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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19)+番外

“哥、哥……我今天不玩了,真不要玩了……”叶海涛很烦恼、很无助,在古谷川含住他的乳头的时候,他软软地出声了。

古谷川抬了抬头,看着叶海涛。

他瞧见了叶海涛那张痛苦地皱在一起的脸蛋,那红肿的唇轻轻地溢出几声“哥哥”——

那一刻,古谷川醒悟了。

他的阿海今天不愿意啊。

故此,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而叶海涛因为心灵极度疲惫,仍旧维持着敞开大腿的姿势——在古谷川面前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他都已经跟这个人脱光衣服躺在一起这么多次,最近连屁股都玩上了,还有什么好丢脸的?

叶海涛越想越难过,心里越发觉得悲伤。

“阿海、阿海……”古谷川抚摸着叶海涛的脸庞,当他瞧见一滴眼泪慢慢从叶海涛的眼里落下的时候,他觉着自己整个人就碎了。

“阿海,你别哭、别哭……”古谷川着急地抹去叶海涛身上的眼泪。叶海涛并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然而,今天很显然是不同的——阿海的表情是那样地难过啊。

古谷川怕叶海涛难过,转头又去把地上的衣服给捡起来,着急地给叶海涛穿上,然后把流泪不止的叶海涛给搂紧了。

“阿海,你别哭啊。”再哭下去,他就要死去了。

叶海涛将头靠在古谷川的肩上,他麻木地落着泪,糊里糊涂之中,脑中浮现了一个面孔——戴着眼镜,面目斯文的人。

因为叶海涛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让古谷川心里也跟着难过了。尤其是叶海涛后来哭累了睡过去的时候,古谷川慢慢地从床上坐起了,他静静地拿过台灯,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海涛的睡颜。

古谷川偏头思虑一阵,依旧是想不通叶海涛是为了何事烦恼。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躺回床上去,紧挨着叶海涛——他也得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还得去码头处理事情。

实际上,古谷川终日这样奔波劳碌,也是觉得非常疲劳的。但是因为身边有了叶海涛,他很快就能注满精力,再加上他这两日已经缜密地思考过了,为了他和阿海的将来,这点苦头实在算不得什么。

古谷川这般想了想,眷恋非常地抚摸着叶海涛的发丝,然后倾上前在叶海涛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

叶海涛今天依旧来到了英格兰街道。

他揣着焦虑不安的心情,在这条路上茫然地搜寻着其他的当铺。

今早,古谷川在他还没醒来就先出去了,这让叶海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昨晚在浑浑噩噩的时候,下了一个决心。

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那金表给卖了。

今天早上,叶海涛在将那金表用布包包起来的时候,心里是难过非常的——因为他又一次糟蹋了他哥的心意,上次用三千块卖了照相机,这一次就连这块名贵的表也保不住了。

叶海涛对古谷川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夹杂了喜欢、厌烦、恐惧和怜悯。叶海涛自认是很感激古谷川的,然而他又对古谷川的纠缠骚扰感到极其厌烦,却也不敢多加反抗——他哥狂躁的个性,叶海涛这几年没少见识过。

至于怜悯,估计就要说到古谷川身上的病了。就这点而言,叶海涛内心是很同情他的。

由于叶海涛还记得上次那一位林庄文先生的话,故此,他明白这块金表是没办法拿到林先生的当铺去的。尽管叶海涛很希望把这贵重的东西卖给那温和的林先生,可是人家不愿意收啊,他也急需一大笔钱来给他那糊涂的妈妈还债。

英格兰街道是很大的,除了英国铺子之外,还有荷兰人以及法国人的店。叶海涛也只能勉强看明白招牌上的字,他汗流涔涔地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才在中巷那里又找到了一家小当铺。

这一家铺子比林氏的当铺小上许多,坐落的位置也很隐蔽,叶海涛是看到了那和英文招牌并排在一起的中文字,才知道这里原来也是间当铺的。他有些惶然的地站在那稍嫌老旧的铺子外头,一直到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踏了进去。

看铺子的是个中年男子,面黄肌瘦的,下巴削尖,看过去是不太好说话的人,中指戴着镶着一大颗玛瑙的戒指,该是这铺子的老板。叶海涛先是在门口站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走进去,掂高了脚,小声地问道:“先生,我想当东西,能么?”

“啊?”那老板正看着本子打算盘,瞧也没瞧叶海涛,只是大声地说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

叶海涛被人这么一喝,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他是很有胆子,丝毫不退怯,接着大声地喊道:“我来当东西的——能么?”

老板皱了皱眉头,总算抬头正视着叶海涛了。他先是上下打量眼前这消瘦的小少男,随即笑了一声,“小弟弟,你要拿什么东西来卖啊,先说好,我这里不收糖果玩具,要是没什么好东西,就赶紧走开。”

叶海涛听了这话应道:“我有好东西的!”说罢,他蹲了下去,把背包里的布包给拿了出来,双手捧着拿高交给了那个中年男子。

“哟,自己打开来让爷瞅瞅。”老板毫不上心,戏谑地说了一句。叶海涛抿了抿唇,他是很讨厌被人看不起的,可是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走遍了这一条大街,除了之前那家,也就只瞧见这间当铺了。

叶海涛立马将布包给层层打开,接着再双手捧高,问道:“先生,您瞧瞧,值多少钱?”

“诶,我说你那是——”这中年男子愣愣地喃着:“什么玩意儿……”

他看着眼前少年交上来的东西,突然睁大眼了。

“先生、先生。”叶海涛叫着他。

“这是……咳,我瞧瞧。”老板很快就回过神来,双手接过这小少年递上来的金表,接着又仔细地看了看,还拿了工具,在一旁琢磨了好一些时候。

叶海涛抓紧着背包等着,他不断地掂起脚跟,瞧见老板走到里面去,鉴定了好些时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那老板抓着那金表,看了看叶海涛,又瞧了瞧这金表,啧啧两声,一脸很是不在意地将金表交还给了叶海涛。

“先生。”叶海涛仰头急急问着:“这金表值多少啊?”

“金表?”只见那老板扯一扯嘴角,说:“纯度这么低,连‘金’字都还搭不上,你说能值多少钱?”

叶海涛一听便懵了,看着掌心的那块表——看那表面金光闪闪的,里头还镶了像是宝石一样的东西,这表怎么可能不值钱呢?

“唉唉,我跟你说吧。”那老板用笔指着叶海涛,道:“这表部分是金做的不错,不过纯度太低了,很显然就是个做样子的,值不了几个钱。”

叶海涛闻言,讶异地咽了咽口水,接着眼带疑惑地看着掌心地那块表。

当铺老板状似无意地低头敲着算盘,目光却是悄悄锁着叶海涛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先前没瞧仔细,这下来看,果真发现了眼前这小少年可不一般,身上穿着的校服还是用英国的料子,可那瘦巴巴的穷酸样儿,还真瞧不出一丁点有钱少爷的范儿。不过,这老板是很精明的,他清楚瞧见了叶海涛的脸色变化——由茫然转为焦急,仿佛是极其缺钱。

故此,他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冲着叶海涛悠悠道:“要是你真想卖,我们这里也不是不收……”

叶海涛闻言立马抬起头来,只见那老板对自己慢慢比出了一个数字,“我们这里嘛,只有死当,刚刚我估了估你这块表的价码,至多值个两千块钱,你卖不卖?”

两、两千块?

叶海涛一听,“啊”地叫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头。

饶是从前,叶海涛会认为两千块是一笔极大的数目,然而现在不同了——他的相机还卖了三千块钱的,这表就这么不值钱么?

“卖不卖,你自己考虑清楚。”那老板看着叶海涛,丢下了一句:“这已经是公道价了,不能再多了。”

叶海涛更加无措了,他怔怔地听着,双手握着那沉甸甸的表,好像要断了一样。

两千块……两千块能干什么呢?拿去给妈妈再赌,好让她做那个翻本梦么?

叶海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难过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但是,叶海涛并不是傻瓜——他心里是存有疑问的,毕竟上一回,那老实温和的林先生可是亲口告诉自己,这块表是非常名贵的。

故此,在默默权衡了之后,叶海涛沉默地将那块金表收了回来,用布包重新包裹了起来。

他对着老板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出去了。那老板出奇地也不去拦他,只望了一眼叶海涛离去方向,打了一阵算盘,过了一阵才走到了一边,拿起了黑色的电话听筒,小声地说道:“那小子往右边那条街走去了。”

叶海涛很烦恼。

他在英格兰街道上走了大半天,结果一点收获也没有,而母亲苏芝华的债务已经迫在眉睫,要是等到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来,可真要完蛋了。

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背包,又累又渴,不过这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难过。

正当叶海涛心乱如麻地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后头突然窜出一个汉子,快速地往叶海涛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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