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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日(128)+番外

在红灯的时候,青年熟练的刹住车。

前方的小学生们在志工带领下热热闹闹地走到马路的另一头,任祺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尾随著那一个个可爱活泼的小小背影,嘴角含著浓浓的笑意,还有几分的感怀。

说实话,每次看到小孩子,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乖仔。

那些非凡的经历,任祺日至今也说不上来是怎麽回事──这可能是上天的一场善意的恶作剧,也可能只是他们所有人共同有过的一个坎坷乖舛的梦境。

青年轻叹了一声。

乖仔啊……现在都长得老大了。

“哔哔──”

背後刺耳的鸣笛声让任祺日神游的思绪顿时归位,一抬眼才发现不知在什麽时候绿灯已经亮了起来。他赶紧发动车子,有些不稳地向前行驶。

在这个时间,学校正好下课了。

青年将单车停靠在学校的大门口附近──在这严重堵塞的道路,选择骑车出来果然是很明智的选择。

任祺日看著那大大小小的孩子从校门口里或跑或走的出来,在烈阳下伸了伸脖子,眯著双眼搜索著两个小娃娃的身影。

“叔叔!叔叔!我们在这儿──!”清脆的声音清楚地从前方传递过来。

任祺日顺著声音的源头瞧了过去,果真就瞧见穿著深蓝裙子的女孩儿冲著自己用力的招手,旁边和她长得极其相似的男孩拉了拉姐姐,有些害羞局促地看看周围其他的小朋友。

青年将放在座位底下的两顶小安全帽拿了出来,分别将它们递给了眼前的一对双胞胎。

“阳阳,来。”任祺日矮下身帮著内向的男孩系好了带子,男孩儿脸上红彤彤的,两手攥紧了包包。

“呜哇,我也要!我也要!叔叔帮我!”何馨跺了跺脚,不甘寂寞地将下巴扬了起来。

“好好好,我的小公主。”

青年将小男孩儿抱上了单车,何馨倒是用不著帮忙,灵活地蹬上了车後座,照著何管事夫妇的话来讲,简直就是孙猴子他干女儿。

“阳阳,抓好了。馨馨,抱紧叔叔,知道麽?”任祺日将何阳放在自己前头,不忘往後方提醒一句。

“哦!”何馨张开两只爪子,把青年的腰圈的牢牢实实的。她将脸贴在叔叔的背上,咧嘴笑著──叔叔的身上有青草的味道!

任祺日低头看看坐在自己眼前的小男孩儿,确定他也抓稳了,才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内。

青年以安全的速度前进著,现在的他一身短袖衬衫和黑色亚麻长裤,骑著一辆不旧不新的小单车,旁人是绝对料想不到这个二十几岁的男子就是不久前才刚卸下任氏代理总裁的任小少爷,也万万不会联想到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与那坐拥亿万财产的任氏三爷是叔侄关系。

事实上,外界对任祺日的评价一直都是中肯客观的──对於这不论是外貌和个性都十分温和的男子,媒体对他也是异常的宽容,没有谁会有尖酸苛刻的笔调去描绘这个人物。尽管相较於他的叔叔或者是已逝去的祖母,任祺日并没有显现出特出的才能,不过这位前代理总裁在短暂的任职期间,还是给予了大众勤勉负责、温柔、体贴员工等等的正面形象。

单车驶进了任家大宅的范围,这幢宅子从五六十年代建成,到现在也是颇有历史的建筑物了。前些阵子进行了几次翻修,但是依旧保持著和过去一样的格局,每每从远处眺望的时候,会无故让人生出一种时光流逝的感概。

任祺日先将车子停在大门前,何馨先从後方欢脱地跃下,才正要大喊著就让站在门口守著的母亲给瞪了一眼。

“没规没矩的,三爷在楼上会客呢。”妇人低声训斥了一声,女娃儿一听是叔叔的叔叔在屋子里面客,三两下便规矩地站直,安安分分收住手脚。

“三叔有客人?是公司里的人?”青年抱著男孩儿,将他稳妥地放在地上,边出声问著妇人。

“这……”芳嫂有些不确定地应道,“小少爷,这人我也不认得。过去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里的人,但是……”

那模样,实在不像是找三爷谈正事的。而且,三爷在见到那人的时候,表情明显的不太对劲,还有……

“什麽?”

“哎,小少爷先不说这个。看您这汗流的,我去跟您拿毛巾擦擦脸。”芳嫂露出了心疼的模样儿,她拦著孩子走进屋里,顺道去吩咐下人准备干净的湿毛巾。

“等会儿吧,我先去把车推进车房里。”任祺日说著就走出了门。

这些事情一般都是交给佣人去做的,不过任祺日天生没有指使他人的习惯,他还是主张凡事亲历亲为的好。

青年从车房里走了出来,微微的凉风从後方吹拂而过的时候,仿佛也跟著带来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任祺日想起什麽似的,脚步自发地迈向了宅子後方的那一大片花圃。

“……”他有些出神地看著那满园盛开的波斯菊,微扬的嘴角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

这片地是他爸特地辟出来给他妈妈建花园的,从这里连到後院去,他无数次从三叔卧房内的窗口望下俯瞰,映入眼帘的是那一片暖和的色彩。

时过境迁,有许多事物都不一样了。有些人,也已经早他们一步离开。

不论是他的父母、任老太、王筝,或是半年前离世的李玲。

如果时间再一次重新来过的话,人生会不会还有这麽多的遗憾?然而,就是因为错过了,过去的回忆才显得弥足珍贵,哪怕他们总是一次次重复著原来的错误。

任祺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渗入肺部的芬芳让他为之一振。他伸了伸懒腰,觉得有些酸疼地揉了揉腰部。

三叔他这方面的精神,未免也太好了吧……

任祺日虽然渐渐觉著自家三叔有点扮猪吃虎的嫌疑,不过却怎麽也没办法拒绝。任三爷近年来身子也是越养越好了,偶尔发一两次的病完全不妨碍他亲近任祺日的兴致。虽然他们肌肤相亲的次数算不上频繁,但是每一回持续的时间都令人觉得格外长久,有时候甚至连青年都觉得微微有些吃力,可是那搂著自己的双手却还没有褪去欲望的热度。

青年觉得脸部发热地擦了擦脸,然而,就在他准备回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仿佛瞥见了什麽。

“……”任祺日停住了脚步,他觉得有些古怪地看著眼前的那一片花丛。

在不远处,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轻轻蹿动。

任祺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过去,“谁在……”

那小东西在脚步声渐进的时候,猛然从藏身的花团站起来,不等任祺日瞧清楚就背过身往後方跑去。

“等──等等!”任祺日下意识地追了上去,看那背影显然是个几岁大的男孩。

宅子里就只有何管事夫妇有这年岁的孩子,这孩子又是打哪儿来的?

小孩似乎不太习惯让人追著跑,任祺日天天追著何馨,早就练就了追人的好本事。没跑多远,他们的距离就已经明显地拉近。

男孩似乎是有些慌了,他跑到了後院的那棵大树下,任祺日就像是保父的职业病发作似的,站在树前装模作样地追著男孩跑了一圈,然後经验丰富地做了几个假动作,很顺利地就把人给抱住逮著了──

“啊!抓到了!”青年笑著将孩子给一把抱起来,男孩像是有些吓著似的忘记挣扎。

“来,告诉叔叔,你是──”任祺日抬起头来,在他瞧清楚孩子的五官时,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滞住。

风和缓地吹著枝叶,墨绿色的叶影映在男孩的脸蛋上。那白皙得仿若吹指可弹的肌肤透著健康的绯红色,深褐色的双眼晶亮剔透,微微张著的唇丰润得犹如透著水光,这样一幅精致的面孔虽然少见,不过真正让青年呆滞住的原因却不在此。

任祺日像是有些不确定地眨了几下眼,鼻梁上的眼镜经过方才的嘴逐而有些倾斜。

“谁……”他木然地接著原来的那句话,眼皮不断地跳著。

谁来告诉他,这跟三叔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孩子,到底、到底是打哪儿蹦出来的啊?!

会客室内,一身素色长衫的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身旁的下属拿来了支票本,他瞧也没瞧上头的金额,就直接在下方签了字。

对面端坐著的女子有些心不在焉地尝著杯中的咖啡,姣好美丽的容颜让人读不出她的实际岁数。染成红铜色的发丝微卷地披在背後,从衣装打扮来瞧,不难看出这人的良好品味。从一开始,她的脸上一直保持著淡雅的微笑,那与男人极其相似的双眼似乎含著一抹动人的波光。

下属将支票恭敬地放在女子面前,她也不急著收起来,只是缓慢地将杯子搁回桌上,笑容染上了几分苦涩:“三弟,我知道,你是怎麽看我的。从我离开家,一直到妈走了也没回来过,这次过来居然是开口找你要钱……”

女子的声音带著些微自责,却显得更为动人,任谁瞧了都会心生怜意。

但是,任三爷眼里并无半分动摇,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没说出一字半句宽慰的言语──对於这个同父同母的胞姐,他们之间的情谊,并不比陌生人深上多少。

任筠雅在不到二十就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开任家,这件事在当年还是闹得非常壮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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