过好脸色的。

再说,那时候贺泉走得很急,几乎是把之後的事情都交代了秦蓝。贺泉让他跟夏允目说,那间房子已经登记在夏允目的名下,让夏允目以後都住在那地方。

秦蓝那时候听在耳里,就有些气愤,他总觉得贺泉这一次玩得太过,韩祺以前也闹过别扭,贺泉也总是哄著几天,两个人闹得最凶的一次,贺泉也试过找了MB玩了一段时候,可之後为了韩祺也是断得干干净净。

他从来就不了解贺泉,但是,他曾经因为贺泉对韩祺的感情,而深深感动过。

韩祺虽然不好,也很爱玩,却是和贺泉最相配的人。秦蓝一直都觉得,这两个人就算吵吵闹闹,之後也会在一起。

所以,当初贺泉剪了头发,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和这个男妓上床的时候,秦蓝依旧很乐观。

只是,後来就有些脱轨了。

韩祺很会玩,外头总惹了些其他的,贺泉脾气虽然好,醋劲却大,不只一次和韩祺闹开。韩祺这一次的确有些过火,和一个吉他手打得火热,两个人还一起在贺泉面前搂搂抱抱。

秦蓝是局外人,看得明白。

贺泉到底是个名人,甚至是当红的韩祺也比不上。再说那时候,贺家老头逼得紧,韩祺突然玩得过火,大概也是缺乏安全感。毕竟,贺泉太优秀,也太完美。韩祺总想做些什麽,感受自己对贺泉的重要性。

只不过,韩祺自己似乎也不明白,所以才会闹到後来,和贺泉说分手的事情。

贺泉那一次伤得很重。

秦蓝也有些看不过眼。

所以,他才会玩笑地指著角落的一个男孩说:“那一个每天晚上都来等你,看那模样估计也是做那一行的,玩得起。”

那一个男孩,就是夏允目。

贺泉一开始,或许真的只是玩玩。至少,秦蓝是这麽认为的。贺泉还不至於看上一个男妓。

只是之後,贺泉突然和那个男妓走得很近,死党还说过,很常瞧见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秦蓝就觉得有些怪异了。後来,贺泉把夏允目带到店里,秦蓝才真正的打量这个男孩。

勉强说得上好看,不过也只是清秀,从头到脚带著一股穷酸气,连韩祺的脚趾头也比不上。

秦蓝勾了勾唇──不过,装可怜倒是挺厉害的。

他故意说了些什麽,提醒贺泉韩祺的事情,贺泉果然变了脸色。秦蓝算了算时候,韩祺应该也闹够了。

结果,他算错了一步,贺泉和韩祺大吵了一架,那个男妓就乘虚而入。

秦蓝觉得,贺泉摔坏了脑袋。

贺泉似乎真的要和韩祺玩完,弄得跟真的一样,就算在他面前提到韩祺,脸色也没变,和平常一样笑笑而过。韩祺也发现到异状了,连忙甩了那吉他手,质问秦蓝贺泉的事情。

秦蓝也有些不快。

贺泉似乎对那个男妓认真起来了。

不过,也只是“似乎”。

贺泉和韩祺出国的时候,秦蓝心里开心得很,他看不过夏允目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怕夏允目缠著贺泉,就对夏允目说:“贺泉出国了,你难道还好意思赖在这儿麽?”

还好,夏允目还是挺识像的,秦蓝的话不用说得太难听。

秦蓝把食盒摆在夏允目面前,说:“我家厨子一流的,比馆子还好,你试试看。”秦蓝把筷子递给了夏允目。

夏允目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一些,接过筷子的手有些冰冷,秦蓝皱了皱眉头。夏允目低头,吃了几口,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麽地,回头对秦蓝说了一句:“谢谢……”

如果是在从前,秦蓝或许会觉得夏允目这是在装可怜,只是现在,夏允目苍白的身影,让秦蓝觉得很刺眼。

秦蓝还记得,他那天第一次来看夏允目的时候,夏允目的情况比现在还遭,脸白的跟纸张似的,可是,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贺泉的事情。

他和死党提起了这件事情,死党惊呼一声,说──这个男妓还挺长情的嘛!

秦蓝突然很想揍那死党一拳。

虽然,他从前也很常骂夏允目是男妓。

夏允目吃得不多,似乎很容易劳累,医生来验了血压,夏允目就又睡了下去。眼下有很深的暗影,身体也都是异形的肿块,瘦得只剩下皮和骨头似的。

白血病,也不是不能医的。

虽然,末期是迟了一点,只要有好的医生,还有适合的骨髓,生存率还是很高的。

秦蓝突然有些庆幸,院方当初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要不然,夏允目或许就真的这样死了。

秦蓝要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夏允目。

突然,他愣住。

他瞧见,血丝缓缓从夏允目的鼻孔流下。

豔红的、骇人的。

“医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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