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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汉拿(10)

叶净摇摇头,“没事。”

叶贤挺起腰背检查了一番叶海的伤口,说:“伤口处理成这样就可以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

叶海点点头,从叶净带来的纸袋里掏出一袋密封的血浆,冲不解的叶贤眨眨眼,“我让叶净带来的,据说是O型血,呵呵。”

“你什么时候通知他的?”

叶海笑,“就在你和你的管家先生讨论怎么把我裹成木乃伊的时候。”

叶贤无奈,“好,那请问叶二少你要这些血浆做什么?”

叶海抿唇淡笑,“既然老郑家在幕后辛苦策划了这出戏,于情于理,我们都该积极配合着为这出戏拓宽舞台拓展戏路。”

“怎么做?”提问的人是叶净。

叶海笑着扬扬手里的血浆袋,说道:“老郑家的目的应该是嫁祸封家,在我们两家如履薄冰的境地上火上加油,好谋取渔翁之利,我们何不乘此机会倒打一耙,用受害者的名义作出哭相指控封赢这有失道义的行为,给叶忘哥送上些福利,既能让他在与封赢的谈判中争取更多的砝码,也可以让我有个完整的借口消身匿迹,在封赢最没防备的时刻,让他一击毙命。”

叶贤皱眉,“你这是在冒险,你怎么知道封郑两家不是联合?”

“联合最好,封赢便会更加确定我受伤是真,毕竟我留在现场的那摊血是货真价实的。”

叶贤英挺的眉皱得更深,“你的计划一定不止这些,二哥,你最好全部说出来,否则你这一身的伤,休想瞒得住叶忘哥。”

叶海扑哧一笑,“叶忘哥说你是所有人肚子里的蛔虫,还真没有说错。”止了笑,他继续说道:“我们的目标是杀死封赢,封赢这人太过小心谨慎,再说,他了解叶忘哥,通过叶忘哥进而了解我们家,对你和叶净的戒备自然比一般人更甚,唯独我,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叶净仍不住插嘴,“那是他不了解你!”

“幸亏他不了解我。”叶海摸摸叶净的发,继续说:“假设我重伤不愈昏迷不醒,外界必定以为叶家此次祸不单行,正是气虚体弱的时候,叶忘哥在这个时候和封赢谈判,其他的几个世道大家出于势力均衡上考虑,一定会帮忙守住叶忘哥,促成让封赢亲自出面谈判的成功几率就会高上许多。”

叶贤总算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把封赢引诱出来,在他最无戒心的时候由他最不防备的你暗杀他?”

叶海点点头。

叶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叶海忙不迭地叫了回来,“我说暗杀,没说让你出手!”

叶净不甘地看看叶海,再看看叶贤。

叶海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拽住叶净的手,笑,“让你去,我这一身的伤不是就白装了吗?你是叶家的最强武力,你要在叶忘哥和封赢谈判的时候陪在叶忘哥身边,既是保护叶忘哥事后及时撤退,也是保证吸引封赢的全部戒心,留出空子给我钻。”

叶贤英挺的眉锁得更深,“计划是不错,但是你觉得叶忘哥会同意吗?”

叶海松开拽住叶净的左手,将血浆袋递给叶净,示意他在自己身上撕裂密封口,鲜红的血,砰的一声洒满叶海全身,刚换上的干净衣服立时为鲜血染透。

叶海低头查看了一番,颇为满意,抬头冲一旁目瞪口呆的叶贤笑,“我们先斩后奏,他也没有办法。”

叶贤无奈地摊手,“直接送到我的医院,我会安排一群护士医生,让他们成为目击者,不出半小时,整个s城都会知道,叶家二公子遭枪击,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

叶海说:“记得安抚好叶忘哥。”

叶贤答应着,转身便要离开安排事宜。

叶海开口唤住叶贤。

叶贤回头,探寻地看着叶海。

叶海说:“你不要去查那个人,也不要找他麻烦,他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叶贤盯紧了叶海,半晌,回答,“好,我不查他,他救了你一命,我感激他。”

身旁的叶净伸出手,握紧叶海的手。

叶海知道,他们都已是惊弓之鸟,谁也承受不起任何一种失去,绝望,从父亲倒进血泊的那一刻起,蔓延而开,便再也纠缠不掉,至死方休。

☆、阴谋

第十章阴谋

研究了一半的资料覆进一片阴影,赵矜冉从办公桌后抬头,正对上李木阴郁的方正脸庞,他抬抬下巴,冲着肖青礼办公室的方向撇嘴,音色低沉,他说:“青礼让你进去。”

赵矜冉合上资料夹,站起身,随了李木一同走向肖青礼办公室,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就在十分钟前,肖青礼从自己面前凝重着神色进了办公室。

身旁的李木拧紧了浓密刚硬的眉,神色间掠过一抹忧色,难得耐心地解释着,“青礼一心要促成叶封两家的谈话,为的便是拖住叶忘和封赢的脚步,让s城晚一日进入无休止的杀戮,给所有人一个喘息休憩的机会,谁知封赢竟至赶尽杀绝,派人袭击了叶家二少,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子弹击中叶海胸口,至今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生死难测。”

赵矜冉拉住李木的胳膊,惊诧万分,以至于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他惊问:“哪里来的消息?”

李木讶异地看着赵矜冉,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后辈泰山崩于前亦不为所动的淡漠,如今这般失常的举动实为少见。

赵矜冉着急又问:“这消息是从哪边传出来的?”

李木张嘴刚要回答,前方肖青礼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由内开启,一个清瘦高挑的男子扶着门框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折射着廊道上方白炽灯管的光源,隐隐绰绰,那男子开口说道:“进来再说吧。”声音柔软清雅,温和中自有坚定不可摧移的力量,声如其人。

赵矜冉收敛心神,随了男子敞开的门,进入肖青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肖青礼抛弃了办公椅,抱着胳膊斜斜倚进了松软的沙发,正皱眉望向赵矜冉,紧随其后的李木已跨前几步坐到肖青礼身边。

赵矜冉站在办公室里,喉中一阵干涩。

那清瘦的男子,面对赵矜冉,笑意浮上薄削的双唇,说道:“你好,我是韩言。”

沙发上的肖青礼淡淡瞥去一眼,向赵矜冉解释说道:“他是韩言,两年前与你一样,为了这城市的正义日夜奔波,现如今,却已只是某家中式餐馆的店主。”肖青礼转头冲韩言微笑,“韩言,他便是赵矜冉,我向你提起过的优秀的后辈。”

韩言点头一笑,伸出右手。

赵矜冉伸手与他相握,感受到掌心中温和的力量,心中微微惊叹,原来这就是韩言。

韩言正色说道:“叶海重伤的消息是从慈心医院传出来的,许多人眼见为实,叶海浑身是血,送进手术室前已然昏迷。”

赵矜冉忙问:“送进医院的时间是……”

肖青礼在沙发上坐正,翻开着手边的记事簿,白皙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浮现,他抬起脸与赵矜冉有了正视,说着:“今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送进手术室,据说耽误了时间,失血过多,脑部缺氧,估计九死一生。”

赵矜冉拧眉,“这是假消息!叶海是昨晚十二点多受的枪伤,这之后的六个多小时里他都与我在一起,子弹也是我帮他取出来的,我可以保证他并无大碍,早上七点他在我的住处被人接走时他的健康状态还不至于被送进医院急救中心!青礼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这消息必定有假。”

赵矜冉没想过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将一段他原想珍藏至深永不为外人言说的记忆掀翻了开来,面对眼前三人或诧异或深沉或探索的目光,赵矜冉一阵口干舌燥,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个人穿着自己的白色T恤在小小的屋子里自在随意的模样,言语捕捉了这画面,一层层阐述开来,饱满的,全是他。

赵矜冉无端端想起了一个词,背叛,于是不自觉握紧了拳,却在逢上身旁韩言探寻的眼后,慌忙松开。赵矜冉说:“叶海绝对没有重伤,消息有假,只是不知他们放出这假消息,又是何种企图。”

肖青礼抱着胳膊思索,良久,转头看向韩言,“你觉得呢?”

韩言微笑,“很明显,叶家的人在制造烟雾弹。青礼,你与叶忘一同成长,他的为人你定是知晓,若说有一日要让他的弟弟们身处了风口浪尖,这人,一定不会是他叶忘。”

肖青礼点头,“是,这绝不是叶忘的计划,我们便不能顺着叶忘的思路来揣摩这背后的意图。”

韩言忽然转头,询问赵矜冉,“今天早上来接叶海的是谁?叶贤还是叶净?”

肖青礼眼神灼灼地盯住赵矜冉。

赵矜冉苦笑,“我不知道,他没让我送他下楼……”尴尬一笑,“我猜他不想给我添更多的麻烦。”

韩言闻言微微一笑,“若要说起体贴人心,我们这些人,恐怕都不及叶海,”秀长的眉轻轻舒展,韩言继续说道:“弄清楚谁是这幕后策划人,要顺藤摸瓜便容易的多,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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